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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第1页）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下起了霏霏的细雨。随便吃上点东西后，老人从墙上拿下两个蓑衣递给我一个，并把唯一的斗笠也戴在了我的头上。我把斗笠又戴在他的头，上并关切地说，大爷，我好歹头上还有一顶军帽。你年纪大了，要是让雨淋病了，那可不值得。你就放心吧，孩子，我有的是戴。说着，老人从床底下抽出个装化肥的透明塑料袋，从下面对折起来，就戴在了头上。

很快我和老人冒着小雨就一前一后地来到了镇中心那泥泞的街道上。忽然间我突然意识到，我与老人已经结交有两天了，至到现在我还不知他老人家的尊姓大名呢。于是我就客气地问道，大爷，你老贵姓呀？我姓战，叫战长海。以前也是一个老兵，一打完了解放战争我就退役了。

小伙子，你别光笑呀，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样的名字呢？我连忙对他说，大伯，我的名字叫刘若强。你说你叫什么？！你的名字真的叫刘若强？老人突然站下来，吃惊地看着我。我刚想要问一问他为什么对我的名字这么吃惊，突然他又说，孩子，你赶快告诉我。你的名字真的叫刘若强？这还能有假？老人家，你要是再不相信，我这里有士兵证。别别别，我相信，我非常相信！看上去老人家脸色僵硬，就象要哭。

我感到非常的意外，刚想问一问他老人家这是怎么了，谁知老人家一下子就拉着我的手说，孩子，我知道你来这里是来找谁了！走吧，我这就带着你去找她。我感到非常的奇怪，就问他，大伯，我们不是去镇东边部队野战医院吗，你拉着我往西边走干什么？我说小伙子，你还问什么呀？你只是老老实实地跟着我走，就行了。老人虽然说已经松开了我的手，但是他却头也不回地仍旧是一个劲地在雨中带着我往西边走。没有办法，我也只好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这时雨越下越大，还刮起了呼呼的大风，大风把老人头上的塑料子袋刮跑了。可是老人家却毫不顾及，依旧大步地带我向镇的西边走去。我跑出去，就在田野里拣起了被风刮跑的塑料袋，试图追上去给老人戴上。可是我却没有赶上一直走在前面的老人。

雨水中的镇西边有着一大片白茫茫的树林，我还真是有些弄不明白，老人领我来这干什么！穿过这片树林之后，前面就出现了一座烈士陵园，蒙蒙细雨之中只见这座烈士陵园显得简陋肃穆，既没有松柏，也没有高大的镌刻有“革命烈士永垂不朽”的巨大石碑，只有几根树木搭起来的大门，大门上有一块长长的森牌子，只见上面写着“马关自卫反击战革命烈士陵园”十几个大字。我的心不由一紧，莫非赫小琴她已经……但是我转念一想，这又是不可能的，因为老人已经说过，他根本就不认识赫小琴！可是老人突然领着我来这里干什么呢？很快，老人家在雨水之中就把我领到了一座透着雨水的新坟前。

我不由下意识看了看坟墓前那块小小墓碑，只见上面浅浅地镌刻着：“革命烈士张小琴之墓”。我立即明白过来，赫小琴的父母离婚后，她一直和她的妈妈住在一起，所以说她在部队上的正式用名很有可能就是张小琴！我的身心是再也承受不了这一致命的打击了，冲着这座崭新坟墓便双膝一软跪在了泥泞的土地上，凄惨而绝望地叫了一声小琴，就号啕大哭了起来……

刘若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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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自卫战中的女担架队长及特殊的父女情

亲爱的玉芳：

接下来你一定很想知道，赫小琴是怎样在这次自卫反击战中牺牲的，那个老人又怎么又是怎样如此地熟悉赫小琴？根据后来老人慢慢对我那一一地讲述，接下来我就把赫小琴在马关所发生的一切情况，用书信的形式告诉你。

