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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1页）

过夜的。

中秋节前的一天，我正在打点回家的行李，却接到了老妈的求助电话。电话里，妈妈以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告诉我说，考虑到过节回家坐车太挤，怕我辛苦，又加上她想来省城玩玩，所以想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可不可以中秋到我这里来过节。

天啦！在举国欢庆，合家的团圆的重大节日里，老爸老妈竟然不辞劳苦的下驾，屈尊和我们一起睡地板，简单是吓人啊！在我一叠声的好字中，老妈满意地放下了电话。可却给我的肚子里塞了一肚子的疑问。

待到老佛爷屈尊南巡，小丫环端茶倒水，捏腰捶腿半天之后，老佛爷这才道出了其中的原委。

老爸老妈此行是避难来了！

按照老家的传统婚俗。下半年出嫁的女儿，其夫家要在中秋这一天，到女方的长辈家里送节礼。而女方的长辈呢也要同时聚一聚，商量着准备嫁妆，打发女儿出门子了。

节礼，早已由心疼女婿的四舅舅亲自替女婿送了来了。可关键是接下来中秋这天，家里所有的亲戚都要聚到一起商量岚岚的婚事了。

妈妈兄弟姐妹八个，四个在外地，四个依然守在家奶身边。这兄弟姐妹们一结婚，自然有了儿女，儿女一长大，自然要再结婚再生子。如今早已成了个四五十号人的大家族。这几十号的人聚到一起，无论吃住都是一个大问题。按惯例，回来探望老祖宗的儿孙诸人的接待问题，老爸老妈至少要承担三分之一的工作量。往年回来的人不全时，已经是累得够呛，更何况今年老祖宗一声令下，连过年都不一定回得来的三姨都要回来，天啦！快赶上联合国会议了。

累，其实也算不了什么！爸妈做这种事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兄弟姐妹们一年也就聚那么一两次，难得啊！可关键是，今年忙得人心里太不舒服了！用老妈的话说，“如果岚岚这孩子懂一点事，我就累死我就开心啊！现在这算什么？又不是我家嫁女儿，我只管出钱，别人的事别来烦我！”

根子还是在岚岚身上。自打岚表妹考上了大学，又幸运地成了一名中学老师，潜意识里就觉得有点成凤凰了。那股凤凰劲可是*的天下无敌。那经典的岚氏白眼可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如果在街上遇到岚表妹，她老人家是不会主动和你打招呼的。您主动和她打了招呼，还得看岚老师心情好不好，愿不愿意搭理你。

在家里，遇上岚表妹，一般都得我老妈亲自先和她打招呼，她老人家才会开恩发出几声美妙的鼻音，然后一个岚氏白眼，一低头，走人。

其实，这些年，妈妈明里暗里帮了四舅舅不少。四舅舅在供销社上班，早在九十年代初就已经不景气了。四舅妈先是顶替的她父亲进了工农食堂跑堂，可早在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工农食堂就关门了。此后，一直处于半失业状态。妈妈可怜兄弟，自然少不了贴补。其实，这些年，岚表妹家的生活一直是多亏了兄弟姐妹们的帮衬。

虽然是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可问题是，您送的香水玫瑰给人扔地上了，还踩了一脚，您会做何感想？我估计老妈就是这种心情。

我很少回家，妈和岚表妹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也没办法从好面子的老妈那里问出个究竟来。可是岚表妹和视她如已出的三舅之间的梁子是怎么结下的，我可是门清。

话说回来，岚表妹的这份稳定工作还真要谢谢三舅舅。花钱托人找关系，都还是小事，关键是入职体检时，愣是查出了岚表妹是乙肝病毒携带者。按照规定，乙肝病毒携带者是不可以当老师的。这个时候又是三舅舅磕头打滚的托人帮她重新出具了一份体检报告。此情不说如海深，我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了。

