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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下来了?”程希问。
“我看见你们来了。”沈意答。
许灿轻咳一声,程希赶紧敛起脸上的笑意,向程望介绍:“这就是暂住我那的朋友,沈意。你可千万别跟爸他们说啊!”
沈意伸出手来:“你好。”
程望也伸出手来,他呆呆看着眼前的大男人,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跟着道:“你好。”他万万没想到,程希说的同居友人竟是个男的!
“你是我姐的男朋友?”
程希把沈意往车上推,替他答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许灿会跟你解释的,先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沈意不似宋远清,一路上,沉默寡言,仅寥寥数语,程希大不相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问程望跟程爸吵架的缘由,知道又是因为高考志愿的事后,无奈规劝几句,但劝的并不深刻,因为程希内心是支持他的,这点程望也知道,但在父母权威面前,他们的想法是那样的无力且无用。
程希深叹口气,将自己今日也与程爸吵架的事告诉了程望,当做一种安慰。至于原因,她一笔带过。
一直看着窗外风景的沈意突然侧头望着她,脸隐在夜幕中,看不真切。
程希不敢与他对视,轻咳一声,装作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与程望许灿说话。
到了许氏医馆,门边亮着一盏灯,是许老仙留给许灿的。向上望去,二楼漆黑一片,想是许老仙已然休憩了。
沈意要跟着下车,程希拦住了他:“你就在车上等我吧,我与程望交代几句咱们就回家。”
沈意猜到程希是要与程望说些体己话,便不坚持,应了声好,重新坐回椅子上。
许灿先前一步开门,程希拉着程望,低头细语着:“交代的那些注意事项你要记着,伤听着虽不重,但护理不好,容易落下后遗症......那将来你想要当篮球教练可就难了。”
“好。”
“明日你让许老仙帮你再看看,请他帮你开点中药,或者扎几针,中西医结合好的更快。药钱你不用管,我自会给他。”
“嗯,好。”
“你的脚不是三五日就能好的,指不定还要跟学校请假......瞒不住的。你不想告诉爸爸,就跟你妈妈讲吧......总得有人照顾你。冷静几天,心情好了,还是跟爸爸打个电话,你知道,他是很在意你的......高考志愿的事,我抽空会跟爸爸沟通,以后若他再强硬逼迫你,你不理他,别跟他吵,他有高血压,经不住我们俩这么刺激他.....人生的每一个选择终归要我们自己决定,只要心中有目标,无论是谁,都阻拦不了你。理解与赞同并不重要,努力与证明才是最重要的。”
程望看着程希,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笑容温柔而蕴含了力量。
如今的他已经高出她一个头了,可他仍打心底里敬爱着他这位姐姐。她每一步是怎样落在地上,又是怎样用这坚定的步伐走过那些艰难岁月来到这儿,他从小站在她身后看的一清二楚。
“好,我知道了,姐。姐......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姐姐。”程望喃喃道,他也不知为什么要说出这样一句话。也许是因为心疼她与程爸吵架后无人安慰。
“我知道啊,小时候你就跟我讲过,我一直都记得。”程希笑了起来。
“妈妈和爸爸......”
“没事,我不介意了,他们过得好就好。”程希把手中的袋子递给程望,“这是你今年的生日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试试吧。”
借着那黯淡的夜光,程望看清楚了袋子里装的是一个鞋盒,鞋盒上画着‘耐克’的标识。
“我实在想不到送你什么了......早日养好伤,穿上它,去畅畅快快打一场球吧!”
“姐......”
“好了,你快跟许灿进去吧,我也要回去了。”程希边上车边向他挥了挥手。
程望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固执的站在那,目送程希的车离开。手中的礼品袋沉甸甸的,将他的身体往下拽,似要拽进一个新的地方去。
这么多年,他早已不再尝试跨越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那不是靠某一个人努力就能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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