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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民叹口气:“都不是外人,我说了也无妨。怪还只怪日本人。先是在上海投炸弹,把商务印书馆给炸了,我那些书的版子也都毁了。书不能出,我还有什么进项?再是钱庄老板趁日本人进城时候的混乱,把股东们的资金裹卷一空,逃之夭夭。我的本钱自然也在其中。有什么法子?事情偏都让我碰上了,倒霉呗!”
心碧肚里说:恶人有恶报,活该。脸上却做出惋惜不过的样子,拣大面子上的话安慰了几句。
心碧回城,头一件要紧的事是把几个孩子送去上学。思玉已经念到高中,再有一年就好毕业。烟工十五,克俭十三,都是念中学的年龄。小玉虽小,却已是小学四年级的学生,也同样耽误不得。城里不比乡下,事事都得花钱,这四个孩子的学费书费交下来,怎么也要把这个家剥一层皮了!
心锦告诉心碧说,原先绮凤娇住的那个小跨院,如今被和平军情报处里的一个科长住着,此人姓高,是青帮头子范宝昆手下的人,而范宝昆如今恰是情报处的处长。青帮的人在海阳城里本就胡作非为无恶不作了,再加投靠了日本人又当了官,你想这气势可怎么得了。姓高的自打住进董家跨院,几年里没收到他一个钱的房租。谁敢去收呀!
心碧说:“我试试去。”
跨院跟董家的正房这边,是早已经用砖头把六角门堵死了,从院墙上另开一个门通往后巷,原先想的就是便于租房的人家单门独院住着,租金价钱好出得大些。此时心锦带着心碧,从董家大门出去,沿街绕一个大圈,才到了那跨院门口。心碧远远看见那门被漆成了朱红色,亮晃晃泼着一层血似的,心里先就不舒服起来。及至上前敲门,门却是虚掩着的,门缝里传出来年轻女人咯咯的浪笑。心碧生怕唐突,伸手抓住门环重重拍了两下。笑声止住了,年轻女人的声音有些不高兴地问道:“是谁呀?”心碧在门外答:“是我们,董家的人。”边说,边试探着把门推开了。
宽敞的廊沿下,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站着,女的坐着。男的手里拿一把折扇,高挑身材,白净面皮,头发一根根往脑后梳过去。心碧乍看吓一大跳,以为是克勤,细看才见出眉眼间的不同。女的穿翠绿色提花缎子小袄,领口袖口镶黑缎滚边,耳朵上垂两粒滴溜溜的翡翠耳坠,脚上是一双白底绿面的绣花缎鞋。看她的年纪,不过二十上下,想必不是那高姓科长的原配了。
心锦抢前一步,对那女人介绍说:“这是我们董家的当家太太,前儿个刚从外头回来。”又对心碧,“这位就是高太太了。”
心碧面带笑容,先找把椅子让心锦坐了,自己也坐下来,笑吟吟地开口道:“高太太竟有如此年轻漂亮,真是不见不知道呢!这院子让高太太住着,可不是给我们董家添了光彩?别人要说起高太太怎么怎么,我们听着心里也喜欢哪!”
高太太脸上开始有了点笑容,对那男青年吩咐:“你先进房去坐着,我一会儿就来。”又有意无意地解释说,“我表弟,今日刚从上海来的。”
心碧顺势奉承一句:“高太太原来是上海人,怪不得……”
高太太脱口说:“董太太也不像本地人呀!”
心碧不置可否:“老了,在海阳二十多年了。孩子都生了一大堆,如今有用的不多,倒是一个个张着嘴要吃要喝,日子愁死人呢!”她移动了一下身子,又说,“不瞒高太太,我家老爷过世得早,又没有留下多少田产店铺,好歹有这几间房子,原先也是自家住的,后来缺钱花了,没办法,老老小小挤一挤吧,说是腾些房子租出去,手头也好弄两个活钱花花。你看看,说出来丢人不丢人?唉,孤儿寡母不容易呀!”
高太太自然是个聪明人,心碧这几句话才一出口,她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那张白嫩的脸子略略一沉,软中带硬地:“董太太,你刚回海阳,怕是还不晓得我家老爷是做什么事的吧?”
