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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场改变世界的谈话上（第1页）

出了小院再走出巷口，走回人群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龙星辰抬头望去，天边已是夕阳垂暮。

直到此刻，他才敢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将紧张和害怕都悉数排出体外。他当然不可能真的不害怕死亡，但如果刚刚他表现出丝毫畏惧，那才是真的会死。

如果连李牧秋刻意流露的一丝威胁都承受不住，那就更别提想要杀死世宗陛下这件事情，李牧秋会毫不犹豫的杀死自己，以免日后惹祸上身。但是要在一名羽化境强者面前保持镇定，又哪里是件容易的事情呢？他将手背过去探进衣服里摸了摸，果然已经浑身湿透，抬腿在地上狠狠跺了两脚，将酸软发麻的感觉散去，他挤进人群，向着另一条街道走去。

繁星铺满天空的时候，少年来到了一家酒楼前。

醉红楼，永安城里最大的酒楼。坐落在清平街最繁华地段，与佛塔不过一街之隔，楼盖七层，除了佛塔和天机阁上的观星台，这里便是大乾最高的建筑。现在已是深夜，永安宵禁时刻已到，醉红楼里却依旧一派灯红酒绿，锦衣玉袍往来不断，巡城的士兵们手里握着朝廷统一配置的长剑在黑暗无人的街道间四处徘徊，有意避开了这里。

龙星辰走在路上时倒是也碰到了两名巡逻的士兵，对方看着他腰间别着的那块麒麟令牌，很识相的没有上前盘问。

随着他迈步走进醉红楼里，那些起先还欢声笑语推杯换盏的贵客们都纷纷停下了动作望向了门口。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腰间的令牌，少年那张美到堪称惊艳的脸便足以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少年没有理会那些目光，径直往五楼走去。

来到房门前敲了敲，不一会儿门便开了。

来开门的是个很普通的小姑娘。看着只有十三、四岁，小姑娘的容貌很普通，身段很普通，就连穿着也很普通，唯有一双标致的丹凤眼里有着藏不住的妩媚贵气。

少年进屋锁了门，少女已经在桌前落座，将桌上温热的茶倒了一杯，递给少年，少年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坐了下来。

少年等了会儿，看着对方那张普普通通的脸，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好奇我今天去见李老前辈的结果吗？”

少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伸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放在涂着胭脂的唇边抿了抿，又缓慢地将杯沿上染着的唇印轻轻拭去，说道：“你还能活着来这里见我，不是已经说明结果了吗？”

少年想着确实是这个道理，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少女看着对方与自己不同的漂亮俊朗堪称完美的脸庞，轻声道：“真傻。”

少年挠了挠头，傻傻地笑：“第一次见到你，总觉得有些高兴，所以可能忍不住有些犯傻。我以后会注意的。”

“既然见我便高兴，高兴便会犯傻，那你要如何改掉它？”

这句话很有意思，龙星辰在喜悦里慢慢回过神来，听懂了这句话。

不是“如何”而是“为何”，这不是“怎么办”而是“怎么能”的问题。

“嗯，既然改不掉，那我就不改了！”

少女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忽然说道：“油嘴滑舌。”

少年有些无辜，心想这句话又该怎么揣摩？难怪书里说男人要知道女人的心思便如大海捞针一般困难，自己面对的明明还只是个小姑娘，居然也这般难。

“莫清河死了。”少女忽然肃了脸色，淡淡道。

龙星辰愣了愣，也正了脸色问道：“怎么回事？”

“长乐街的老人们都知道，岐王府上的那位老管家喜欢养鸽子，岐王对这位看着他长大的老管家很敬重，特许他的鸽子落在王府各处，四十多年来，老管家便一直闲养，偶尔有几只飞出了王府又在另一个时间飞回来也没人会去在意，可就在前天，岐王那个十岁的小儿子一时兴起，拔箭射死了一只想飞出府的白鸽，然后在它的腿上看到了一封密函。

岐王府的人看不懂密函，便把人丢进了九幽司，九幽司很快撬开了那个老管家的嘴，并在城北一间农家小院找到了正在杀鸡的莫清河。但抓捕的九幽司官员出了纰漏，让莫清河死在了小院里。陛下已经派了使臣前往大烈，那位烈熹宗要供奉多少金银又要处死多少卷帘人来平息天子的怒火，就不得而知了。”

“莫清河被找出来，陛下必定要彻查文武百官，以清君侧，这样的话，莫龚便危险了。”龙星辰皱眉说道。

少女抬手抵在他的眉间，轻轻揉了揉，看着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平静道：“莫龚这些年靠着礼部侍郎的官职捞了不少钱，就算他私通金国一事不被查出，因着贪污的罪百里路也不会放过他，一但进了九幽司，那么你父亲勾结他通敌这事便很难瞒得住。所以，想要救你父亲，唯一的办法便是在九幽司传召他之前杀了他，死无对证。不过好在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九幽司一步步排查下来，要不少时间才能查到他。”

“那谁去杀？怎么杀？”

“放心，不用我杀，也不用你杀。莫龚这人能当金国的间谍实属那位毁灭天帝手上无人可用。三年前他在宫里的宴会上喝醉后侵犯了一位未央宫的宫女，夔王殿下为了卖给礼部一个人情出面息事宁人，可未央宫里的那位是个十足的小心眼，这次夔王殿下亦在清查之列，断不敢再插足礼部事宜，这次自然有她帮咱们解决这个麻烦。

这样正好，莫龚一死，你父亲在朝堂里和金国间的联系便都断了，如此一来，你父亲的计划必定要推迟，你想要阻止你父亲便要容易很多。”

龙星辰松了口气，想了想，问道：“莫清河这些年究竟在永安找什么？”

“这件事就算我今天不告诉你，想来很快也会昭告天下，他在我大乾蛰伏四十六年，便是为了找到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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