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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1页）

，草丛里密密麻麻飞出一群金色的虫子，钻进自己的身体，啃咬不已，刻骨地痛啊，犹如千针扎刺自己的骨头；又不知何处飞来一群黄色的虫子，一层层把自己埋在里面，身体如万斤沉重，无法移动，黄色虫子堵住了口鼻压住了身体，华汉在窒息中疯狂地嘶叫喘气；一群蓝色虫子又追了上来，华汉很害怕，拼命奔跑，却怎么也迈不开腿，蓝色虫子却温柔地抚慰他，围着他轻轻飞舞，阵阵清凉舒服极了，刚刚心安惬意地喘口气，蓝色虫群却嗡地钻入身体，全身的血肉涨裂，蚯蚓般的血管在皮肤下纠结颤抖，心脏膨胀欲爆；终于摆脱了一切，华汉来到了一片青翠的世界，漫山遍野的冬草静静挺立，无尽的草香包围着华汉，他兴奋地呐喊着，冲进去大咬大嚼，草汁甘甜，正是那熟悉的味道，腹中饱胀，冬草化为无数清凉的汁液，全身数万毛孔无不舒服得颤抖。华汉采了好多，正想打包回家去，满山的冬草却化为无边无尽的青色虫群飞走了，只露出地上几十只红色怪蛙，领头的依稀是自己的邻居，大声骂道：“那里来的大胆蠢贼偷吃仙草？烧了吃肉！”众蛙拍打肚皮，嘴里都喷出好多红色虫子来，密密麻麻扑来，红色虫群袭到自己身前却化成巨大无边的火球…

“不要啊！烧死我了！”

华汉痛嚎一声，醒了过来，没意识到自己噩梦中最后喊的那句话还在黑暗的洞底里回荡，没去分辨究竟是兽语还是汉语。

意识恢复，无边的疼痛袭来，梦中的感受都在，骨骼里无处不是针扎般疼痛，大半身体被埋在土里，犹如巨石压体，口鼻处黑色的血渍堵塞，胸肺窒息，心脏巨跳欲爆，全身皮肉犹如火烧，到处火辣辣地疼痛。

“啊！”华汉又是痛嚎一声，彻底清醒过来。自己痛苦的嚎叫声在黑黝黝的地下巷道里回响，吓了他自己一跳。

记起来了，之前的记忆一点点恢复。打量打量自身，还是在那个异界，还是那只兔子。无尽的痛楚袭来，刚才的噩梦历历在目。华汉挣扎着从土里爬着向前挪动，身后的巷道彻底塌陷了，差点被埋在地下。回忆起梦里那无边无尽的冬草之原，华汉嘴里津液暴流，肚子里也阵阵清凉流转，似乎真的吃了冬草一般。自嘲得苦笑着，快死的时候还在做梦吃冬草，还要打包带回来，自己还真贪、馋呢，不过那冬草的味道真鲜美啊，这梦里吃草的滋味真美啊，和真的吃饱了冬草一样，那吃得舒服，那叫满足！

继续专心幻想着，嘴里似乎真的传来了一丝冬草特有的甘甜，肚腹内又能感受到进食冬草时那特别的清凉，以及紧接着而来的身心温暖与满足之感。在这悲惨的时候，在全身疼痛欲死的时刻，华汉只有在脑海里一遍遍回忆冬草的摸样及味道，特别是梦中那无边无尽的冬草之原…

无数口水流下，落入腹中。幻想似乎真的起了作用，肚腹中的清凉流转，身体的疼痛也似乎在一丝丝减弱。艰难地移动了一段距离，新鲜的空气从那边新洞口传来，华汉的直觉知道，自己这次受伤不轻，总算还死不了。

“老子也有九条命，红毛丑八怪猪，老子没死，你等着瞧！下次要你好看！”他默默地想着，心里誓要杀掉那只丑陋的满脸肿瘤的怪猪。

在新洞口底下的储藏室里躺了三天三夜，华汉吃光了里面的所有草料，身体也部分恢复了。他催眠似的给自己编织美梦，强迫着自己、幻想着自己又回到了梦中那个冬草原野，美味在口，越吃越有，一切都是那么满足，他似乎要硬生生地把自己的意识和身体的痛苦切割开。不知这种自我催眠起了多少作用，华汉浑浑噩噩过了三天，时醒时睡，最终是幸运地度过了这一劫，身体疼痛渐渐弱去，慢慢有些气力了。

