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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第1页）

张彭祖想这几日也是冷淡了她，点头说：&ldo;也好&rdo;

到了傍晚，燕如让奶娘带好孩子，锁好了后院的门，让众人都早早歇了去，不必上夜。自己亲自办了菜，置了酒，在前厅陪着张彭祖，说道：&ldo;君侯，我与君侯相识也有十几年了，如今这等大一个家，不能没有做主的人？君侯这次回来可还走吗？&rdo;

张彭祖也很为难，思想了一会儿，也叹说：&ldo;这十几年过得可真快啊！&rdo;

燕如捧着酒杯递与他，脸上温柔地笑着：&ldo;君侯，妾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也是没办法！&rdo;

张彭祖接过一饮而尽，&ldo;我知道你这些年辛苦了。&rdo;

燕如闭上眼全是泪，张彭祖问：&ldo;这是怎么了？&rdo;

燕如颤声说：&ldo;妾对不起您，妾也是没办法。&rdo;

张彭祖听得莫名其妙，反而上前替她拭脸：&ldo;你是怎么了？是我对不起你才是。&rdo;

燕如听到这一句哭得拜倒在地，张彭祖想去扶，起身觉得头里有点晕，念说：&ldo;不行，这酒厉害，怎么上头了？&rdo;

说话间口中有一股腥气，他下意识擦了擦嘴角竟然是鲜红的血，他又吐了一口在手心，仔细看了看没错是他的血，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燕如问：&ldo;这是怎么了？&rdo;燕如满面是泪哭着抱住他，&ldo;君侯，对不起，你的心思我知道，夫人也知道。为了张家，为了儿子，为了您的身后，您就断了这心肠吧！&rdo;

张彭祖看着手心里的血全都明白了，不死怎么断呢？十几年了眼前的燕如也不复当年青春，张彭祖叫了她一声&ldo;燕如！&rdo;什么都没有问出口，燕如惊恐地握住他的手，&rdo;君侯，你杀了我吧，我愿意和你一起死。&rdo;

&ldo;逃！&rdo;一字出口，张彭祖又是一口鲜血涌出来，燕如看着他的脸色吓得浑身发抖，原来杀人果然是鲜血淋漓残酷至极。意识到他的逃字，她起身狂跑，她真的不敢看着他在眼前活生生的死去。

张彭祖痛苦的倒在地上，原来肝肠寸断是这种感觉，比相思煎心的滋味好受多了，自己是要死了吗？天地间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万籁俱寂，他望着屋顶想这一生如此倒也干净，只是病已，想起病已他爬到门边看向东南方，那里有他的病已，淅淅沥沥竟然下起了夜雨，他伸出手看着雨滴，明天这红尘紫陌的长安城，他再也看不到了，最后他又绽出一个笑来。

要论唇红齿白，风流俊俏张公子当数第一，刘病已当年所说不虚。

几滴雨打在燕如的脸上，她勒住马，茫然四顾夜色苍苍，她为什么要逃？她能逃到哪里去呢？

她撕心裂肺地朝天喊了一声：&ldo;君侯！&rdo;

袭缨醒来已经到了承阳殿，刘询蹙眉坐在她身边，见她醒了让人去传医官，袭缨呆呆看了看四周。

刘钦伸头叫她：&ldo;母亲？&rdo;

她拉了刘钦拥在怀里，&ldo;钦儿！我的好钦儿。&rdo;

刘询见她醒了，神智也清楚，&ldo;我要去趟阳都侯府！彭祖死了！&rdo;她看着刘询看不出悲喜，只点点头：&ldo;那陛下快去，我没有事的。&rdo;

刘询一路坐着车舆想着张彭祖同他嬉笑怒骂的神情，拍着他的肩叫&ldo;病已&rdo;那样眉飞色舞，那样一个自在逍遥的人，这样苍凉的死了，刘询心想自己给的了人荣华富贵，也掌不了人生老病死。

杜佗在侯府门口，刘询看了他的眼圈分明是哭过的，问道：&ldo;安置好了吗？&rdo;

杜佗声音嘶哑&ldo;置好了棺木，停在正堂。&rdo;

当日张彭祖大婚也在堂中宾客满坐，光照玉堂，如今白幔重重只有一具棺木，自己同他别了太多年了，而今竟是永别了。

&ldo;那个姬妾在哪里？&rdo;

&ldo;关在后堂，还等交有司审理！&rdo;

&ldo;那个姬妾是谁？&rdo;

&ldo;就是燕如！&rdo;

&ldo;好哇！&rdo;刘询倒抽了口冷气，又想起大家初见的场景，&ldo;我去问问她，不用交给有司了。&rdo;

燕如坐在地上，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清清秀秀的，可是她的身上还沾着张彭祖临死时吐得血。

刘询推门进来，她怔怔看着刘询的脸，那眉毛、眼睛和画里一分不差，她多年不见刘询了，眼前这个人什么都没变，怎么就成了天人了呢？她也为彭祖可惜，刘询的身影映在地上这身段可真是像啊！

她竟然痴痴的笑起来，她笑张彭祖。

刘询见了她这副样子，叫周围看守的人下去，走到了她面前蹲下身，&ldo;你看着朕！&rdo;

燕如抬起头无畏的看着他，刘询问&ldo;你为什么笑？彭祖他就躺在前堂，你就没有一点肝肠吗？&rdo;

燕如又笑起来，苦笑眼角含泪，&ldo;我看到陛下，就想起君侯。妾独守空房多年，自认相思断肠，但是同君侯比起来，妾幸福多了，妾这份肝肠思得想得恋的，他那份肝肠思不得想不得恋不得说不得，所以肝肠寸断而死。&rdo;

&ldo;毒妇！&rdo;刘询冷冷吐出两字，&ldo;你为何害他？当日在茂陵是他救你出娼门，是他留你在身边？你现在的所做所为算是报答吗？&rdo;

&ldo;没有，没有！&rdo;燕如使劲摇头，&rdo;不是我要害他的，不是我要害他的，是他自己害了自己，是他自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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