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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出现这样的场景:金宠望着房间里的一个点,面带笑容地和一个人说话。“你来了?”“我现在挺好的,你也好吗?”“是啊,是啊!”我只听见金宠应答的部分,听不到房间里还有其它人。除了我、金宠,孩子已睡着,根本不存在第四个人。与深夜的静对应的形象是一枚枚蛋,这时候出现有声音,等同于在敲打那些蛋。金宠的声音在这静寂中格外突出,因为突出,每句话在我心里都形成了长长的尾音。夜晚的风进来,地面的纸屑和塑料袋轻轻地移动,因为看不见风,好像纸屑和塑料袋自己在动,加上金宠在和一个并不存在的死去多年的人在对话,我吓得快要叫出来。
“你来了!……”金宠对着房间里一处空间在说,而那里什么都没有。
“你坐啊!……”一种悠长的语气。纸屑和塑料袋自己向他目光所及处移动。
“几天不见,我想你了。我们好好说说话……是的,我很好……是的,正像你所说的那样……噢?有这种事?”他和空间有的人似乎在一问一答,对话进行的很流畅。
我始终没说话,我睁大的眼睛,混身直起鸡皮疙瘩。
“是吗?你是说骑着小板凳,一直向东漂流,经过几小时,可以到达地狱?…”
……
“噢,地狱里的人不喜欢点灯?他们不愿意看见对方的脸,更不愿意看见自己的脸?他们很多人是没有脸的。地狱里潮湿,时间长了,人的脸会烂掉,然后脖子就代替脸,眼睛、鼻子、嘴五官就长在脖子上,脖子烂掉了,就长在胸上……噢,原来是这样。”
“噢,玛雅星球的人到了地狱,身高会比以前变高?那里的人们都喜欢我们?一定要与其中至少一名异性发生关系,寻里的人才可以放我们回到玛雅星球?原来是这样啊。”
……
“有一种人,在玛雅星球与地狱之间摆渡,只有摆渡人带头带领的人才会被接纳,身上
一定要有他的气味才可以?”
……
越来越听不懂金宠与空间中的人的对话,我感觉我不是在自己的星球上了,或都他不在自己的星球上,我眩晕,受不了了。
他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他喝酒时会喝着喝着就哭起来,用头撞墙,他嘴里所说的话与现实完全没有关系,形不成因果。
怎么办?怎么办?觉得自己好像生活在地狱里。恐怖极了。
有一次夜晚我发高浇,就要达到40度了,人已经起不来了,我告诉金宠扶我去医院,他用手在我脸上扇风,问我感觉到凉没,我说感觉到凉了,他说你好了,然后他沉沉地睡去。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生死攸关,我要活着,我要活着!我扶着墙跄跄踉踉地走到了电话机旁边,用微弱的声音请求婆婆救我,婆婆来了,扶我去医院,我才免过一劫。
热电公司要裁员了,谁留下谁离将会改变一些人的命运。小说的情节就发生在生活中了。一开始领导的意见是留下金宠那们这批年轻人,裁掉婆婆她们这批年龄接近退休的的工人。婆婆的意见是留下她自已,裁掉金宠。金宠不敢说话,他认为他在他母亲面前,就应该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我说:“妈妈,主金宠留下来!”我很坚定,我不怕得罪她,生活让我学会了勇敢。“只有我留下来,才能更好的照顾金宠。”她说了很多理由,我一句都没听懂。她带领工人准备躺在马路上拦领导的车,但那一天领导的车没有经过那里,因为领导提前得到了某人的提供的消息,打电话通报的人就是婆婆,她亲口出说出这件事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金宠下岗了,没有小说情节中的哭闹,反抗,他把郁闷藏在的心中,像从前一样事事听从她母亲的决定,他觉得母亲开心,自己就算做了一件应该的事情。那些接到下岗通各的年轻人再也没去上班,有的人选择开摩的,有的人到别的地方去打工。没有小说中离奇的事情发生,这正是离奇的地方。那些人是不是都像金
宠一样在家里骂骂,人群面前却只字不提。金宠依然到原单位上班,以临时工的身份,每月工资只有200元。过了几个月,婆婆顺利退休,有一定数目的退休金。她以要帮接送孩子为由,把这唯一的200元钱要了去,金宠没有一点反驳,虽然心里不愿意。“有一次我刚刚开资,四张百元纸钞都是崭新的,连号的,我刚刚放到钱包里不长时间,再一看,就只剩三张。我问他有没有拿钱包里的钱,当时孩子在他婆婆家里,他竟然说不知道。如果他承认了,我的气还消一点,我当时真的是很愤怒,想把他撕碎,扔进马桶里,哗的一声用水冲下去。”我在父母及几位亲友面前讲起这件事,用那种痛恨的口气,用跟平时不一样的语气,很大的音量。为了强调我能干,反衬他的无用,用上学时赏析文学作品的方法,这一段的中心思想就是这样了。冬天到来时,他从卖店借钱给我买了一蓝色的件棉衣,款式有点老,像三十多岁的女性穿的样式,我去商店换了一件年轻样式的。我们的生活陷入了困顿之中,我依然在坚持。他醉酒时告诉我,婆婆私下对他说我迟早都会离开他,这让他很痛苦。他常常自言自语,说多可爱的小宝贝,为什么要离开呢?夜里我经常感到脖子冷冰冰的,醒来发现他用菜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他在下决心杀掉我,他望着刀对我说,真的会离开吗?我的身体吓得软了,我不敢哭,怕刺激到他,那样刀很快就会落下去。我依然在忍耐,真不理解自已为什么要忍耐。
有一次,我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吻了他一下,他立刻跳了起来,他说不是一般人,不可以接受凡人的亲吻,他大声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他愤怒地看着我,拼命地打自己的耳光,他起身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后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一遍一遍地洗脸。他像一个不顾读者想法的作者,大肆地进行动作描写。我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终于还是没有想好用哪种表情传递自己的思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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