又谨慎地等待了两天，这两天他只敢短暂地出洞，采些草料勉强应付身体的进食需要。真不敢在地面停留时间太长，留下太多痕迹和气味，冬草那边也没敢去。在洞底又顺着巷道往老洞口那边探索了一下，巷道尽头坍塌了两米多，一定是那丑八怪搞的。华汉不知道自己昏迷期间那猪搞了什么破坏，又在洞底连养伤、躲藏了五天的时间，地面上的事情可是一无所知。回忆昏迷前的情景，那丑猪应该是撞进了吐火蛙的灌木，难道吐火蛙没有出现？他却不知道红鬃猪吃亏之后，非常忌惮那丛灌木，早在附近留下了气味记号，在撞进去的最后时刻一个懒猪打滚，艰难地来个急转弯，却把一只前蹄伤得不轻。

估摸着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地面上自己的气味和痕迹早该消失，那猪即使曾在附近守候，也该耗尽耐心离去了。是该上去活动活动了，当他从新洞口溜出去，来到老洞口位置的时候，看到那里已经变成一个深达两米多，最宽处有三米的大坑，这肯定是仇人留下的新作品。华汉的身体体型小，这坑相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个巨坑了。看看坑底，那丑猪已经拱挖到耳室以下，显然再往前不远就能找到自己。华汉好奇自己运气这么好。其实他不知道这次能够劫后余生，真正原因是安居改造和他的出洞一搏消耗了红鬃猪一部分体力，还让它前爪受了伤。

本来，以那红鬃猪的体型和力量，挖个深一米的坑只需十几分钟，轻而易举。他捕猎地下穴居动物，一般挖到这个深度就能得手。当时它是恨透了狡猾小兔子，一心要找到猎物蹂躏报仇，不顾前爪的伤势，疯狂掘地，可是像它这种大野兽，往深里多挖一米要多耗费更多的体力。要知道小型穴居动物打洞，或横或斜，只需要打通比身体略大的空间就好，而这只怪猪，只能从地面往下挖坑，坑越深，坑口的面积就要越大，总工程量可是跳跃上升的。当它耗尽体力拱挖到华汉巷道的时候，坑底已堆积了大量拱松的泥土，所谓掘坑易运土难，坑底泥土被它越拱越松，越拱越多。最后堆积的泥土不断塌落，其挖掘效率越来越差，反复拱挖之下巷道连塌再埋，受伤昏迷的华汉大半被掩埋入泥土中，致使气息逐渐消失了的时候，草原夜幕已降临。始终没有找到猎物，红鬃猪虽在坑底反复践踏和拱挖，却不得不放弃，无奈而去。

接下来的两天，那红鬃猪在坑底再度拱挖了几次，也在新坑附近逡巡守候几回，奈何坑深土松，泥土中再无任何现，地面上也没出现小兔子的新痕迹，只得放弃离开。而那时，华汉或在昏迷中，或在重伤沉睡中，始终没有再次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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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再次拓展的安居工程】………

打量着这个巨大的新坑，华汉叹了一口气，这次侥幸逃脱，下次呢？看看身旁的灌木丛，还有不远处藏着新洞口的灌木丛，这是附近三十多米范围内极少数还没被破坏的遮挡物了，一处是因为吐火蛙在，一处是自己刻意避开的，没有暴露。要是那天的怪野猪把两处洞口都搞塌，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条。上次没有暴露新洞口，下一次呢，还能免于破坏么？敌人马上再来骚扰怎么办？

地下安居工程还得马上推进拓展！

老洞口既然已毁，他决定就近从吐火蛙所居灌木的另一侧开个洞口。可以从巷道坍塌之处开始，开挖新的弧形巷道，在地下绕开灌木丛，避免万一和怪蛙的洞挖通，那可有大麻烦。挖到另一侧后斜着向上挖通地面，形成新出口，离灌木边缘至少两米，太近了会吐火的邻居可能会有意见，那可不太妙。这样做的好处是工程量小，能基本利用原有巷道不浪费，而且洞口开得离灌木近些，也有点挥吐火蛙作用的考虑，虽然这邻居不会义务帮助自己，但哪天心情好帮一把也说不定哈。