叫战长海的老人所带领的那支镇上担架队，实际上也只是地方政府为拥军而组织来的第二担架梯队，也就是说战火连天的战场他们一般是不会上去的。直接到战场上抢救伤员的是第一梯队抬担架队，全都由野战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们组成的，赫小琴恰恰就是在这支担架队里既当担架队员，又肩负战场救护伤员这一双重责任的第一担架梯队中的队长。当赫小琴辗转来到了这家野战医院的时候，能上手术台进行抢救的外科医生已经全都满员了。正巧需要有一个即能抢救伤员又能担任担架员的外科医生来领导这支担架队。所以，已经把自己豁出去的赫小琴二话没说，就勇敢地担当起了这一重要职责。本来院方是想让一个男医生来担当这一角色的，可是一直没有这种合适的人选，战争来临也只好如此。

正常情况之下赫小琴指挥第一梯队从战场上抢救下伤员来，经过简单的处理和包扎抬离前线之后，然后再让第二梯队的担架队抬到后面救护车上或者是直升飞机里。自卫反击战打响了之前为了两只担架队能配合默契，早早就进行了一系列的磨合与训练，战长海老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才和赫小琴认识的。赫小琴来到这里之后她那性格活泼个性，和她那非常爱动行为，立即就得到这家野战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们的喜爱，人们不叫她大名，均习惯性地喊她的小名，琴子。

对越自卫反击战刚刚开始的时候，赫小琴第一担架队抢救伤员还算是比较的及时，没有在战场上留下多少的伤亡人员。可是，随着战争不断向纵深开展，伤亡人员不断的增多，往下运送伤亡人员的这项工作就变得非常艰难了。更何况，赫小琴她们第一担架梯队无论从物质上和思想上准备得都不是很充分，再说他们毕竟也只是由一些在体力欠佳的医护人员组成的。所以在这一阶段，她们第一担架队对伤员的救治和下撤就不像刚上来时那么及时了。这一战区的指挥首长知道了这一情况之后，毫不犹豫就冲着这家野战医院的院长发上了火，并且命令他们要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一问题，否则将要承担一切后果。

野战医院的院长接着就在对话机里毫不客气地冲着正在前线抢救伤员的赫小琴给骂上了，骂她既然没有这个本事，你就不应该写决心书来请缨去担当第一担架梯队的队长，琴子，我现在可要警告你，你要是不再迅速地想法改变这种被动的局面，解决不了伤员难以下撤的问题，战争只要是一结束，我就立即把你送到军事法庭上去！

赫小琴一听非常着急，不由哭了出来。当时战长海老人就在她的身边，他就问，闺女，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突然哭起了鼻子？老伯，战场上伤亡人员没及时撤下，院长急眼了，要送我去军事法庭。闺女，这还不好说吗，我们现在就派一些人赶快过去支援支援你们。赫小琴刚想制止，谁知战长海老人找着担架立即就带上了五六副担架人员，不顾死活地冒着枪林弹雨赶到了最前面。就这样，在战长海老人的帮助下，前线战场上的伤亡人员没有及时撤下来的被动局面很快就得到了缓解。

在第一阶段战役和第二阶段战役的喘息期间，两支担架队都进行了休整，并在一起进行了更有效的协调。赫小琴就主动地找到了战长海老人，对他们对自己在工作上的支持的表示了深切的感谢，并且真诚地说，谢谢你老人家，战争结束之后，我一定要向上级首长为你老人家来请功。谁知战长海老人却哈哈一笑说，我不想去贪什么功，你也用不着感谢我。说真的，我这一辈子养了五个儿子，就是还没有一个女儿。琴子，你要想真心实意地想感谢我，那你干脆就来当我的干闺女吧！

