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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鹭等待姐姐白鹤回信的时候,她先接到了白鹤的电话,是晚上打到宿舍来的。
刚入住宿舍的时候,只有宿管和后面车棚那里可以接电话,电话打到宿管那里,宿管会直接在安在每个宿舍的喇叭那里喊【xxx电话】,那个喇叭第一次响起来的时候,可是吓了大家一跳的。
因为整栋女生宿舍楼有上千人,就宿管那里一个电话可不够用,也有人会留后面车棚的电话,车棚的张大爷就会拿个手持喇叭冲着宿舍楼喊一声【xxx有电话】。
白鹭当时是很不喜欢留那两处的电话,实在是电话从打进来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计费了,等接到通知慌慌忙忙下去,拿起电话的那刻,就至少已经花了三毛钱了,接个电话基本都要花一块钱,是真的不划算。学校里到处都有那种插卡的Ic卡电话,学校里几乎所有小卖部都有卖Ic电话卡的,用那个划算多了。
第二年,宿舍里每层都安装了两台Ic电话,但遇到使用高峰期,想要通过那个电话打进来找人,根本没戏。上课期间和半夜倒是可以打进来,但上课期间打进来,可能没人接,半夜,就要被附近宿舍的人骂了。
后面两年也传过说要给每个宿舍安个电话,纯电话听筒,挂在墙上,只能接听,不能拨打的那种,但最终没影,原因是什么白鹭不清楚,不过也能想明白。
90年代中后期开始,传呼机已经普及到大学生群体了,一般学生都是数字传呼机,时不时就能听到传呼机【滴滴】的声音,拿起来一看,就是一串数字,不是等着回电的电话号码,就是有含义的代码。
大多数人时间长了都能知道常用代码的意思,实在记不住就翻翻传呼台送的小手册,再不行,也能打回传呼台问是什么意思。
白鹭也在大三的时候买了一台数字传呼机,大一的时候传呼机还是贵的高不可攀,但也就一年多两年的时间,各种传呼台如雨后春笋搬出现,入网费和服务费也不断地降低,年付的算下来一个月也就十多块钱。
当然这些都是数字传呼机的费用,中文传呼机和服务费还是太贵了,班里也就一两个人买了中文机,大多数买传呼的人都是选数字传呼。
在大多数人都开始用传呼后,只能接听电话的电话机就真的用处不大了,大家更多是需要回电话。
白鹭听到宿舍的喇叭喊自己下去接电话的时候,吓了一跳,宿管的电话,一年都没人打过来的。白鹭急急慌慌地往楼下去,要出门的时候,章雅瑛在后面喊“带上钱”,白鹭赶紧一摸口袋,嗯,有钱,回了一句“带啦!”就急急下去了。
电话是白鹤打来的,白鹤在白鹭气喘吁吁地接起电话时,就笑着说自己这边没事,就是刚收到白鹭的信,正巧晚上没什么事,就给白鹭打个电话。
白鹤等白鹭喘匀了气,才问白鹭到底是怎么想的,白鹭其实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这样回家去总觉得不甘心,可也不知道自己留在外面能干什么,而且成都,并没有自己的家。
白鹤没有说白鹭瞎想或矫情,而是问白鹭,如果留在成都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辛苦几年后,还是只能回新疆,白鹭会不会因为不好意思而不回去?
白鹭想了想,肯定地说,不会,如果在外面待不下去,当然会回家,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白鹭觉得自己可能会去不同的城市看看,自己不想回去,又不能确定留在成都,不过是想四处走走看看,反正,除了父母身边,哪里都不是家。
这回,换白鹤沉默了,白鹤顿了顿,“你是真想读研吗?”
白鹭有些不确定,当时冒出来考研的念头,也不过是为了不履行合同而留在外面找的理由。
白鹭的沉默让白鹤明白了,“行了,你也不要急着做决定,还有几个月时间,你该学习学习,想出去找点儿短期的活就去找,我记得你英语六级早就过了,这两年丢了吗?”
“那没有,我还是喜欢看英文原版书的,这边有个新开没多久的书城,很大,里面书也很多,号称【全国十大书城】呢,不过口语就没怎么练了。”白鹭前面说地还挺兴奋,后面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就再多听听英文歌和英文广播,听力总不能丢了吧!”
“没,没丢。”白鹭有些不是很确定,不过她还是有些自信的。
“Staywithme口语什么意思?”
“啊!”白鹭下意识想说,【留下来,陪我一起】,瞬间反应过来,白鹤是在强调口语中是什么意思,赶紧说。“醒醒,不要晕。”感谢英文原版电影!
“嗯,还行!”白鹤的声音有一丝笑意,“我还以为你会和我说,【留下来】呢,看来是真没丢,不过是不是看了太多小说或电影啊?”
“……”,白鹭的得意还没维持一分钟,就被揭穿了。
“行了,你好好学习,好好过最后几个月,你毕业来北京吧,我暑假是没几天休息,回家是来不及的,不过你过来,就住我们宿舍,我们至少晚上能一起聊聊天,还有就是等我休息的时候,我还能带你去看看故宫和爬爬长城呢。”
故宫和长城,白鹭有兴趣,但兴趣不算很大,能和白鹤聊聊天,这倒是白鹭希望有的,白鹭应了。
电话结束虽然好像白鹭还是不清楚自己最后该如何做决定,但现在至少不慌张了。白鹭交了电话费,慢悠悠地上楼回宿舍。
还是先好好定个计划,两手准备,考研的事先准备起来,就算是最后不想考,也能好好梳理一下自己这些年的知识体系。
白鹭有了短期目标,对找个临时工作的事也不怎么上心了,每天早起练琴,打了热水和早饭就在下面的公告栏看一眼,然后背上书包去图书馆,中午回宿舍打饭,下午,白鹭又开始练字了,还是练字静心,练会儿字再去图书馆。
在白鹭以为这样可以一直平静地过到毕业离校时,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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