想起搬运泥土的麻烦，既然这里有了新坑，如果在坍塌巷道的正上方合适高度平着挖一个巷道，横向打通这大坑的侧壁，开口可以隐秘点，小一点，未来能把泥球直接滚到新坑里就好。这样一条巷道，可以大大提高安居工程整体度，节约好多施工时间，因为一旦这条短短的巷道打通，自己不必再战战兢兢地从地面运送泥球并且运输距离会大大缩短。华汉心里阵阵高兴，恨不得立即开始施工。这老洞口虽然被破坏，可就近重挖洞口比较容易，而且这里多个新坑，对以后的施工非常有利，算得上是那丑猪意外给的补偿吧。

接下来的几天，华汉重新开始了地下工程。优先开挖的是泥球运输通道，其次是弧形巷道以及新洞口。他害怕原先坍塌的巷道不安全，于是又从坍塌之处后退两米，先斜着往上打运输通道，其坡度要和缓，因为将来要从这里往上滚泥球，坡度太大会很费力。开挖出的泥土也不必运出洞去，直接滑下来，再往坍塌处的巷道里填塞，而且还要尽力夯实填好，也算是顺手解决了原巷道继续坍塌的小隐患。等估摸着新挖巷道的高度能够到达新坑的半腰的时候，他开始平着挖掘，先做一个平台，将来的泥球从斜坡推上来以后可以暂时存放在这里，剩下的巷道基本上平着往新坑的方向挖，要有点角度往下倾斜，这样只需在平台上轻轻一推，泥球则一个个自己滚出去，落到坑里。

华汉乐滋滋地施工，心里美的很，于是开始哼哼地球上学的一些流行歌曲。他以前不爱唱歌，那些流行歌曲只能唱上几句而已。

“都是你的错，是你爱上我…”

刚没哼了两句，黑暗沉闷的巷道里传来低沉的的回响，华汉自己被吓了一跳，确定是自己的“歌声”，于是继续张开嗓子大声“唱歌”，反正在地下没人听得见，“得―亿―啊―哦”，没错是自己的声音，模模糊糊的音节难听的很，可的确不是以前单一的“哼哼”声，华汉兴奋地胡乱大喊“亿―啊―哦”，没错，是自己的声音，他太高兴了，难道是上两次拼命逃命，胸肺欲裂，连嗓子也挣开了？虽然是一些毫无意义的音节，总比“哼哼”声好听的多啊。想起地球上那些八哥鹦鹉什么的，难道兔子也能说出些简单的话语？可能吗？他仔细琢磨这个震撼的想法。聋人虽有音器官但是不能学习周边的声音，所以大多是哑巴，后天聋掉的除外，自己拥有上辈子的完整记忆，只要现在这具身体的喉咙能够音，硬件没有问题的话，兔子会“说话”不是天方夜谈啊。想到这里他高兴得猛地一蹦，却忘了自己在地底巷道里，好在头顶泥土不硬，没弄折了脖子，摔倒在地。躺在地上四肢乱蹬，“哈哈哈”狂叫不已，兔子的喉管和人类肯定大不相同，可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只有试过才知道。他变异的狂笑声“赫－－－赫－－赫－－”在幽暗沉闷的巷道里飘荡着，滑稽的很。

一边怪怪地乱喊乱叫，出的声音不过是一些怪异的音节而已，华汉却是性高采烈地拿来当劳动号子，一边不停挖掘加施工。

估算着还有一米就能打通坑壁的时候，他突然多了个心眼。顺着坑壁的弧度，他把巷道改了个方向，没有直接通出去，而是斜斜向下划了个弧形，最后小心地打通坑壁，形成一个小小的出口。从外面看的话，似乎是另一个方向通出来的小洞。顺着这个方向直线寻找的话，则是三米开外怪蛙所在的灌木所在。华汉觉得自己那个邻居比自己有本事得多，只两个火球就赶跑了强壮蛮横的红鬃丑猪，也就放下了利用邻居的愧疚心理。不到一天的时间，这个运输巷道就基本开凿完成：和缓的上坡，然后是平台，略微向下的平直通道，顺势自然地连接着一个弯弧，斜向下而去，最终的出口是个小小的洞口，悬在坑壁半腰偏下的位置。开掘这条通道的泥土绝大部分用来夯实填充废弃的那一小段老巷道，一小部分暂时囤积在洞底，待完成这专用运输巷道后直接运走。通道算是基本完成，只需平整一下地面，处理一下弯弧与直道的接口处，就能正式投入使用了。从现在开始运土就不再是制约工程度的瓶颈了。

