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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暗目燕子三（第1页）

“……继续说。”凝波颤抖着声音催促道。

此刻她与莫炼、素怀和白吟朝正一个个洞口搜寻过去。这座山已经被盘踞了很多年，每一个洞口都相连互通，要找人实在是太困难了。就连凝波自己，也不敢说对所有的路径都熟悉。

他们要寻找的不止是楚荆，还有将楚荆带走的人。凝波说，应该就是自己的娘亲，燕子。

“她疯了。早就疯了。”凝波苦笑着，像说着一件让自己难以启齿的事情一般。

莫炼的记忆中，燕子一直是精干而利落的。在离开暗目之后，他也一样用自己的方式去追踪燕子。直到燕子藏匿在长春城外的这个山道中，并收留起许多被男人伤害的女人，莫炼以为她不会再有问题，而且那个时候他与师傅离开永都去往南疆，十数年过去，才渐渐少了关注。所以，他的确不知道凝波口中的“疯了”是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会离开暗目？”素怀问，“而且她怎么能离开？我爹的卷宗里记录过暗目的事情，那不是一个想走就能走的组织。”

“我。我帮了她。我让她逃走了。”莫炼的脸庞被火把的光线照得明明灭灭，而洞壁上的雪被火融化了，一滴滴落在几个人身上，“一切是因我起的。”

暗目靠得太近是危险的关系。其实所有过分亲

密的关系都是危险的。莫炼和燕子的师傅从小一起长大，却忘记了自己的徒弟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当莫炼敏感地意识到燕子对自己的感情发生变化，似乎已经太迟了。

“我只有两条路。或者离开这里，离开你身边；或者用其他的手段获得你。”莫炼现在依旧记得燕子流着泪对他说的话。

“但是前一条根本不可能，后面一条我会觉得自己很无耻！”燕子隔着面甲低声哭泣。莫炼手足无措。

哭了一会，燕子突然伸手到自己脑后，开始摸索着解下面甲的机关。暗目的面甲每一个都是特制的，由佩戴者自己在第一次戴上的时候设定好解开的机关顺序。莫炼大吃一惊，忙按住了燕子的手：“不能解下来！”

“为什么？你不愿意看到我吗？”燕子的声音已经有点歇斯底里了。

“不……我不想日后，成为诛杀你的暗目。”莫炼压低了声音说着，将燕子抱在怀中。

燕子颤抖着声音问：“你是……什么意思？”

“我帮你。你走吧。离开暗目，你会有比现在好一万倍的生活。”莫炼放开了燕子，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不可能用喜欢一个女人的心情去喜欢你，永远不可能。暗目是不配有正常人的感情的，你我都太清楚。”

——“就这样？”凝波突然停住了。素怀差点撞到她身上。走

在最后、举着火把的莫炼静静看着她，肯定地说：“是的，就这样。然后，我设计了一连串的事情，让燕子以牺牲的身份消失在暗目的名录中。这件事情，我只在这里说，只有你们知道。”

凝波的嘴唇似乎颤抖着，慢慢才吐出一句话：“所以……所以你也不知道我爹是什么人？”

“……我可能知道，但应该由她来告诉你。”

“她疯了！”凝波大声喊道，“她早就疯了！她已经不是正常人了！怎么告诉我？用疯子的口吻吗？我听得懂吗？”

“总之，我不能说。”莫炼淡淡道，“这是燕子和你的事，应该由她自己处理。”

火光明灭，凝波终于渐渐冷静下来了。莫炼这才接着说：“那你能告诉我，她为什么会疯了吗？”

素怀一直静静地听着莫炼的话。其实她每听多一句，心里就沉下去一分。她会想到楚荆，难道楚荆也不能拥有正常的生活么？那么成为暗目的理由又是什么呢？荥朝培养出来的特务人员——他们全都是这种畸形统治的牺牲品吗？

不。她不希望楚荆也是这样。素怀抬起头，就着火光望向白吟朝。

白吟朝正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他会有方法，让楚荆脱离这种悲哀的生命轨迹么？

素怀不会知道，她此刻电光火石间迸发的想法，竟成为一颗经年长久的炸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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