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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淅淅沥沥顺着白墙青瓦落到了地面上,溅起无数个细小的水坑,路边不知是谁遗落了一枝红蕊的花,细闻还沾染着清浅的香气。白璇走过去将花枝捡起来,还未来得及看个分明,便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她只觉扑面而来一阵水气,下一刻便被人抱在了怀里,白岚笑道:“我回来了,等了很久吧?”
白璇看着白岚笑意盈盈的双眼,恍惚觉得自己穿越了无数绵长岁月,她抬手把花插在她衣襟里,笑道:“不久,你来得刚好。”
第178章番外一
白岚先前便和白璇说好了等将这些烦心事都了结了,就带着她去江湖各处转转,江南塞北,人来人往的中原胜地,无论哪里都好,因此一回山庄便开始着手处理一些事务,能放心交给山庄长老还有门下弟子的都已经交接好了,剩下的不过是一些琐事,左不过三两天便能处理好。
白璇反倒是不怎么心急了,其实无论去什么地方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她现在只想和白岚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年、一月、一日,也都是这命运于她最大的恩赐。大概也因为心里这样想,她这段时间总喜欢跟着白岚,白岚去处理山庄事务,她就跟在旁边给她拿着东西,或者背着剑,依稀有了一点回到小时候的感觉,她还是白岚的小跟班,天未亮时一起去学堂念书,然后在到练武场习武。
那时她武功差得很,又不肯听话,每次师父检查功课都是白岚给她放水她才蒙混过关,背书她也背不好,没少被白温景用戒尺打过手掌心,沈晏有时来找她,也时常躲在一旁笑话她。
这岁月绵长,却偏偏又短暂地好像转瞬即逝,那年在身边的人三三两两都已经离开了。
就在她们准备动身前几天,沈晏突然来找她们告辞。
白璇听他说要走,有些吃惊,毕竟他才回来不久,便问道:“怎么突然要走?是要回鸣沙阁吗?”
沈晏摇了摇头,道:“说来话长,等我回来了再和你细说,左不过一年时间我就回来找你们,放心好了。你们一路小心。”
白璇只当他是真的很快便会回来,却没想到她再一次见到沈晏已经是近十年之后了,而她最后也还是没有听到沈晏和她讲讲那些从前发生过的,她不知道的事。
她们离开山庄后一路往南,除去临安外,在江南各处都游玩了一番。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她从前在书里戏文里听了太多,可到底还是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到此番风情。
白岚还说她没有去过海边,白璇便陪着她一同去了东海之滨,去时恰好是初冬,便在那里买了一处小院,住到了来年开春时候。这世间万象,千种风光,好像从此就能留在她们的回忆里。
白璇原本还在忧心自己的任务,却没想到有一天忽然收到了系统的消息,她的任务已经成功了。白岚能得其所爱,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心之往矣,便已是最大的圆满,她陪着白岚走过一生最为波折流离的时光,剩下的都是安宁。
系统问过她要不要离开,白璇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她从前一直提醒自己要冷静,要记得自己是从哪里来,可现在想来,是否人生真的有定数也未可知,或许她合该来到这里,她拯救白岚,也是拯救始终孤独一人的自己。
就这样走走停停,六年后她们回到姑苏,没有住在山庄里,而是在城边找了一处僻静院落住下,离开了所有江湖喧嚣,山间岁月静好,至此携手终老。
第179章番外二(微虐,慎入)
大概在回到姑苏后的第二年,白岚偶然收了一个徒弟。
那天她们原本打算去姑苏城里转转,却在路边看到了一个不过七八岁左右的孩子。还是寒冬腊月时节,那孩子却衣衫单薄,看着又瘦骨嶙峋,白璇一时不忍,便拿了件披风给他,又将几锭银子给他揣在怀里。
谁知道她们上了马车,那孩子却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车后,怎么也不肯离开,性子又倔强得很,不喜言辞。
横竖山庄里再多一个人也无妨,白璇就把他带了回去。
她和白岚身后无人,本就担心百年之后山庄不知该托付给何人,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这孩子似乎根骨奇佳,又不知何时学了些许拳脚功夫,已然有些基础。白岚有心教导他,后来竟真的大有所成,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后来白璇才知道,这孩子的爹娘早已在饥荒中离世了,他家里只剩了他一个人,一路乞讨到了中原,如今连自己名姓也记不清。白璇便让他随了自己和白岚的姓,给他取了名,叫白逢君,从此当成她们的义子养大。
除了偶尔还会想起离散已久的旧友,这样的日子已经足够平淡幸福了,白璇自认所求不多,如今早已满足。
褚遂安后来还曾派人来找过白岚,但是都被白岚当面挡回去了,渐渐地也就再没人上门打搅。
白璇记不清是哪一年深秋,她正坐在院子里看着白岚和逢君练剑,突然听到姑苏城里响起了哀钟,街上众人低声议论纷纷,大启朝的皇帝薨了。
几天后她和白岚收到了临安的来信,是褚遂安临终前派人送来的,信上空无一字,这平生恩怨纠葛,萧索落魄,临到头时万般悔恨,大抵当真不是只言片语便能说尽的。
可最让白璇难以接受的,却是半年后她收到的沈晏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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