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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偶数的寒冷（第1页）

我当然不是臭狗屎！谁会向臭狗屎请教物理题?有时候还是化学题。响柔弯下身体，低头看我在她解题，那么谦恭、尊敬我，顾不上吊带露在衣服外面。要不是她带给我一种受敬仰的尊严，我才不给她做题呢，都是很难的题目，被化学老师骂成那样，我还能学理科吗?从来都没打算学理科，做那么难的理科题是在浪费时间，文科生高考根本不考物理和化学。这比卧薪尝胆都难啊。胆苦，吃的一刹那会大珠小珠落玉盘般地遭点罪，但是咽下去之后，很快就能挺过来啊。做物理化、化学题，就难得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什么牛顿定律、炖牛定律的，统统不知道。物理化学课都在睡觉，老师讲的课我一个字都没听见。简直就不是在运用牛顿定律，而是在发明牛顿定律，不是在运用化学元素周期表，简直就是在发明化学元素周期表，发明金木水火土，开天辟地呢！

一天中午时间，响柔脸色不太好，她拉着我到操场上望着蓝球队员奔跑的身影神情沮丧地对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和你做朋友吗？”我一脸鄂然，我说这还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她说因为刀刀。我惊讶不已，这么长时间我怎么没看出来她喜欢刀刀。“我喜欢他，并不希望有结果，仅仅因你跟他同桌，我每次去找你，问你理化题，都借机看一眼他，能看上一眼就足够了。”我的头嗡一下，我心都快碎成了。不怪化学老师骂我，骂得对，骂得好，我就是傻瓜。我在杏花高中就是个凑数的。如果是奇数，我就给它凑成个偶数，如果人世寒冷，我就给它凑成偶数的寒冷，仅此而已，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我跑在大风中，把一块石头扔出去，再跑过去捡起它，再扔出去，泪水哗哗地淌……这么说响柔找我都是有目的的了，那么我算什么？她很真诚地向我道谦，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不想失去朋友，我对自己发过誓的，不

想成为妈妈嘴里的臭狗屎，不能让我最敬爱的妈妈用粪便来形容我。她说和刀刀谈过了，被拒绝了。她送她一块心形的石头，上面写着刀刀的名字，刀刀没有收下，“我们完了。”她哭着说。我问心形的石头在哪里找到的，她说是她弟弟在一座山上找到的，她从弟弟那里要来的。我望着悲伤的样子，在想一些安慰的话语。“响柔你说天上的一颗星一定庇护着一个人，就算它掉到地上，变成一颗石头，也一定庇护着她你说对不对？放学后我送你回家，顺便找找心形的石头吧，我还真的没见过呢。我经常送她一段路程然后走回学校。都是一些坡路，灌木丛和蔼，下午的阳光像个发过脾气的化学老师，已经不那么可怕了，或者说已经不是障碍了，在这条路上响柔会和我说一些让她感觉自卑的一些事，比如有一次她的妈妈给她的哥哥和弟弟每人煮了两个鸡蛋，给她只煮了一个……

有一天响柔说请我吃饭，我很为难，我拒绝了几回，但她坚决要我去她家，我硬着头皮答应了。从小到大，我几乎很少单独在别人家里吃过饭。怎么把筷子拿起来呢?别人如果都看着我，我怎么张嘴嚼东西呢?吃饭的时候眼睛看向哪里呢?要说些什么话呢?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像羊吃草似的一直吃一直吃吧?在翻过一个小山坡后有一条羊肠小道，路面比较整洁，没有水坑淤泥之类的东西阻拦这条路，路通畅，人走起来也通畅，只是说起来的话题总是有些忧伤，她的话语里总有刀刀给她留下的遗憾，而我的脑袋里都是青途的影子，这种忧伤和飘惚不定也是通畅的。如果这条路是我们的心仪对象，我们都愿意死在这条路上，按响柔的性格推测，她会选择在路的中间，容易被路发现；而我会选择在灌木丛边上，斑驳的树影映射在我身上，随着风移动着，我的忧伤更加有层次感，这对我的感情才更公平。云朵被风吹到了天空，天空在高处，

在视线的尽头断开。我没有过多的心思来欣赏路边的风景，我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么多陌生人。接下来的发生的形景我不辈子也不想对任何人说，将来如果我能有很多的小孩，不能让我的后代知道我曾经那么丢脸。我记得有一个菜是炒鸡蛋，因为金灿灿的，很好看，所以不管事情发生多久也不会忘记。他的妈妈是一个很爱笑的女，当时电视里演着一个战争剧，她一会来看一眼，一会又来看一眼，笑的时候声线全都打开，满屋子都是她的笑，撞击着每件器物，如果发生在空旷的山谷，想必回声能堆起二层楼高。她家里人都很热情，都过来和我搭讪。他的哥哥和她的弟弟长得很像，都是小小的眼睛，下巴尖尖的。他的哥哥说起这样的一件事，说衣服好不好，看里子就知道，里子很华贵，面子就更差不了。是什么事扯到这个话题上的呢？说过的话事后我几乎都忘了，我只顾着紧张，我害怕看她哥哥和她弟弟的眼神。于是吃饭的时候了这样的场景：我的嘴好像突然失去了咀嚼功能一样，不知道怎样打开，饭到了嘴里竟然往外掉，掉到桌子上好多饭粒，我用不拿筷子的那只手拼命地把饭粒往炕桌的桌腿底下藏。于是桌子上全是饭粒，桌子下也全是饭粒，场面好壮观啊……大海啊，故乡！

第二天一直在观察响柔，看她有没有将昨天的事告诉其它同学，似乎没有这种迹象，到底有没有，只能凭天由命了。

虽然响柔是以利用为目的出现在我的世界中，但在我的眼里她依然是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孩，我们一直交往着。

一年级快结束的时候老师统计文理科分班的名额，好多同学咨询老师的意见，我想都没想报了文科班，我在心里很希望不再和响柔、江南月、林雪痕、皎儿分在一个班，如果不能避免，我也可以忍受，但是我最不能忍受的是和杜仄分在一起。到底是怎样的结果呢？假期中大概所有的人都在祈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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