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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我也不信。&rdo;他笑了笑，&ldo;但也找不出别的什么理由了。她确实很不一样。&rdo;

魏散原愣愣，&ldo;上心了？&rdo;，听那边只是&ldo;嗯&rdo;了一声，没再说别的话，他忍不住又说：&ldo;你的私事我不该管的，但是眼下这个情况，你要真打算把她拖进来，还得再想想。&rdo;

&ldo;先把眼下事忙完吧，对她我有分寸。&rdo;

&ldo;嗯，你舅舅那边过来的只有咱们两个，你自己决定。学生那边我不同你一起过去，郑斯咏那老东西有事找我。&rdo;

&ldo;你且小心应付，这就快了。&rdo;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医院大门口，魏散原冲他点点头，两个人上了不同的车子，两个方向，驶离渐远。

☆、可知我是梦中人（五）

他晚上进去的时候，她正靠着枕头用右手翻一本书，旁边还放了几份报纸。

见他进来，她合上书，同他解释道：&ldo;下午几个同学来看我，怕我无聊，给我带了书和报纸。&rdo;

&ldo;倒是我疏忽，忘了你在这里闷，到底是她们女孩子心细些。&rdo;他看见床头柜上装奶油饼干的铁皮盒子，笑着指了指，&ldo;就猜到你不会好好吃晚饭，带了喜福楼的包子和粥，起来吃。&rdo;

他坐下来把餐盒打开，一面同她说着：&ldo;去的及时，那几个学生没有给他们带走，外头闹得越来越厉害，要求政府释放他们，不出几日，保他们出来会很容易。&rdo;

&ldo;麻烦你了。&rdo;

&ldo;不必同我客气，他们本来就不该被关起来，政府无能，要你们这些学生出头，反倒受了害。&rdo;

&ldo;我说的不是这个。&rdo;她摇头，&ldo;是你真的不必如此照料我。我不过是受了些皮肉伤，又不是金贵的小姐，不需如此入微的照顾。报纸我看过了，知道现在外头很乱，你有很多事要忙，不要将时间浪费在我这里。这里有医生，有护士，我很好。&rdo;

他一时没有说话。

入了六月，天气燥热起来。病房在阳面，白日里留下的暑气还没蒸干净，依然能让人热的发闷。这样的天气里不过清晨和深夜能凉快些，这样傍晚将将黑的时候却还是不肯给人爽利。虽然开了电风扇，治热却只在皮毛。

两个人这时都静着，只有电风扇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他终于开了口，&ldo;你便当我来你这里是来消遣。外面很累，你这里不用防人，我反倒自在。&rdo;

这样一说，她就不知道该如何推辞。他面上确实流露出倦容，空下来的手在椅子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这里热，她穿着薄薄的病号服，又一直没怎么动，算不得太难受，看着他还是严严实实地裹了一身西装，领带也没有松动下来，怕是会热坏了，忙说：&ldo;你先将外套脱下来，这里太热，受不住的。&rdo;说完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关心的太密切了些。

他闻言一面解西装的扣子，一面笑着说：&ldo;本是要脱的，怕你见了觉得不自在就穿着了。&rdo;

再没了话题，两人之间沉默着难免尴尬。她忙想着找些天来聊，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兀自着急。

还是他先挑了话题，&ldo;好了以后打算怎么样？&rdo;

&ldo;自然是要回学校去的。&rdo;

&ldo;再之后呢？&rdo;他看她的眼睛。

她避开：&ldo;想要去法国留学。&rdo;

&ldo;想学什么？&rdo;

&ldo;报纸编辑之类的吧。&rdo;她答。

&ldo;怎么不去学经济，工程呢，许多出国的留学生选的都是这些专业。&rdo;

&ldo;这些专业学的人太多了，到时都回国来，中国不会缺这样的人才，况且，因着人多，这些专业的&lso;学术死亡率&rso;也是极高的。倒不如去学学报纸编辑，免得国民一个两个地被政府的文客蒙了头脑。&rdo;

现下条约的事情闹得这样大，真正知晓里面猫腻的却没几个人，国民了解的内容大都是通过政府特批发行的报纸。里面几个文客舞文弄墨，一阵东扯西扯，反倒闭口不提条约的害处，国民不清楚实情。

即使学生的游行将这事闹大，里面的条条款款却还是无法普及让人知晓，也就引不起反对的千层浪。

她能想到这里，他觉得很好，却仍要问&ldo;不去学医么？&rdo;

&ldo;医者仁心，治病救人自然是好的。可救身不救心，到底只是让肉和骨头在世上多存一时罢了。&rdo;她讲这话神色认真，能得看出是很早前心里便有了计算比较。

他点头，&ldo;你想了很多。&rdo;

&ldo;是。&rdo;她坦言，&ldo;只是不想中国一直这个样子，虽然不是我一个人能改变的，但还是想着，要做便做自己觉得最有用的。&rdo;

&ldo;你这样想很好。&rdo;他微笑着，&ldo;我今日就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不必觉得麻烦我，权当是给我找个解脱的借口。&rdo;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朝着那盒奶油饼干点了点，笑着：&ldo;这个少吃，不要贪嘴。&rdo;，便开门离去了。

她伤口一天一天好起来，左臂左手动起来影响也不大，心情虽然不好，却偶尔能被他逗得笑笑。这几日他每天都来看她，同她讲外面的状况，给她拿报纸过来，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不再像开始那样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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