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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战场（第1页）

神断裁决的历史可以一直追溯到罗马帝国时期，大量的蛮族趁着罗马帝国的衰落纷纷涌入了他们向往无比的文明世界。而天主教经过君士坦丁大帝的改革后（其实更应该称之为君士坦丁教），无论是在传教手法上还是教义上都远远地将那些入侵的野蛮人所供奉的原始信仰甩在了身后，所以在蛮族定居在曾经罗马帝国的领地上后，他们将天主教的信仰当成一种文明的生活方式融入了他们的生活中，最终结合部落古老的决斗风俗统合出了神断裁决。

墨洛温王朝时期，神断裁决风靡了整个西欧的土地，那时候你作为一名贵族，如果你没经历过几次神断裁决你几乎不好意思出门。但是在查理曼君临天下后，他现神断裁决这种风俗严重影响了帝国法典在他的国度内的权威，所以查理曼坚决而有效的抵制了这种危险残酷的习俗。但是不少古老的贵族依旧会把神断裁决当成法律无法适用的时候的最终手段，并把它作为一种古老贵族的风度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不得不说，贵族真是一种残酷而野蛮的生物。

自从查理曼之后，神断裁决这种事情渐渐的减少，近几年更是几乎绝迹了，人们更喜欢通过更文明而有把握的方式去解决争端，就像如今拜占庭帝国的紫色宫殿中那层出不穷的阴谋与匕一样。所以当赫尔曼在王宫里要求捕鸟者亨利给自己当见证人，要求向奥顿侯爵家族起神断裁决之后，整个贵族圈都沸腾了起来。

有一种很文艺的说法，那就是人类骨子里其实是存在一种嗜血而又残暴的冲动的；或者这么说更直接点，那就是人类也是动物，所以我们也有兽性，只是平时都被道德以及教养给束缚了而已。所以只要角斗场中哀嚎流血的不是自己，不少人会安安稳稳的坐在观众台上兴奋的看着场中的人为了自己的生命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搏杀，并为鲜血喝彩。古往今来无数的例子都证明了这一点，无论是古希腊的斗兽，还是罗马人的角斗士，还是古中国曾经盛行一时的游侠之辈。就连现在，文明世界的灯火下的黑暗里的肮脏依旧乎大部分人的想象。

这几天梅姆莱本的小商贩都开心坏了，因为大量的贵族涌入了梅姆莱本准备观看今天的神断裁决，这直接让梅姆莱本这几天的商业活动活跃了好几个档次。就连缪斯都趁机将之前自己攒下来的好几张稀有毛皮给处理了出去，据说是被法兰克尼亚的某位大贵族给收走了。就连卡奥这几天都感受到了缪斯一家的愉悦，因为最近就连它的伙食改善了不少。

“哥哥，听说今天克洛泽家的老爷们会和奥顿家族的老爷们打仗呢。”凯瑟琳一边左瞧右看着梅姆莱本最近多出不少的商贩摆出的商品，一边向着自己哥哥问道。天真的凯瑟琳并不懂神断裁决和打仗之间的区别，把所有拿着武器对砍的活动都粗略的划为打仗。

“是的，据说今天两家都动员了好几千人在北面决战呢。也不知道最后到底谁会赢。”缪斯无奈的揉了揉凯瑟琳的头说道，这种大贵族的生活实在是离他们太远了。

“希望是克洛泽家的老爷们胜利，上次的卡罗兰少爷可是好人呢。”卡罗兰就这么被凯瑟琳了一张好人卡。

“恩，听父亲说，如果克洛泽家输了，我们就要变成奥顿家族的领民了，要多缴很多税。”缪斯想起自己父亲说的话心里也是一沉，和克洛泽家不一样，奥顿家族过多的参与进了王国的政治博弈当中，所以他们对于财富的渴望更加迫切，直接的体现就是奥顿家族治下几乎没有自耕农，全部都是佃农和奴隶。

“天主保佑克洛泽家武运昌荣。”凯瑟琳虔诚的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为克洛泽家祈祷了起来。

这个年代的农民十分的苦逼，一旦领主对于自耕农盘剥过剩。自耕农就只能用土地质押给领主，放弃自己的自由身份成为一个佃农或者奴隶才能活命，不然每年的税收就能活活逼死你。这也是中世纪欧洲农奴化的起因，至于你说领主税收太高就逃跑之类的，一来确实有人逃跑成功了，但是绝大部分逃跑的农民都死在了半路上，或者被领主抓回来变成了奴隶，所以不是万不得已，是不会有人会选择逃跑这条路的。什么？你想说山里面那些山民不是过得挺好的？那你一定是在看小说。

