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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世界,天是灰的,土是黑的,花草枯萎,空间内的灵气紊乱无章,一派衰败的景象,与两月前叶宁三人进入时大相径庭。
菩提树下,盖亚,叶宁,秋若雨呈三角而坐,彼此间相隔百米。
亚莉克希亚被黑爷带去了外界,通道消失,小世界封闭,与外界彻底隔绝,即便离尘三重强者也无法撕开。
老者的身影再度出现,比之前更加虚化,近乎透明。
“你想要的结果究竟是什么?”老者看向盖亚,眼神平静,问道。
“当年我便给过答案,今天依旧是一样的答案。”盖亚毫不避讳地与老者对视,语气淡淡:“只为了那一境。”
“那一境破天地法则,虚无缥缈,当年你就该明白,数千年过去了,还放不下执念吗?”老者道。
“你也说了数千年,如今我的执念比当年更甚。”
“不计代价?”
“不计代价...”
看着盖亚与老这般交谈,俨然一副老友间交谈的模样,彼此神情波浪不惊,叶宁虽略有诧异,但也没有挂在心上,武修讲究一个心意通达,两人的言语,或许是老者还想最后争取一下,亦或者是想验证盖亚的本心...
似乎有些多余。
武修的世界,最终是以实力来说话的,道理再大,不如拳头大!
“你应该知道,我若不愿,你永远不可能梦想成真。”又聊了几句,老者应该是确定了一些想要确定的事情,略作沉吟后,眼神陡然锋锐,咄咄地道。
盖亚神情依旧平静:“世界灵根本就是为了这个世界而生,你若自取毁灭,那这个世界也就不存在了,当年我便是被你摆了一道,如今又如何会重蹈覆辙。”
说着,向叶宁,秋若雨扫去一眼,眼中略带讥嘲,而盖亚的眼神让叶宁眉头一皱。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传说境界。”
盖亚玩味地笑了笑,神色变得诡异:“你是不是以为你能拿回身体的主导权,是因为我被你算计威胁?”
叶宁漠然道:“难道不是吗?”
“从头到尾,我就没有真正想过要占据你的身体,只是利用你为我办成一些事。”盖亚说道:“至尊体的确能够让我无敌天下,甚至比当年的我更加强大,却依旧无法迈出那一步,无法迈出那一步,天下无敌对我而言又有何意义?我的名字叫独孤败天,当年属于我的大时代,我可是无可争议的主宰,一念为世间之法。”
叶宁暗暗心惊,面上却没有表露,摇头道:“你说这些是想影响我的道心吗?你应该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从走入这里开始我已经明白一个道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任何的言语都是多余。”
然后,看向老者说道:“前辈,不要浪费时间了。”
“我活了几千上万年都耐得住性子,你一个三十出头的娃娃,难道就没耐心了?”老者淡淡地扫了叶宁一眼:”他刚才说的每一字都不假。”
叶宁神情一凝。
“能够让我记住的人不多,能记住名字的,就那么几个,你的祖师爷算一个,却远没有他的名字来得深刻。”老者悠悠地道:“独孤败天,当年的确是我的私心,但更关键的是,败给了天,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老者向盖亚看去,盖亚也是看着他,点头道:“当年我只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相比于这个世界的亿兆圣灵,前辈那样取舍的确是为了大义,我并不怨恨,只是,我也不会放下我的执念。”
“你明白就好。”老者叹息了一声,神情有些复杂,这意思算是间接承认了当年摆了盖亚一道。
“所谓传说境界,便是打破世间规则,超脱之上,这个世界的圣灵都是天地所生,又如何能够摆脱,无论天赋多高,哪怕近在眼前伸手可得,其实也就是水中之月罢了。”老者扫了扫叶宁二人:“想要真正迈出那一步,就必须有死灵相助,如果说这个世界的规则尚有遗漏的话,那便是生死,具体的说,便是生死的那一刻,充满着连天意都无法掌控的变数。”
“当年,他凭借超凡之姿,足以觊觎那个境界,一如今天这般威逼于我,我别无选择只能由他,却并没有告诉他这个秘密,在这个小世界中,没有死灵,空气中只有存粹的灵气,他尝试冲击三次,每一次都是差之毫厘,最终暴体而亡,他的死,导至了那个大时代没有主宰约束,那个千年是近万年来世间最混乱的千年,天灾地难,无数王朝,帝国,诞生又毁灭,无数圣灵物种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老者娓娓道来,口吻淡漠,没有一丝波痕,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可叶宁与秋若雨听了,不由心中微澜,这当真是一人的命运左右整个世界。
为了不让独孤败天迈入传说境界,作为世界灵根的菩提树,做出了如此残忍的决定,导至整个世界在千年中死亡的圣灵以亿兆计。
这或许便是漠视苍生吧,或者说,这便是大义当前的残冷抉择。
“你们和当年的他是一样的。”老者冷漠地道,分别看了叶宁二人一眼:“若非天数难逃,逼着我做出选择,你二人若是也执念追求那传说境界,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千年之灾,总好过一个超脱规则的家伙出现,那会失控,谁能保证不会毁了这个世界?”
叶宁二人皆沉默,露出思索之色,周身气场无比压抑,叶宁多少有点明白,为何老者会将如此沉重的话题挑明了说,那是逼自己下定殊死一战的决心,将任何一丝侥幸都剔除在外。
“说得够多了,老家伙,你做为世界灵根,天生地长,生灵与死灵谁占据这个世界对你来说没有区别,而且现在的我拥有圣灵的身躯,死灵的灵魂,我已具备了一切条件,你阻止不了我,我知道,你指望他们两个和我争,我会让你明白,他们两只会成为我迈出最后一步的踏脚石。”
盖亚眼中迸发璀璨之光,血色真气从体内涌出来,环绕身体,向着周围扩散开来,冰冷说道:“时代之心,应该称你为世界之心最为妥当,你的本命精源是时候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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