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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君临（第1页）

简单认识之后，洛羽轩抽回手，道：“我看最好还是别在这里寒暄了。这森林中危机四伏，我们不如先将战利品瓜分一下？”

欧阳乾峰闻言，豪迈地一挥手，笑道：“瓜分什么？这两条蛇都归你。”

洛羽轩诧异道：“这怎么行？你我二人各自击杀一条，自然是均分才对。”

欧阳乾峰道：“单说你救我一命的这份恩情，我不但不能跟你争抢战利品，反而应该再拿出些宝物来感谢你。况且，我的家境也要比普通人好上一些，这东西我不要也罢。兄弟，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好吧。”洛羽轩实在是说不过他，只得将两条蛇的尸体都装进自己的御龙符之内。看到他挂在脖子上的御龙符，欧阳乾峰倒是眼睛一亮：“兄弟，你这玉牌成色不错啊！”

眼力还不错。洛羽轩腹诽一句之后，随便扯谎道：“哦，家传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储物玄灵器。”

欧阳乾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说道：“我在附近找到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在那里休整。洛兄要不要一起？”

洛羽轩摇摇头道：“感谢欧阳兄的好意，但是我的消耗不算太大，也没有受伤。接下来我要继续猎杀玄兽了。”

“也好。那么就此别过，我们有缘再会。”两人再度握手，欧阳乾峰将一个物体按在洛羽轩手心，“这是带有我精神印记的符印，将玄力灌注其中便能激活。倘若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五十里，我便能感知到你的位置。兄弟若是猎杀玄兽时遇到危险，便可激活这符印，我会马上赶来。”

洛羽轩笑道：“那就多谢欧阳兄了。希望我用不到。”

于是两人就此分手，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待到回头已经看不到对方的踪影，欧阳乾峰才喃喃道：“是天心玉吧？应该不会认错。啧，这兄弟也来头不小啊。”

欧阳乾峰塞给洛羽轩的符印是由玄铁打造而成，被锻造成了闪电形状，握在手里冰冰凉凉，很有分量。把玩了一会儿后，洛羽轩便将其收起了。至于欧阳乾峰的承诺，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们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

“先把那两条蛇处理了吧。”凤老的声音在洛羽轩识海中响起，“除了晶核，蛇鳞、蛇胆都可入药，蛇皮也可用来制作软甲，都比较珍贵。”

“好。”

……

灵王朝都城，君临。

君临比洛城要大了四五倍，是名副其实的灵王朝第一大城。由于坐落在较为南方的缘故，君临此时的气温还算暖和，大街上随处可见裸露小臂或香肩的少女，也算是君临的一大风景。

整座君临城皆被高耸的城墙所环绕，城墙之外还流淌着一条宽阔的护城河。城墙上有足足十二道阔气的城门，分别以十二生肖命名。在君临正南、直通皇宫正门的龙门最为金碧辉煌，数丈高的城门被漆成朱红色，上面绘制着两条飞舞的金龙，栩栩如生。

此时，御医公孙镜正坐在他那辆马车里，缓缓驶进龙门。踏入君临之后，就连无比神俊的雪灵马看起来都变得不起眼了些。马车里，公孙镜正襟危坐，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一会儿要上报给陛下的、早就排练好的说辞。

车轮碾过的正是城内最为繁华的皇城大道，马路宽阔得足以容纳十驾马车并驾齐驱。大道两边排排高楼鳞次栉比，灯红酒绿令人应接不暇。公孙镜撩开马车的帘子，向外望去的时候想到，这里随便一座高档的酒楼，恐怕都要比那洛将军府看起来气派一些。

不时路过一队巡逻的卫兵，拿着手中长矛对着沿街摆摊的小贩吆五喝六。衣冠楚楚的公子在酒楼之中左拥右抱，小姐们在胭脂铺子中流连忘返。偶尔会有一些年纪小、不懂事的孩子们在街上嬉闹，乱跑着撞翻了卖菜阿嬷的菜篮子。

这似乎就该是太平盛世应有的样子。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人人都对生活感到满意，人人都沉醉于纸醉金迷。

但公孙镜知道，在这层光鲜的外表下，在某些阴暗的角落里，污泥与腐臭早已滋生。他看过无数寒门学子被达官显贵的蠢儿子们挤下金榜，看过无数乞丐在角落里被卫兵打折双腿，看过无数犯下滔天大罪的贵人仍旧逍遥法外。

于是他又想起洛霄的话来。“君临是个屎坑，”他说，“一身腐臭的大官人们在其中如鱼得水，清官与穷人却只能被污秽淹死。”自从即位帝国守护以来，洛霄来君临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宁愿在寒冷的北境跟敌人兵戎相见，也不愿在这里与那些大人们虚以委蛇。

公孙镜默默放下帘子。

皇宫自然是城内最为奢华的建筑。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建造它的工匠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进入皇宫的公孙镜第一时间便打探好了皇上的所在，立马驱车前往。

皇上刚刚结束早朝，此刻正独自在长生殿内批阅奏折。公孙镜将马车停在大殿门口，等待殿外的守卫进去通报。

天子楚云霖身着锦缎龙袍，头戴黄金冕旒，长发束在身后。虽已年过不惑，但他看起来却依然年轻，尤其是一对深邃的黑色瞳仁，若与他对视几秒，便会发现其中似乎蕴含着摄人心魄的魔力。此时他正眉头紧皱地盯着手中的文书，这上面财政大臣所纠结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支出实在令他不知怎么回复。听到公孙镜求见的消息后，他立马将手中的毛笔挂在笔架上，示意守卫让御医进来。

公孙镜快步进殿，这段时间里皇上已经焚起了上好的紫檀香，袅袅香气从香炉中溢出。公孙镜站在他面前，拱起双手，弯腰九十度，恭敬地道：“参见陛下。”

楚云霖道：“太医平身。洛将军儿子的病情如何了？”

公孙镜站直身子，脸上已满是悲痛之色：“陛下，恕老臣医术浅薄，即使有那一株千年冰云芝，也还是没能救回那孩子的命。是老臣无能、老臣无能啊！”说着，公孙镜的声音都哽咽了起来，好像马上就要流泪。

楚云霖闻言长叹一声，道：“罢了，也算是这孩子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你的医术，朕还是信得过的。若是连你都束手无策，那天下更无人可治了。朕、洛霄与你三人早年便是挚友，羽轩这孩子就像朕的亲儿子一样。只是苦了洛霄，英年丧妻，中年又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公孙镜点点头，道：“洛将军也是十分悲痛，只不过碍于公务缠身，不好表现出来。”

楚云霖沉默了一会儿，道：“洛霄自幼便性格刚强，不愿在人前显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出了此事，朕也该好好安抚他一下了。”

之后，楚云霖又向公孙镜询问了许多细节，而公孙镜也早有准备，事无巨细地一一回答。直到再无可问，楚云霖才准公孙镜告退。其实楚云霖所盘问的一切，他都早已从安插在洛将军府的探子那里得知。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洛霄与公孙镜安排好的一出戏。

直到公孙镜的身影消失，他才继续摊开奏折，一行一行地看起来。但显然，此时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这奏折之上。

“冰凤传承已绝，未废一兵一卒。五大神兽血脉已去其二。”他口中喃喃自语，眼神也从刚才的悲伤变为玩味，“下一个是谁呢？老虎……还是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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