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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第1页）

彼德看向窗外。雪花旋转着往下飘落。在马路对面的办公室，一个保洁员拿着吸尘器清理房间。另一间办公室里，一个女子正将光着的双脚放在桌子上，一边喝着水一边对着电话听筒说话。

彼德看着格雷厄姆，“问题是——好吧，你大概看出我的感觉了。但是关于赫莉呢？她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没有。”

“也没有对我说过什么。所以你明白了吧，无论朱莉通过什么途径得知此事，包括她的第六感，我们都没有理由认为在这件事情上她是对的。”

“你说得对。”格雷厄姆说。彼德在椅子中左右摆动。“是的，我知道，她只是运气好。”“好吧，”格雷厄姆说，“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相信，但是请不要告诉其他人。”“好。那么你是飞机上碰到的那个男人对吗？几年前，当赫莉坐飞机过来探望小宝宝？”“是的。你知道这件事？”“当然。我记得非常清楚。她在飞机上碰到这个男人，他原本要打电话过来的。赫莉试图表现得满不在乎，但是亚历克斯是旁观者。每次电话铃响的时候，她竖起全身所有的毛孔；如果是她接到电话的，她会明快地对着电话说‘你好’，聆听一阵，然后再说话的时候，语调就像一个精神病患者，‘爸爸，是你的电话’。这样持续了几天，大家都明白这个家伙肯定不会再打电话过来了。赫莉默默地哭了一鼻子，亚历克斯为此大怒。实际上，我也很生气。我像被玩弄般的伤心而且生气，恨不能把这个混蛋的膝盖骨打折。”

“您有没有兴趣听我讲讲为什么我没有打电话？”

“当然。”

彼德在自己的椅子上晃了晃身子。“我把电话号码弄丢了。”

“你弄丢了号码？”

“是的。我把那张赫莉写好电话号码的纸放进了衬衣口袋，当我到了酒店的时候，那张纸不见了，我甚至连她的姓都不知道。”“你把号码丢了？”

“是的。”

“你把号码丢了？”

“是的！是的！没错！我把号码弄丢了！”

“蠢货。”

“谢谢。我知道。”

格雷厄姆身体前倾。“但是你明白了吧。你可以想象赫莉的感情几乎被击垮。她一直觉得在飞机上她和那个男人之间有些微妙的事情发生。那么现在，如果那不算一见钟情的话，我就不知道什么才算是了。你知道，我偶尔会听到赫莉提起你，现在我回想那些，那种口吻绝对不是人们通常采用的谈论任何人时的口吻。那么，由此看来，朱莉说的都没错。”他的身体又向后靠到椅背上然后双手交叉。“那么，真相大白了。”

“真相大白。”彼德低声重复着。他说话的声音很轻，眼神失落地向下看。“是这样，格雷厄姆，我想相信你，我真的想。我也想相信朱莉。一定有人对她说了些什么——我无法想象是什么——并且，是的，也许赫莉和我确实有这种特别的感情共鸣。据我所知，赫莉确实对在飞机上遇到的那个男人心中波澜微起，但是随后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这种特别的感情共鸣就是这样的，绝对不是其他的什么。”现在他看着格雷厄姆，“但是你知道怎样吗？即使这样，在夏洛特离开后，我已经准备好了无论如何再争取一次属于我们的机会。我早就计划好了我将要如何对赫莉坦露我对她的感觉。我知道她的回应将会是深深感动并且告诉我说她也深爱着我，但是她对我的爱只是朋友间的爱，一个亲密的朋友。如果那样的话，我将会不顾一切地在这层楼上胡乱冲撞，在杀掉所有人后将枪眼瞄准自己的脑袋。但是我愿意冒这个险。”他停顿了一下，“现在，另一个问题出现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一见钟情　第三部分（47）

格雷厄姆转动眼睛。“好的，说到这点上了，你的竞争对手。你知道我只能怎么评论你的对手吗？蹩脚猫！”

