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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需就像是要带着进贤回家似的,边走边说着那儿的生活环境,一行三人不知不觉便走出了灵宫,何光远提点着说:「这儿吃饭,可不像在家里或是上面那么方便,还要请执司灵使多加担待,多加习惯。」
进贤这时其实也已经有点饿了,便说:「何执事您放心,父亲从小就教导我不可挑嘴,我甚么都会吃的。」
何执事与清需听了都会心一笑,与进贤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可以感觉的出这进贤与一般的小娃儿真有点不同,虽然有时感觉他的反应态度高深莫测,但有时却也像孩童一样坦率天真。
过了灵宫前大桥,眼前景色一片开阔青色翠绿的大草原,出了桥头的道路一分为二,左边大道进贤认得,是五天前乘坐马车进到这仙域灵宫的道路,而右边较小的碎石子路,则是沿着湖边蜿蜒进入一个小树林,沿着湖边花间小径走了一会儿,便穿过小树林,就见路边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颗着『桃花源』三个大字,好熟习的三个字,但会用在这里,想必这三字的典故,让住在这里的人心有所感,走近一点,见三个大字下,另有打油诗一首,上面写着:
『都羡皇恩富贵处,万丈深渊窥天机,梦笑含飴弄孙乐,桃花源里轻舟渡。』
大石头背面还刻了一首:
「躯残了亲缘,圣心保大清,身处万丈渊,却是桃花源。」
何光远说:「呵呵…这石头摆这儿好久了,这些字想必是圣心策前人所留,至于是谁刻的,也没人记得了。」
过了刻着桃花源的大石头后,来到了一处岔路,左边路的尽头远远望去,是两排独门独院的整齐房舍,往右边看去,则是在不远处有数十幢高高低低的小楼房,座落聚集在一起,里面有街有巷,房舍后面四周遍佈着果园、菜园、稻田,像极了一个平凡的小市镇,就听见清需开心的说着:「呵呵,咱们到了。」
走进了这着个『小市镇』,期间人来人往,各忙各的,有人赶羊餵鸡,有人围聚下棋,也有人敲敲打打干活儿,还有好多不同店铺似的门面,越往这小市镇里走,人声越是鼎沸,进贤初来此地,大家见了进贤都觉得新鲜,迎面见着了都是拱手问好,站得远的,也伸个头看看进贤长的是甚么样,何光远说:「大伙儿都知道灵宫要来个仙格奇人,可都好奇的呢。」
进贤说:「何执事,这里这的人,都是圣心策的人吗?」
何光远说:「是呀,这些都是。」
进贤说:「喔,真的好奇怪,这里好像我们村子里的小市集,彷彿大家都是生活在这里的一般老百姓,都有自己的活儿在干,这里一点都不像是在地底下这么深的地灵界,我都有一点搞混了,快要分不清地上地下了。」
何光远回答说:「呵呵呵!别说您了,连咱有时也都快要分不清楚了,不过您说生活呀生活,司灵使大人,您说的好,说的好。」
进贤听了何执事说的这些话,还感觉有点怪怪的,好像话中有话,但是毕竟进贤才下到这仙域灵宫四、五天,一切都还新鲜,自然还无法像这些已经长时间在这里生活的人们,有甚么样深刻的体会。
来到一个小广场前,广场四周的房舍炊烟四起,似乎这些地方都是跟吃的有关,来到了一间大屋子前,掀了门帘进到屋里,原来这里是一间酒馆,才进门『店小二』就来招呼说:「何执事您来啦,这可好几天没见您,在忙着吧。」
这时清需上前开心的说:「张师傅你好,清需要来吃你煮的『金黄玉露绿头鸭』了。」
张师傅说:「嘿嘿,是『绿头芽』,尾音要提起来,哎呀,清需呀,才说你这阵子都跑哪儿去了,老不见人影,到现在才出现,疑,你身边的这位小兄弟是…」
进贤作揖行礼,便跟着清需称呼说着:「张师傅你好,我叫吕进贤。」
张师傅早有听闻,见这仙格奇人就在眼前,立即作揖行礼大声着说:「哎呀,不知是执司灵使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大人多加恕罪。」
这话一出口,酒馆内所有正在吃饭的人全都看了过来,进贤被这突然的问候吓了一跳,不知该如何回答,愣在原地,何光远与清需也站在原地瞧了半天,整间酒馆突然静了下来。