没两天伤势基本上好了，而且建成专用泥球运输巷道之后，华汉的弧形巷道工程进展非常顺利，三天后，又一个新的洞口挖掘完毕，开在怪蛙邻居灌木丛的另一侧两米之外。这一阶段的施工算是很圆满地完成了。

重新拥有了两个洞口，终于觉得自己有点安全感了，华汉算是暂时舒缓了一口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多一个洞口多一条命啊。如果当初没有改造地下洞穴，那丑八怪猪只要拱挖上半米，坠落的泥土就能把洞窟掩埋，自己就呜呼哀哉了。实际上那红鬃怪猪捕食地下穴居的小动物，只需在其洞口装模作样地拱上几口，那猎物自己就憋不住跑出来逃窜，正好落入血盆猪口中成为美餐。那红鬃猪遇到华汉这只怪胎兔子，第一次吃了亏被烧了鼻子，第二次伤了蹄子，了狠要挖出猎物来吧，几乎耗尽蛮力挖个大坑也没找到几根兔子毛，最后坑底松软的泥土能把他四蹄埋住，实在无法挖掘才不得不罢手，到头还是一场空。上次华汉牺牲了老洞口，保住的是一条小兔性命。

华汉巡视着自己的新洞窟，满意地乱点头，这都是它亲手一点点挖掘出来的，成就感很强。地底巷道基本在地面以下三米，直巷道的一头是个大储藏室，然后斜着往上就是藏在那边灌木丛内的出口，这一头连接着弧形巷道和运土巷道的斜坡部分，正是个三岔口，当初挖掘巷道时为了运土方便，各巷道本身带有一定的斜度，这里正是全洞窟里地势最低的位置，距离地面约三米半的样子，运土的斜坡是个舒缓的长坡，往上则连接着一个较大的平台，估计离地面有一米多，再往外则是被华汉称为泥球滑梯的一平一弧斜道，往下通往坑壁的出口。这一段通道华汉做了特别修整，平整而且地面中间低些，比较适合圆形泥球的滚动，平道末端自然弯曲与弯弧处相连接，从平台上滚下来的泥球在此慢慢转向进入弯弧部分，稍微减后从坑壁上的开口落下，波澜不惊，就似从坑壁悄悄掉落一块泥土一般。

华汉很满意自己的设计，自己毕竟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子。

下一步的打算是从储藏室那里往冬草方向挖掘新的巷道和出口。这个出口只能作为紧急备用出口，以备不时之需，平时坚决不用以免暴露。在该洞口完工之前，去冬草那里必须小心翼翼从地面上别的方向绕，小心无大错。

想起最近受伤和紧张工作，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去查看自己的美味了，一是这几天伤没好利索不敢在地面多活动，再者是怕那丑八怪猪没有走远，自己一旦在冬草那边留下痕迹会给它们带来危险。这不改造工程刚有进展，伤也利索了，正是该休息和庆祝的时候，该过去走走了。

………【第十章　冬草是第一位】………

此时正是一个黄昏，硕大的紫日已经落到了灌木的高度，很快就会没入地平线下，一个时辰以后天就会黑了。

从灌木丛里面的洞口侦察片刻后，溜出洞口的华汉从灌木底部窄窄的缝隙里钻出来，四下眺望后绕了一个圈，从另一个方向往冬草那边而去。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华汉对这几株冬草的感情真的是没的说，爱极了。当受伤巨痛无法遏制的时候，只有强迫自己白日做梦，被冬草包围啊，饱食无数冬草啊什么的，才能忍受那些痛苦；还有拖着伤躯不断挖掘的时候，实在累得不能动了休息的时候，还是在不断幻想着在冬草原野上饱餐，在任何时候，只要脑子里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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