可是轮到三舅舅的女儿找工作，到岚表妹工作的学校试讲时，已经以正式教师身份来听谭的岚表妹竟然头一个跳出来说她课上的不好。愣是把她的工作给搅黄了。梁子就此结下。

刚开始，三舅舅还不信自己女儿的话，可是公交车上的一次偶遇，让他彻底对这个侄女失望了。当时三舅舅虽然还有些生气，但还是以为这孩子只是头脑简单，没想那么多。那天，他和自己的女儿芳芳一起坐公交车去省城办事，刚上车，就看见岚表妹和她的男友坐在车上。

我们可爱的岚表妹只是用她的经典白眼轻轻地瞟了三舅舅一眼，连头都没移，继续和她的小男友在进行亲密对话。感觉横在她面前的两个人不过是两堵空气墙而已。从上车到下车，虽然同行，却是真正的陌路人也不如。只此一回，梁子算是真正结下了。

我想妈和岚表妹的梁子估计可能还没有这么有传奇性，说出来，也不过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琐事。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在妈妈眼里，岚表妹已不再是她乖巧可爱的娘家侄女了。否则，她也不会委屈自己来我这里睡地板了。

还未到中秋，家里却已是烟雾低沉，秋风秋雨愁煞人了。妈妈既恨同岚表妹的傲慢，又恨我的不争气。是啊！毕业这么多年，我依然漂泊异乡，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改观。一个男友交了五年，却依然没有结婚的意思，好像还要继续抗战下去。这一切都让好面子的妈妈感觉到难堪！

倘若妈妈肯把心中的难堪明着说出来，我想，我或许还会好受些，但她什么也不说。但她的一举一动，和不时的旁敲侧击，却打得我和民好痛。

五、愁云惨雾的中秋节

中秋节，桌上堆着爸妈为我和民精心烹制的佳肴，笨丫头我却食不下咽。并不是因为那“去与不去”的争论。因为我知道妈妈不会真的生气，我也知道，再怎么争，我最后都是要去参加岚表妹的婚礼的。爸爸妈妈的教育一向都是宁可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

我自有我自己的心酸。

年岁逐增，家人早已从防着我早恋，到了开开玩笑，说什么再不找好小伙子就没了，再到明明白白的相亲介绍。我身上的压力是越来越大。

其实，　是女人，哪个不想穿回婚纱，哪个不想当回新娘。可是，我和民打拼了这么多年，我的事业是刚刚起步，才有了一丁点希望，毕竟我的起点很低。而民在经历了一次破产，从波峰到谷底后，才刚刚爬起来。他自己的公司才刚刚开业，正是最艰难的时候。我们是一没钱，二没时间，三也没精力去结婚。

我们的想法是，只要把我们共同的公司搞好了，那什么都会有，而没有公司的话，什么都是空。可父母的意见是，没有房子就不要结婚。我知道爸妈是不想我们结了婚却依然没有立锥之地，可我们哪里抽得出买房的钱啊！可这苦，这难却不能告诉父母，因为我们都不想父母再为我们担心了。

好好的一个中秋节，就这样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可虽然，心中是云雾翻腾，可脸上却依然得阳光万里。总不能苦着脸对老娘啊！

可问题是老娘的脸上，表情也不是那么自然。看到我的目光也是怪怪的。母子联心啊！妈妈的所思所想，我又何尝不知呢！但你又该让我如何回答呢？

爸妈来了之后，只是一头扎进厨房，做了一大堆好吃的。桌上的杯盘是满满的，还有他们大老远从老家带回来的特产月饼，石榴。可是这样的背景，虽然个个都在开怀吃，但怎么看却怎么都不是那么回事。当然除了民之外。

中秋夜，真正的良辰美景。在一团貌似喜气的祥和气氛中，大家各怀心事的享用了丰盛的中秋大餐之后。我被爸妈勒令着陪同散步了。

大限来也。

果不其然，勉强笑着走了没两步。老爸就发话了，“你们俩到底准备怎么搞？要不就结婚！要不就分手！这样不尴不旮的呆在一起，算怎么一回事？”老爸一副失足少女父母的痛心疾首样。

“就是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女人就这几年好光景，等过了几年，再想找好的就难啦！你怎么就一点都不会为自己着想呢！”老妈更是恨铁不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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