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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星月沉一（第1页）

十日很快过去，又到了回程日子。素怀已经大好，但婆子不敢再让她做事，她只好在别苑里散步，留婆子一人收拾。

自己病中几日，只见了冯玉锦两面，司马清不见踪迹，就连卓无也无影无踪。素怀心中并不太挂怀，只是有点放不开。

听翠茗说，那日将自己从雪地中救回的是一个陌生男子，但是与卓无相识，两人还吵了起来。听清翠茗描述，素怀便知道，自己没有看错。她认识的人之中，只有楚荆才会有那么轻灵的身形，也只有楚荆有胆量直接与卓无对骂。可惜自己醒来时候竟没再见过他，问起那人何时离开竟也无人知道。素怀未能向他道谢，但想到他安全出现在这里，应该没什么大事，暗目的叛变也许与他并无牵连。

其实纵有牵连也无妨。他救自己一命，纵使他是十恶不赦、弑君犯上，这份恩情也是一定要报的。

只是不知何时才能重见，素怀心里感到黯然。

正走着，迎面过来了冯玉锦。

冯玉锦的变化，是素怀最不能理解的。当日狠狠掴她耳光的女人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处处小心、终日挂着愁眉、开始亲近自己的另一个女人。被冯玉锦差遣着，翠茗常常两头跑，素怀心里虽然不解，但一丝

丝的感激，还是有的。

毕竟卓无已经答应休了自己，自己将要离开卓府，此刻眼中看去的一切，无论好坏，都不再那么值得挂怀了。

冯玉锦走近才注意到素怀。她抬头勉强打了个招呼，一双眼睛还红着，似乎带着泪光。素怀瞥了一眼她走出来的地方，仆人最多最热闹，不用多猜也知道是司马清在那边。

“妹妹……”冯玉锦似乎有话想跟她说，才喊了她一声竟然就流下泪来。

素怀惊讶，忙掏出怀中手帕。

冯玉锦接过手帕拭泪，好久才按捺住自己情绪，将眼泪收了回去。

“有话，不妨跟素怀说说。”素怀道。

冯玉锦想了想，终究还是摇了摇头：“罢了，妹妹病刚好，还是回去歇着吧。”

素怀笑笑：“妹妹一词，倒也不用再叫了。素怀便是素怀，以后再不是谁人附庸。”

冯玉锦没有听明白，还以为素怀介怀着以前的事情，也不好意思再说，只是将手帕还给素怀，默默就走了。

前面若是司马清在，素怀也不想再往前去了，转身走回去。

她完全可以肯定，是谁遣那小仆去骗了自己，也完全肯定，谁会有那样的心肠和手段，在自己回来之后，竟让那小仆咬舌自尽，没有留下一言一语。阿宝告诉她这些事情，原

本是想让素怀不要以为卓无没有追究，素怀却在里面听出了更多的事情。

她想起的是楚荆怒斥卓无的话：难道这卓府内外，真的就是姓司马的那女人掌控？！

司马清和卓无的结合，本身就有着许多不解的秘密。卓无不过问司马清的事，司马清也不能控制卓无的心，一对夫妻，竟陌路至此，只能让人感到无端心寒。此次雪中被弃，卓无怎会不知谁是幕后指使之人？当日碧昙被带去问话，卓无尚可向司马清要人，这一次怎的又用一个仆人之死来结束？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素怀想着，最后自嘲摇头：还需多想这些做什么？等回到了永都，休书一下，从此便再无任何牵连。她已经想好，离开卓府便回家。爹被撤职限行，都是因为与白迫交好；这番白迫入主皇宫，惩令必定撤销。她告别了爹娘，便回江南故乡，从此真就是天南地北，永无相见时……

第二天一早，车队收拾停当便再次出发。卓无依旧与司马清一车，冯玉锦与翠茗一车，素怀依旧由医师和婆子照料着。素怀上车之前，只见到卓无一个背影，在不远的前方站着，不知是等谁。她看了一眼，又看一眼，终于扭头上了车。

这次回程似乎大家都面有紧张之色，但到底为了什么素怀不甚清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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