心碧忙答:“不用问得,总是在衙门里做着大事情、要紧事情的。”
高太太翘起一个兰花指,轻轻弹去衣袖上的一处脏物,曼声曼气地:“你晓得就好。要说,在衙门里办事,薪水拿不到几个,人是要多辛苦有多辛苦,有辰光黑天白夜都不着家,剩我一个孤孤单单的,这碗饭并不好吃。可是话又说回来,我家高老爷为百姓办事,百姓自然晓得帮衬他,孝敬他。你看看我这里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米店老板、裁缝店老板、杂货店老板自动送上门来的,我这里要给钱,人家还不肯要呢!”
心碧心里有气,脸上始终忍着不露出来,仍旧是带笑地:“理倒是这么个理,只是我们家跟别人家又不能比,我们家老爷没了。若老爷在,别说借你几间房住,就是送你几间又怎么样?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大姐你说是不是呀?”她把头转向心锦。
心锦忙说:“那个自然。海阳城里打听打听,谁不知道董家老爷在钱财上是最舍得出去的。”
心碧叹口气:“男人是裸摇钱的树,树倒了,一家老小只能捡点地上的果子吃吃了。”
高太太若无其事地坐着,毫不为她们的话所动,开始研究和欣赏自己的手指甲,把两片手掌翻来覆去,先迎光照照,再远远地伸出去眯缝了眼睛看,明显地表露出她的不耐烦。
心碧说:“高太太?”
高太太似笑非笑:“我要说你们两个人不识相吧,是我这张嘴太损。实在呢,你们也果真有些拎不清。别的不讲,有我家老爷往这儿一住,譬如替你董家请了尊门神,有那些小小不言想来捞上几把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走到你门口也就避过去了。如今这世道是什么世道?凭你家几个女人孩子,真要有人动上心思了,你们怕是能招架得住?”
心碧气得嘴唇发白,脸上强笑着:“照这么说,倒是我们月月还要奉上几两银子才对?”
高太太站起来,袅袅地往屋里去,一边说:“看着办吧。”
心碧煞白了脸儿,和心锦面面相觑。
隔一日,心碧到自家的绸缎店,找王掌柜去。
日本人刚占领海阳县城那阵子,城里面大小店铺曾纷纷关门歇业,市面上极是冷落。后来眼看着时局就是这样子了,一年半年的也计较不出个胜负,开店的不做生意,怎么养家糊口?不约而同地,一家一家店铺又慢慢恢复起来。
当时海阳县公署的日用开支,除日伪占领区内少得可怜的一点税收而外,大部分是在城里按“商七民三”的标准摊派,商家摊七成,殷实富户们摊三成。大商号的老板们花头多,为少摊钱,不惜找把保护伞,认县公署或是和平军里的某个有权势的人做“股东老板”,奉送干股,按时结算利润。于是大商号该摊派的数目就被他们转嫁到小商号头上。小商号本小利微,自然高攀不上有权势的“老板”,又不能做了半天生意连本钱都赚不回来,只好心照不宜地抬高物价,把损失尽量转嫁到老百姓身上去。所以当年的沦陷区里,物价飞涨,伪中央政府发行的储备券面额一大再大,人们用着都嫌麻烦,干脆以米代钞。
经费摊派还只是明面上的搜刮,暗地里的花头就数不胜数了。日本特务班的翻译、情报员,伪政府的秘书、局长、科长,和平军里的大小军官,有一个孝敬不到,你就别想安安稳稳做生意。这样,董记绸缎店虽然开着,有王掌柜在那儿苦心维持着,架不住月月被这么明里暗里的搜刮,能交到心锦手上的钱实在少得可怜。
心碧跨进店堂的时候,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计正猴儿般攀在货架子上,下面站着的王掌柜耳朵上夹支断铅笔,一手抱着帐簿,一手指挥小伙计往这儿往那儿,还不断嘱咐:“小心,小心。”
心碧笑道:“这是在玩的哪一出戏呀?”
王掌柜猛回头,见是心碧,愣了一愣,赶忙放下手里的帐簿,亲自到店堂后面去端了椅子,一边让心碧坐,一边说:“听讲太大回来了,这不,想把店里这些存货再盘一盘,好做个明细帐送给太太看去。”
心碧走得累了,坐下来以后在膝盖上轻轻捶了几下,说:“大太太看也一样。”
“说的是。可大太太一总也没有看过,她说她见了这些数目字就眼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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