赫小琴做梦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就笑了笑说，行，老人家，我可以当你的女儿。可是要论年龄我完全可以来当你的孙女！大伯，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吃亏吗？老人家乐哈哈地说，我并不感到吃亏。我现在就把实话告诉你吧琴子，我的孙女早就已经泛滥成灾了，已经有了七八个了。我现在所缺的就是闺女。在场的人听了之后，是一阵哄堂大笑。这时也不知是谁大声喊了这么一句，长海大伯有这么漂亮的女儿，也不知道哪一个小伙能当上他的女婿！担架队里面立即有一个年轻小伙子就站了起来，并且自告奋勇地说，我，我还没有找对象呢。就让我来当长海大伯的女婿吧！战长海大伯站起来，就用手中的烟袋窝指着那个自报奋勇的年轻人说，你也不撒上泡尿照一照自己长得是一个什么熊模样！还想当我的女婿？我的女儿这次就是要嫁，也要嫁上个一级战斗英雄！人们又是哄堂大笑。赫小琴的脸上马上红了。

123、战火中英勇献身及临终前的最后嘱咐

想不到第二阶段的战争刚进行到第七天，赫小琴和战友匆匆忙忙的把一名战士抬下了三0一高地，突然敌人的炮火就排山倒海般地狂射过来。突然，一有发炮弹呼啸着就要在他们的身边爆炸了，为了掩护这个伤员，赫小琴立即就将身子俯到了担架上。巨大的爆炸声过去后，这个伤员安然无恙，可是赫小琴的腰部上却中了敌人的好几块弹片，不仅削断了三根肋骨，而且还有一块弹片还深深嵌进她脊椎骨之中。赫小琴当声场就昏迷了过去，殷红色的鲜血汩汩不断地从她后背一直在往外流淌着。人们简单地把赫小琴的的伤口包扎一下，抬着她就往回撤。正巧碰上战长海老人扛着担架上来，老人二话没说抬上她就往伤员的接应点急急地跑去。

当老人家要把赫小琴送上直升机的时候，突然，赫小琴醒过来，就用手抓紧紧地住了战长海老人，以非常微弱的声音对他说，大伯！不，爸。女儿求你一件事行不行？战长海既感动又悲伤的哭了出来，赶紧冲着赫小琴就点了点头。赫小琴非常艰难地对他说，爸，看起来，女儿恐怕是挺不过去了。战争结束后，你能不能到靖西去走一趟，到那里帮我找一找我在那里的战友刘若强？你要是见到了他，那你就告诉他，我一直在心里面想着他，就行。战长海老人抹了抹挂在自己脸上的泪水，认真地冲赫小琴点了点头。接着，人们七手八脚的就把赫小琴抬上了直升飞机。

可是由于那块弹片切断了赫小琴脊椎中的主动脉，造成失血过多，还没有到医院，在直升飞机上赫小琴就已经死了。这对战长海老人的打击很大，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这么快就离他而去了？对越自卫反击战结束了之后，老人家很想去为赫小琴去办她临死之前嘱咐下的那件事。可是由于当时他有点太紧张，也太急促了，老人家早就把赫小琴向他说的人名和地名给忘掉了。战争结束之后的第十三天，当战长海老人听人说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在赫小琴的坟上痛哭时。他立即就知道，这一定是赫小琴家里的亲人！他慌忙来到了烈士陵园，果然是赫小琴的母亲张阿姨正在赫小琴坟前悲伤啼哭。也是，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前夫和女儿都相继离她而去了。这样的悲剧无论是对谁来讲，都将是难以承受。

在自我介绍开来之后，战长海老人就含着泪水向赫小琴母亲讲述起自己与赫小琴交往的详细经过，以及她牺牲时的情影。赫小琴的母亲听了老人的话以后，又再次坐在地上哭得更加悲恸了。张阿姨在临走前，战长海老人告诉她说，你就放心吧大妹子！好歹琴子在生前还认了我这个干爸，以后要是年下或者是节下的，我就过去看一看她。张阿姨再次对他表示了感谢，还要给老人家留下钱。可是老人却是坚决不收，说，你就放宽心吧，只要琴子呆在这里，我是绝对亏待不了她的。

