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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用自己换（第1页）

室内缭绕起的水雾氤氲了一室，给人营造出一种似梦似幻般的景象。

乳白色的池水上面，漂浮着红艳艳的玫瑰花瓣。

池水正中，一头如瀑的青丝如海藻般的散漂在水面上，只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膀和脖颈。

“小姐，你真要这样做吗？”阿俏立在浴池旁不无担心地问道。

“嗯，这样有什么不对吗？我是他的妻子，做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的吗？”羽汐浅笑着问。

从御书房回来，她便一直这般淡然的神情，阿俏不知道她内心到底在想什么？她也不敢问。

“可是……”

阿俏没有往下说，她能说什么呢？难道说，你是不喜欢太子殿下吗？你喜欢的不是少庄主吗？你现在做到底是不是心甘情愿的？为了一个柔然旧臣的尸骨，你有必要这样委屈自己吗？

虽然每一个问题，她都想问，可是，这每一个问题，她都不能问的。

对于过往的一切，她不清楚，她认识羽汐的时候，她便是南宫家的小姐，她知道她的身体很特殊，绝对不是真正的南宫的小姐。但她从未想到，她会是柔然的亡国公主，便没有想到李承嗣、李承昊甚至南宫羽轩都会是她此生的仇人。她在自己的仇人庇护下长大，喜欢上了自己的仇人，嫁给了自己的仇人。她觉得羽汐的命运仿佛是上天故意安排她来下凡尘来受苦受难的。这样的命运，若是换作她，也许只会有两条路，一条是以卵击石，以命相搏，即便死也有血性，另一条，则是躲在这大风皇宫内，静静度日，丰衣足食。她从未想到第三条路，可是现在羽汐要走第三条路。

她既无能力报仇血恨，也不能苟且偷生，她只能走，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忘却以前的种种，去开始另外一种人生。可是，那条路是不是真的能走得那么顺畅呢？

就像现在，她还是不得不委屈自己。

她有太多的牵绊，使她即便走，也不能利利索索的。

“若小姐不愿，我们今晚便出宫。阿俏即便拼得一死，也要把小姐送出去。阿俏发誓，一定会把杜将军的遗体一并抢回来。”

阿俏说得又急又认真，羽汐回头对她笑了一笑。

“能够不费劲就能做好的事，干嘛要去拼死拼活的。阿俏，我现在只有你了，难道我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拼命。阿俏，人的生命是很宝贵的，人生只有一次，我们为什么要轻易去死呢？梁公公临死前在大火中唱着歌谣，是那首我喜欢的歌谣。你知道他想告诉我什么吗？他老人家看明白了一切，跪在大殿上的那些皇子皇女们必然会一个一个被大风权势者诛杀殆尽，只有我，只有我能够苟延残喘下去。他告诉我，我必需得活下去，为了柔然活下去。阿俏，你说，现在我还有什么勇气活下去呢？如果真能够一辈子不去想起那些事情，那该有多好。可是，我偏偏想起来了，这便是命。老天爷不愿意我过得开心，故意要捉弄捉弄我。我是柔然人，即便死，我也是不能死在这大风皇宫的。同样，杜苑也是柔然人，即便死了，他也是要回到柔然去的

。可是，你不同，你不是柔然人，你应该过着你自己喜欢的快快乐乐的生活。那快快乐乐的生活正在等着你，你怎么能死呢？”

“小姐……”

“阿俏，等我们离开这大风皇宫，我便给你寻一个去处。你是江湖儿女，被拘在这牢笼中已经太久了。以后，你去过你喜欢的生活。别再为了谁，委屈了自己。这世上，没有人值得你这样，包括我。”羽汐捞起一些玫瑰花瓣在自己身上轻轻地擦，她的嘴角含着笑，恬淡的像风中白色的蒲公英。

人最怕便是没有方向，一旦有了方向，便会无所畏惧。

清韵烧了，韶华也在那场大火中毁于一旦。唯一能够证明她存在的，只有背上那幅若隐若现的地图。

撩开长发，看着光滑脊背上那淡淡的痕迹，羽汐嘴角的苦涩变得分明。

“为了它，覆灭一个国，值得吗？”

“你何不问我，为了它，兄弟相残，父子反目，值得吗？”李承嗣轻揽过她。她的身上只披着一件薄纱，莹润的肌肤若隐若现，与他手上的洁白玉玺交相辉映。

“那我问你，值得吗？”羽汐的长发披散开来，长长的及至脚踝。此时，少许清丝缠绕在李承嗣的身上，剪不断理还乱。

“若我说，值得，你会怎么反驳我？”李承嗣用手轻抚她光滑的肌肤，指尖的柔情，让她的身体跟着轻轻颤动。

她从未如此妩媚多情过，明明知道这是作戏，可是，他的心还是悸动不已。

“不，我不想反驳你。”她轻轻摇头，明灭烛光下的脸，很明艳清晰，“我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我也知道什么叫男人的雄心壮志，更知道君临天下，俯视苍生时，给男人带去的极大满足感。有胸怀的男人，总是想要得到的更多。”

她的柔荑轻抚上他的胸膛，这个男人确实胸膛结实，肩膀宽阔，能够装得下天下。

“李承嗣，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谁？我是说，女人……”

她噙着笑问，眉目里含着春水。

桌案上，烟雾升腾，发出淡淡的幽香。李承嗣知道，那是助情香。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柔然男人，她是真得把自己霍出去了。不知怎的，他有些无端地恼怒起来。胸口闷闷的，他知道，他是妒忌那个已经死去了的柔然男人的。

他扳过她的脸，咬了她的鼻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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