总的来说，生活在克洛泽家治下的平民们在这个时代来讲真的算是很幸运了。没有苛重的赋税，没有横行乡里的官僚，没有沉重的劳役。所以在克洛泽家的军队走入战场的那一刻，不少人正虔诚的祈祷克洛泽家获胜。

今天梅姆莱本的贵族们极为难得的起了一个大早，不为别的，只为能在决斗开始前前往安全区。神断裁决的时候，会在战场上划出一片安全区给见证人以及观众们作为看台，然后由见证人负责提供军队守卫。不然以前可是出现过打的眼红的神断裁决双方在乱军中把观众全给咔嚓嚓全砍了的事情，所以贵族们必须在克洛泽家以及奥顿家军队进入战场前抵达安全区，不然你可以试试在两军交战的时候横穿一下战场，看看他们会不会因为你的高贵身份而停手。

赫尔曼并没有因为这次的见证人是捕鸟者亨利的关系就让亨利在战场上耍什么手脚，他自信他可以在战场上毫无瑕疵的赢得这场胜利，至于鲜血？这个时代鲜血不值得感慨。

当卡罗兰他们抵达战场的时候，安全区里面已经竖起了不少帐篷与旗帜，其中最显目的就是亨利的骏马奔驰旗以及奥托王子的骏马奔驰燕尾旗。除了奥托王子，同样已经成年了的赫德维西王子并没有打出自己的旗帜，应该是没有来参加这次盛会，看来传言中王室不和的传闻并非如同很多人所想的那样只是一些小矛盾。

除了王室的旗帜外，还有五面旗帜同样显目，巴伐利亚公爵，法兰克尼亚公爵，洛林公爵，上勃艮第王室，西法兰克巴黎伯爵卡佩家族。同为部落公爵的施瓦本因为上任公爵横死战场，并且没有留下合法的继承人，所以施瓦本公爵之位暂时空缺，亨利已经表明了自己将要直接指派一名贵族担任施瓦本公爵的意向了，所以这次各大贵族齐聚梅姆莱本也有一部分这个因素。至于上勃艮第王室来梅姆莱本则是因为他同样是伦巴第铁冠的觊觎者，他这是来找盟友的，而未来的西欧第一王室卡佩家族的来意卡罗兰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哇哦，这确定不是哪家部落公爵在冒充么？这是一个宫廷伯爵该有的实力？”卡佩家族这次派来的人赫然是卡佩家族的直系，后世大名鼎鼎的伟大的雨果。不过此时他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同样来自巴黎的使者，要知道四十年前四万维京人就围攻了巴黎两年之久，让整个西法兰克王国束手无策，其中定居在西法兰克王国北部的数千维京人还逼迫查理三世承认了诺曼底公国的建立。然而现在两家东法兰克贵族居然都拉出上千的军队？是这个世界疯了么？

“额，克洛泽家和奥顿家族实力在东法兰克王国都算是非常强的那种，他们有这个实力并不奇怪。先王路易在索库尔安维穆一天就杀了八千维京海盗。”这个同样来自巴黎的使者显然是加洛林的支持者，不声不响的在言语中挤兑了雨果一句。

“好吧，那让我们看看东法兰克的战士们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吧。”似乎没听出身边的同伴言语中的鄙视，雨果很自然的转换了话题，他现在可是重担在身，没时间和这个老顽固争辩。要知道西法兰克王国内部加洛林和卡佩的争斗可是愈演愈烈，雨果他这次来东法兰克就是希望得到足够的支持来彻底压垮加洛林王朝的。也许卡佩家的罗贝尔还是家主的时候，卡佩家族对加洛林王朝依旧是忠心耿耿，然而现在时势所迫，如果卡佩家族不能彻底击败加洛林的话，那么卡佩家族可就要灭亡了。

卡罗兰仔细观察着赫尔曼在对自己军队的号施令，希望从中学习到一定的技巧，这种谈笑间指挥千军万马的技巧让从和平年代穿越而来的许可觉得十分迷人。

克洛泽家的军队似乎比奥顿家族的人要早到很多，所以赫尔曼也没浪费时间，先开始排兵布阵了起来。

克洛泽家族的军队摆出了非常传统的阵型，步兵当中，骑兵在后。两翼仅布置少量步兵防止对方骑兵从侧翼袭击中央方阵。

这种阵型的好处在于，只要中央方阵不崩溃，那么面对任何部队都有一战之力。坏处在于两翼过于薄弱，很容易被大量骑兵击垮后绕道侧翼攻击。不过这种弱点在小规模作战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想来也知道奥顿家族不可能有多少骑兵出现在战场上，至少不可能比克洛泽家多。

就在克洛泽家军队摆好阵势的时候，远方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直打着花花绿绿的旗帜的军队，所有人在这一刻都知道，奥顿家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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