当进贤支支呜呜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时,何光远突然说话了:「怎么张师傅,您今儿是吃错药啦,连执春秋来都没见你这么客气,你是想呼咙谁呀。」
清需也接着说:「张师傅,执司灵使大人人很好,您别这样吓他啦。」
张师傅抬起头来,恭敬的请进贤入座说:「执司灵使大人,请坐请坐,您别听他们两人胡说,咱可是对您可是真心的景仰,是打从心里的尊敬您,您的到来,不光是咱们圣心策可以扬眉吐气,更是咱大清朝振奋图强的希望。」
何光远与清需不等招呼,也入了座,但就是一直盯着这张师傅瞧,是怎么瞧,怎么不对劲。这张师傅虽然不是那种一板一眼讲规矩条理的人,但也不至于像是个迎逢拍马的虚偽之徒,怎么现在竟然会说出让人有点起鸡皮疙瘩的话。
张师傅回头看了何光远与清需,看他们两个一脸奇怪的表情,就解释着说:「瞧你们两个,怎么一脸不知事态严重的表情,咱们司灵堂现在的处境可是非常的危险,如果改变不了,不能重新得到皇上的信任重用,一旦被打进冷宫,那咱们可就真的是永不见天日,就近入十八层地狱啦。」
何光远说:「呵呵,张师傅,你从哪里听来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圣心策近年来可是深得太后老佛爷及圣上的信任,一切行事都顺利的很,哪来甚么冷宫不冷宫的。」
张师傅挨到何执事的身边坐下说:「哎呀,那些只是表象,不准的,咱可是有可靠的消息来源,说咱们圣心策早就没被圣上看重了,现在皇上身边的大臣,都是主张『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洋务派大臣,受到这些大臣的影响,皇上对咱们可以说是慢慢的敬而远之,听说现在连执春秋要面见圣上,都已是越来越难,只有太后老佛爷还算顾着咱们,有时帮咱们说说话,但是老佛爷自己都说了不管事,所以咱们圣心策想要重获重用,还得咱们自己想办法呀。」
何光远说:「洋务派大臣的作为,咱也有所耳闻,但是咱们圣心策从不插手政事,他们也不知道咱们的存在,没有甚么利害关係,应该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张师傅挥了挥手说:「所以就说你们只会死鑽研,一进灵宫就不知道出来坐坐,偶而也是要多来这里串串门子,吃吃饭,喝喝酒,就会多了解天下大势,现在行务堂陆大执事可是咱家酒馆首席酒客,整个地宫还有谁比他更了解地上的事情,现在这些洋务派大臣可是走路有风,皇上对他们是言听计从,害得皇上有时还认为咱们圣心策是灵异鬼怪,不可尽信。早先年咱们执春秋不是特意提醒圣上,『地灵先机』一直显示着,咱大清朝最大外患在日本,要多加防范,听说这种说法还被皇上斥之为无稽之谈,从那个时候开始,皇上就对咱们所稟告之事,始终半信半疑。」
何光远回说:「呵呵,张师傅,你们这些人也太多虑了,陆游丰的话你们听听就好,况且『地灵先机』绝对不会有错,若真有甚么误差,那也是咱们司灵堂的失误,但是别的不敢说,这解读『地灵先机』咱们可是累积了两百年的经验,皇上引为施政依据,向来是精准无误,这可不是那些外来学说可以指指点点的,你们就别再担忧啦。」
张师傅肩头一抖,便靠近何光远耳边低声的说:「何执事,大家伙儿现在都在传说,说咱们这棵圣灵树的法力大减,似乎已有油尽灯枯之势,再没多久,将会完全失去法力,再也无法显示『地灵先机』,所以执春秋才会如此费尽心力寻得这仙格奇人来咱们司灵堂,看看是否能有转机,咱说的没错吧。」
何光远无奈拱手一拜说:「好啦,好啦,受教了,张师傅,这番杞人忧天的八卦,咱还是第一次听到,将来有空,咱们再来好好听你说说这天下大势,现在执司灵使大人可已是飢肠轆轆,劳烦张师傅您的拿手绝活都使出来,先填饱咱们的肚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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