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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师是阿宝叫来的,等到卓无回到府上、来到院子里,医师已经诊断完毕,收拾东西正要离开。
“恭喜将军!夫人有喜了,已经一个月有余。”医师笑得很慈祥。按照惯例,他是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打赏的。
卓无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刀:“你肯定?”
医师有些不悦:“老夫自然肯定。行医几十年,若一个喜脉都……”
卓无打断了他的话:“你可知她腹中的,是男是女?”
医师愣了:“这……”
阿宝也是一脸惊讶。眼光扫过床上躺着的素怀,跟立在床边的碧昙对了对眼神,两个人都是不解。
床上的帐子放了下来,素怀在帐子里坐了起来。她隐约知道卓无要说什么,但又不敢肯定。
“是男是女,你能肯定吗?”卓无不带一点感情地问。
“老夫不能……”医师心里嘀咕着:怎么将军那么奇怪,是男是女得生出来才知道呀。的确是有人可以根据脉象来断,但自己却没有这份本事。
“那这个孩子不能要。”卓无断然道。
“卓无!”素怀一激动,猛地掀开了帐子。
卓无像没看见她一样,对医师说道:“开方子,打掉。”
医
师惊愕之余,只得诺诺点头,离开了。
卓无还未转过头来,一个瘦弱的身子已经扑到了他身上。
“卓无!你在说什么!”素怀揪住他衣领,狠狠瞪着他,“那也是我孩子!你怎能自作主张!”
“我说过,”卓无低头看她,极冷极阴沉,“你要为卓家生的,是儿子。”
“这是我可以控制的吗?!你把我当做什么?!你把自己的孩子当做什么!”素怀知道,这个男人说做就要做到,是不会有半分不忍的。
“袁素怀,你听好,我不要女儿。”卓无阴冷的眼神紧紧钳制着素怀,“我不想要第二个卓嫣。”
素怀手一松,已经被卓无拂开。
“卓嫣的事情,楚荆已经跟你说过了。”卓无看着她,冷笑一声,“不要以为他在卓府墙头进出,我这个主人就完全不知道。他有他的本事,我有的是比他更有本事的人。”
卓无在桌边坐下,看着微微颤抖的素怀,不急不慢地说:“可是还有很多事情他不知道。比如,我的娘亲,还有我刚出生就死了的两个姐姐,都是疯子。男孩不受影响,而女孩没有一个例外。发现嫣儿不会说话而且什么都往自己口里塞,我就知道,这个命运在我身上也是延续的,而我
娘所受的苦,还是会在我身后延续。”
素怀像听着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不会懂的。”卓无抿了一口茶,“这个孩子若是女孩,无论对我、对你,或者对她都是一生的苦。”
素怀颓然坐倒在地上。腹中一阵反胃,她捂住嘴,却呕出一点酸水。
可是心里更痛更酸。身体里最紧密的联系现在还没有断开,可是却必须面对一个断开的结果。
“……有一半的可能,是男孩。”素怀虚弱地说,像对自己也像对卓无。
卓无冷淡地截断了她的话:“在我这里,没有这种考虑。必须堕掉。”
素怀身上没有力气,想再争执也不可能了。而且,她有力量吗?她能对抗吗?
屋里一阵沉默,只听到卓无慢悠悠斟茶的声音。
突然,天空一阵抖动,紧接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在远处炸开。
“将军!是皇城!”阿宝瞬间跃出了门外,两步窜到了屋顶上,大声说道。
卓无已经站起,没有再看素怀一眼,匆匆走出。
虚掩的院门却被人撞开了。一个和阿宝同样打扮的小仆跌跌撞撞冲进来,用凄厉的声音喊道:
“将军!白迫破城!暗目集体叛变了!他们……弑君!弑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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