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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不存在的兄妹二（第1页）

白吟朝长到了该读书识字的年纪，一个年老的宦官过来将他从娘亲身边带走。那把又老又旧的锁打开又合上，连同白吟朝幼小的哭声和他娘亲撕心裂肺的哭喊。

“你已经夺走他了！为什么连我的孩子也要夺走！”

白吟朝哭着，被老宦官拉到一个人跟前。那个面色温润的男子带着一脸陌生的神情看着眼前小小的孩子。

“就是他吗？”

“是的。”老宦官声音沙哑，深深地将头低了下去。

男子于是用手抚着白吟朝的头发，沉声说：“我是你爹，朝儿。”

这是白吟朝和他爹的第一次见面。身后娘亲的哭声渐低，面前男人心不在焉的神情映在白吟朝黑色的眼瞳里。心不在焉，这是之后的十年中，他从那个男人脸上看得最多的表情。

甚至，甚至就连他与自己的妻妾嬉戏，眼眸深处居然也是这样的心不在焉。

被白吟朝称呼为爷爷的人，探望他的次数远远多于他称呼为“爹”的人。

说起这样的事情，白吟朝的口气又平静又冷。但他已经不再笑了。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从他脸上

消失得很彻底，以至于素怀看着他，竟然有种陌生感。

“然后，然后他就死了。死得很突然。前一天夜里，我的娘亲病重不治，我彻夜跪在那紧锁的院子外，奇怪的是他也远远地站在我的身后。我跪了多久，他便站了多久。天亮了，他先离开。在梦里就死了，再也没有醒过来。”

“难道你连娘亲……那个，那个的时候都不能见她吗？”素怀只觉心中很痛。

“不能。”白吟朝转过头来，看着素怀，“这是你不能理解的。不只是你，是大多数人都不能理解的。但这是我的爷爷，曾经的皇帝颁下的命令。除了几个哑仆，不准许任何人进入那个院子。”

素怀忍不住失声问出来：“为什么？”

“我也想问。一直到我爹也离世了，我才终于有机会接触到一些真正机密的东西。”

白吟朝突然显得有些激动，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恨我爹，我不恨任何人。但我可怜他。因为他死前的二十年，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

素怀被突然这样认真的他吓了一跳。白吟朝的脸靠她很近，但他脸上的神情让她有

点害怕。

“这是音咒。”白吟朝说出了一个奇怪的词。

“什么？”素怀忍不住也随着他低声问。她没有听清楚。

“音咒。”白吟朝拉起她的手，摊开掌心，写下了两个字。他的手心和指尖都是冰冷的，像没有了任何生气一般。素怀突然敏感地意识到：他在害怕。

这个人，这个就连抱着自己从高塔上跳下来、就连面对着架在脖子上的利刃，都还依旧笑着的人，居然为了什么而害怕了。

“白吟朝，你在怕什么？”他写完之后，抬头看着素怀，似乎想问素怀明白那个词没有。素怀迎着他的眼睛直接问道。

白吟朝眉头一皱，紧紧地握住素怀的手，但很快就放开了。“音咒，这是只有极少数的暗目才能驾驭的技巧。很巧的是，我的爹遇上了一个，而凝波的娘亲也遇上了一个。”

似乎有什么可怕的秘密将要被揭开，素怀攥紧了拳头。

“用声音来消除人的记忆，或者混乱人的记忆。这是一种可怕的技艺，可怕到，只能用‘咒’来命名。”白吟朝的声音似乎很远，但声音中的颤抖和寒意却直直撞进了素怀心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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