张阿姨就要上车了，老人家这才再次想起赫小琴临终前的嘱托，就对赫小琴母亲说起了这件事。张阿姨这才把我的名字，和我们部队在前线上的大体位置，告诉了他。没有料到老人家把这件事却当成了真，经过一番的准备之后，他乘上车就来到了靖西。没有料在靖西驻有好几支大部队，他老人家住了七八天了到处打听，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叫刘若强的战士。没办法，他也只好回到马关。没有料到的是，事情竟然这样的巧，在老人往回走的时候，我们两个人竟然坐了一辆公共汽车里，并且还非常投机地啦到了一块。

自从雨中我在赫小琴的坟墓前哭得死去活来了之后，我也不知道最后自己是怎么回到老人的家。只感到第二天醒来，就觉得昏昏沉沉，还周身发烫。看来我这是病了，并且还病得不轻。显然，赫小琴牺牲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从身体上对我的打击都是非常的沉重。我的潜意识仍旧不相信，赫小琴怎么还会牺牲，接下来她的笑脸，她的身影，以及我们在一起的情景，就放电影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住在老人的家里，我几乎天天都要到赫小琴的坟前去暗自流泪，并与她进行心理上的交流。原来我是这样的在意赫小琴，并且她也是这样的在意我！否则，赫小琴在临死之前是不会想起我，而且还让老人到靖西去打听着找我！而且我也不会继续留在这里天天来看赫小琴，并且还与他在灵魂上进行着深深的交流！

除了到烈士陵园，我在老人的家里躺了三天四夜，不想吃也不想喝。野战医院的大夫过来看了我四次，也检查过我的身体，说，我除了有一点感冒外，没有任何的疾病。战长海老人也说，孩子，你不要再去赫小琴的坟前了。那里是一个最折磨人的地方！

老人家一直对我很好，不是去给我钓鱼，就是下池塘给我捉只鳖，有时候还跑出很远打点野味给我补一补身子。就这样，又过了四天我的身体总算是有了明显的恢复。我立即就意识到，我必须要赶快回到部队上，因为在容达贡生前我向他亲口答应下来的事情，至到现在我还没有去做呢！

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当战长海老人陪着我去野战医院里去给我们部队打电话时，告诉部队说，我明天一早就准备从马关回到靖西的时候。贺师长在电话里告诉我的一个不好的消息，使我惊呆在那里，过了好长时间之后，这才恢复了自己那应有的理智。

刘若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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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再次悲感交集的奔波为交换俘虏回来的战友

亲爱的玉芳：

您好！第二天我就从马关赶回了靖西。我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我们九七四部队往回调动，许多战士已经乘上了军车。因为事情紧急，我知道贺师长一定还在师部等我，所以我一见这种情况是直奔师部而来的。果然，贺师长和陈政委两人正坐在师部里在焦急地等待着我。两人一见到我，立即就把我招呼了进去。实不相瞒刘若强，我只是在给你的电话里，告诉了你准备让叶子江从俘虏营里退役的事，但是我却没有告诉你这一次叶子江把事情已经闹大了，他不仅在归国人员学习班里粗暴地动手打了人，而且还鼓动着一块办学习班的人准备一块到上面闹事。

我一听，立即吓得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是直冒冷！因为我已经非常强烈地意识到，叶子江他这样做这无疑是在找死！玉芳，前几天我在信上不是向你提到过，叶子江作为俘虏要通过国际红十字会从越南交换回来吗？因为部队上怀疑叶子江是主动举手投降的变节分子，军区准备让他从学习班复原。当时贺师长曾试图把叶子江要回部队，因为他毕竟立过功，还是一个特种兵。然而军区首长却非常的固执，是坚决不同意。

叶子江在学习班里接到了复员的通知之后，立即就烦了，他当场指着一个带他们学习训练的营级干部就大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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