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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母亲就拿着木勺不满地骂道:&ldo;要我的女儿去伺候别人?你脑子被走尸踢坏啦?&rdo;
兰庭月一边回忆着过去轻轻笑着,一边寻来舀水的木勺,拉着凌云间到河边。
两人坐在小板凳上,凌云间乖乖地趴在她的膝头,放下长长的黑发。兰庭月舀起水的时候,脑子里还想了一下,好像爹娘以前说,晚上不能洗头?会什么来着?
想着就把满满一瓢凉水给凌云间兜头浇了下去。
凌云间虽然是走尸,却还有感觉,唰啦一瓢凉水,差点把他脑仁子冻没了。
&ldo;月儿你……&rdo;凌云间刚想说话,兰庭月心里还喜滋滋的,恍然未觉地问道:&ldo;怎么啦?&rdo;
&ldo;……&rdo;凌云间顿了顿,道,&ldo;没事,挺好的,你继续。&rdo;
于是兰庭月又舀起凉水,一边认真地给凌云间洗头,一边和他说着自己儿时的回忆。
又一瓢瀑布一样倒下来,凌云间默默地擦掉流进自己鼻子里的水,开口道:&ldo;好像没怎么见你提过令堂的事。&rdo;
兰庭月闻言沉默了一下,然后笑道:&ldo;可能是因为回忆太少了吧。除了这个,也就没有别的了。&rdo;
凌云间听罢,以为是兰庭月的母亲遇到了什么意外,不便多问,没想到兰庭月语气略冷地继续道:&ldo;后来她走了,被她家里人带走的,之后的十几年,我再没见过她。&rdo;
顿了顿,兰庭月自嘲地笑道:&ldo;也对,引渡人在旁人眼里本来就是什么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吓人得很,就算我母亲她想与我爹在一起,她家人想来也是不依的。可我想不通的是,她都已经和我爹生下我了,说走就当真就走得那么决绝,一丝音讯都没有。我爹到死也没见到她,她也不来见我,全当没我这个人存在一样。&rdo;
凌云间沉默一阵,道:&ldo;令堂也许有自己的苦衷。&rdo;
&ldo;也许吧,我也不在乎了。&rdo;兰庭月不在意地笑笑,&ldo;不说她了。我给你上皂荚吧,怎么用来着?我记得好像就是搓一搓就可以了。&rdo;
兰庭月拿起两颗皂荚,用力捏扁,搓了两下,然后一把摁在了凌云间的头发上。
凌云间在心里无声叹了口气,为自己死了还要遭这份罪的秀发默哀。
&ldo;月儿,你稍……小点力气,我的头发掉了就长不出来了。&rdo;良久,凌云间小心地开口道。
&ldo;噢噢,好好好,我尽量。&rdo;兰庭月忙答应着,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力道,顺便在心里吐槽了一下,怎么洗别人的头这么难?怎么这个皂荚这么会生泡泡?怎么冲不干净?
然后不自觉地又开始加大力气。
凌云间认命地不吱声了,心道明天一早,自己的头发不知道还能剩多少。
&ldo;对了,你方才说的,风言风语,你打算怎么做?&rdo;过了一阵,凌云间想起了正事,问道。
兰庭月微微一笑,浇下了又一瓢凉水:&ldo;血族的人投靠松山,还没做过什么事吧?正好给他们点事情做,顺便试探一下他们的忠心。&rdo;
第二天一早,兰庭月找到何煦和慕容常,说了自己的想法。何煦一拍掌心:&ldo;这个简单,包在慕容常身上!&rdo;
慕容常:&ldo;……好的,公子。&rdo;
齐国皇宫。
皇宫其他地方的混乱和恐慌并没有影响到景仁宫,树木葱郁,繁花绕柱,还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廊腰缦回的宫室里,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正闲闲地坐在贵妃榻上,饮着地方进贡的上好龙井,从茶盖下涌起的氤氲里抬眸看了来人一眼,道:&ldo;东西放下吧,和太子殿下说,他的心意本宫收到了,替本宫多谢他。&rdo;
送东西的小太监忙道:&ldo;太子殿下说了,惟愿德妃娘娘凤体康健,他公务繁忙,不能时常来看望,还请娘娘见谅。&rdo;
&ldo;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他自去忙他的,本宫好着呢。&rdo;德妃满脸欣慰地答道,顿了顿又道,&ldo;对了,前两日外面在闹什么呢?本宫听说,宫里闯进什么刺客,要逼宫?&rdo;
&ldo;正是,不过殿下圣裁,已经把贼人赶走了。&rdo;
&ldo;什么贼人,这样胆大,敢挑战皇威?怎么不就地正法。&rdo;德妃冷冷问道。
&ldo;回娘娘,那些贼人都是邪物妖怪,骇人得很,有长大獠牙的,还有控走尸的,有个女子,听说还是什么赶尸人,和邪物混在一起定是入魔了。&rdo;太监凭着自己听说的传闻脑补了一下,对德妃回道。
德妃一听到此语,神情便冷了许多:&ldo;赶尸人?&rdo;
&ldo;是啊,听说民间好多做这个的呢,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奴才想想都瘆得慌。啊呀,这种话不该在娘娘面前说的,奴才失言了。&rdo;小太监略有些慌乱地告罪,便小心地跪安退了出去。
德妃还沉在小太监方才说的话里,面色有些不善。
侍女在一旁觑着德妃的脸色,道:&ldo;娘娘别信那些浑话,什么赶尸,怪怕人的。&rdo;
德妃冷笑一声:&ldo;你当本宫怕他们?可笑,本宫是恨透了他们才对。整日在阴沟里,捧着死人骨头挣钱,上不得台面的人,还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种人,死一万次也不足惜。&rdo;
侍女听着,只觉得德妃似乎在骂逼宫的人,又好像想到了别的往事,不敢多问,便默默地立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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