彼德大笑，“‘蹩脚猫！’让我试着说说看：蹩脚猫！”他摇头。“不，这不是工作。你看，首先，赫莉和亚瑟·毕澈之间看起来绝对像是一见钟情。我怎么能相信她真的是陷入……嗯……嗯？”

“陷入对你的爱恋。”

“没错，那个。当她和亚瑟两人看起来彼此疯狂着迷的时候，我怎么能相信呢？那不单单是由于亚瑟令人难以置信的财富。他还有一些其他的品质——他真的是个好男人，实际上。第二，你真的认为我有能力阻拦亚瑟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吗，尤其是一个女人？是的，他是个好男人，但是奥赛罗①也一样。嫉妒再加上亚瑟所具备的势力，没有什么能够限制住他想做的事情。那不光是丢掉我的工作，破产、饥饿、精神崩溃、死亡，所有的一切都是可能的。”他皱眉，“还有，你见过亚瑟吗？”

“没有。”

“好吧，”彼德说，“他看起来很健硕。”沉思了一会儿，他继续，“但是格雷厄姆，我会去告诉赫莉。我会，我真的会。我一直在计划着这件事。无论发生什么，无论结果怎样，我一定要这么做，我要去告诉她。”

格雷厄姆拍手然后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大大的笑容。“你会？彼德，太棒了！那简直好极了！你会去告诉她！什么时候？”

彼德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时间，时间，你知道，时间的问

①　译者注：奥赛罗，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之一《奥赛罗》的主人公。因受别人挑拨杀死了自己最爱的妻子，真相大白后拔剑自刎。

题，很棘手，在过去的几周我几乎没机会和赫莉说话……并且，嗯，我一直在等，你知道……嗯……时机成熟的时候……”

格雷厄姆意味深长地将视线从彼德头部上方移开，缓缓地点头。“我知道了，”他说。他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双手敲打着大腿。“好了，不耽误你时间了，彼德。我知道你有多忙，谢谢你能抽出时间给我。”他把双手放在椅子把手上，准备支撑着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但却突然停止了起身动作，停顿了两秒钟，又坐了回去。他直接与彼德对视。“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　格雷厄姆戏剧性地转变，“你爱我女儿吗？”

“是的。”彼德回答。

格雷厄姆从椅子中一跃而起，挥着手，“既然这样的话，天知道！你到底在等什么呢？难道你就在这里坐视别人把她从你手中偷走吗？听着，彼德，我所关心的只是赫莉的幸福。至于你开心与否对我来讲一点都不重要，我不在意这个。如果你们两个本来应该在一起，并且你我有着同样的感觉，那么我希望你们可以在一起。但是如果你为此没有勇气去争取的话，那么赫莉最好还是选择和亚瑟·毕澈——或者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什么男人。”

“你在骂我是懦夫吗？”彼德激动地叫道。

“是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胆小鬼根本就不配得到赫莉吗？”

“没错！”

彼德瘫坐在自己的椅子里。“对，也许你说的没错。”

格雷厄姆恼怒地甩手。他怒视着彼德，身子前倾，以一种强有力的口吻同彼德说话，带有震撼力的嗓音蕴含着一种非常有效的威力。“听着，彼德，”他说，“你得鼓足勇气。他是有那么点所谓的优势，但是你绕道而行，使出浑身解数，我确信你可以将他扫地出门。赫莉会选择一个年纪大，又冥顽不灵而且只知道花费全部生命不停地计算钱财的家伙？一个刚刚与她有点联系的家伙？他是有两个臭钱！但是，拜托。彼德！亚瑟·毕澈，他谁都不是，他什么都不是！”

一见钟情　第三部分（48）

格雷厄姆再度将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平息自己激动的情绪。然后他将手伸进第二件衬衣没装眼镜的口袋，掏出一个软包烟盒。他往烟盒里看了看后摇了摇，取出一支手卷的牙签大小的烟。“有问题吗？就一小根，混合了一点印度大麻和烟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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