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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第1页）

“卡帕多西亚大主教，恕我直言，你这样的方法或许根本无法成功。”达科得知了班达卡的想法之后，略有无奈地摇摇头，要论死里求生的理念，经历过黑暗空间的达科无疑最有言权了。

菲丽丝等人都是奇怪地看着达科，班达卡也是沉声问道，“为什么？”

“过去海洋教会还在维纳斯位面这座库姆岛上的时候，海牢中的确出现了很多突破瓶颈的例子，但那是因为有着海洋教会的教规和看守，他们不突破只有死之一途。而现在你的状况却是没有人强制执行，更何况你还是海洋教会大主教的身份，自然也就有很多人在关注着你。还有珍妮弗在惦记着你，会经常来这里看看你。或许你原本的想法是要把自己关起来，不突破就永远无法出去，但其实你的潜意识却知道，即便无法突破也会有人来将你救出。从你将自己被关进来又让其他人知道的时候，你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是死不了的，自然也就没有了那种死中求生的执念。这种做法，与其说是勇敢的尝试，倒不如说是在投机……”

达科的话尚未说完，猛然间海浪像是活过来一样，竟然剧烈翻腾起来，达科他们脚下的小船一下子被掀到了**，继而又自由落体般地砸向低谷。达科、菲丽丝和凯文全部被颠簸得站不稳脚，一下子坐倒在船上，阿西巴更是直接落入海水中，挣扎着喝了好几口海水。好在奥托及时将其拎起来，重新放在船上，才避免它被呛死。经历了这样一遭，阿西巴彻底不敢冒头了，深深将大头藏在船尾，连眼睛都紧紧闭起来。奥托是几个人中唯一能够在颠簸中保持平衡的，但他也是满脸的凝重，显然对于班达卡的魔法很是震惊。

维纳斯位面本就是对水系魔法师有利的位面，水元素的浓郁程度远其他元素，自然要有优势的多。菲丽丝之前还不以为然，她觉得自己在这里也不会比同级别水系魔法师差太多，但经过了刚刚这样一下，她的想法瞬间就改变了。在满是水元素的大海当中，其他元素的浓度都相对较少，水系魔法已经比在其他的元素魔法有着巨大优势。而且在海面上水系魔法师并不需要完全破防并攻击到对方，只要让船只翻覆船上的其他职业者就将失去一大半战斗力了，正是这样的缘故，班达卡这样一个区区魔导士，却敢于面对达科这一船不比他等级低的职业者。与水系魔法师在大海上战斗是不明智的行为，菲丽丝等人此时才真正地切实体会到了这一点。

达科的震惊还要在其他人之上，他已经得知班达卡已经将自身的输出限制在高级魔法师的水准，然而即便其没有限制自身输出，也只是一位魔导师，但刚刚那种力量却已经出了魔导师的范畴。达科能够感觉到，刚刚班达卡所用的并非是水系魔法，而是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引了海水的共鸣，从而翻滚了一瞬。魔导师能够释放的六级魔法，威力会比刚刚的海浪大，但绝对无法引起这附近一大片海水的共鸣。达科曾通过冰霜巨龙药剂体验过更高等级的境界，他感觉到班达卡刚刚那一瞬的威势，已经具备八级魔法的神韵了。

达科直接开启了因果之瞳，只见班达卡身上竟是牵连了近百条因果连线，这些连线有大半都是湛蓝的颜色，它们紧贴在海面之上，随着波浪载沉载浮，竟像是只触手怪一般。只有少部分连线呈现其他颜色，牵连向另外的方向。达科一下子理解了班达卡选择在海牢中闭关的另一用意，这可以让他与其他人之间的因果变得模糊，也就反过来加深了与海洋之间的因果联系。

“这是……法则的力量！海洋法则！”

能够将某一种法则的力量运用得如此娴熟，达科还是第一次见到，就连当初的暴风教皇也没有对法则的如此领悟。因为教会的信徒们借用的是神力，然而神明却也只是依附于法则而已，但班达卡却并非信仰海洋之神凯特·摩西，而是信仰着海洋，换句话说他信仰的是海洋法则。他之所以能够这样特立独行，除去海洋教会的包容特点外，还有他卡帕多西亚家族继承人这一身份的原因。

达科终于知道为什么班达卡凭借高级魔法的输出，就让海洋出如此共鸣，原来班达卡已经掌握了相应的法则。虽然达科也掌握了一定法则，但十分粗浅，对于战斗的辅助作用几乎没有。而班达克所掌握的法则与海洋有关，此刻又是在海洋之中，他的魔法威力立刻成倍提升。

“咦？竟然能够看出来。”班达卡略一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既然知道，那就离开吧，在这片大海中，你们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

菲丽丝等人一时间都不知所措，他们本意确实想过如果对方不配合就用强的念头，但现在看来在这海洋之中或许奥托都不是班达卡的对手，更不用提他们几个其他系别的法职者了。

珍妮弗哼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哪来的回哪去。”

然而达科却却是呆立在原地没有动作，他一直通过因果之瞳观察着班达卡身上的因果连线和海洋的关系，他已经猜到班达卡是通过对海洋法则来辅助等级提升的，这样虽然能够让他强于同级别其他职业，但一旦对法则的领悟陷入停滞时，等级的提升也随即进入瓶颈了。所以他停滞在魔导师的等级这么多年，却丝毫没有晋级大魔导师的征兆。

达科仔细看着周围海面上的一条条因果连线，仿佛能够借由这些看到牵连的海洋法则一般，这也是因为有着班达卡这个对海洋法则理解极为深入的人在这里，不然达科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达科之前只有过一次类似经历，就是觉醒真名的时候窥探了阿美西亚位面的法则，此时终于又有机会接触全新的法则，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达科直接无视了其他人此时在说什么，竭尽全力观察着这些湛蓝色的因果连线，并利用他自己对法则的理解去尝试着解析。

这种对法则的观察和解析只是间接的，达科无法直接看到维纳斯位面的法则之线，只是借着因果连线勾勒出的形状大概看出法则的框架。但他本身已经接触过一些法则，而且他又拥有着真名，使得解析法则成为了可能。

当达科眼中框架渐渐变得清晰的时候，达科却现它戛然而止了，他马上意识到这是因为班达卡所领悟的海洋法则并不完整，所以他也无法通过因果的框架来逆推法则。然而达科并没有放弃，他曾经自己依靠萨摩耶留在魔杖上缺漏不全法则力量解析了墨丘利位面的空间法则，对于法则的理解上达科未必很强，但在因果连线作用下由因推果的能力恐怕没有人能及得上他。

达科在这里愣住，额头上全部布满了汗水，那些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汇聚到下巴上然后一滴滴地滴下。菲丽丝注意到了达科的异样，惊讶地扑过去，“达科，你怎么了？”

“不要打扰他。”奥托拦住了菲丽丝，没有让达科受到干扰。这些人里面，奥托是等级最高见识最广的，他对于达科的这种状态略有些了解。

达科就这样一路循着因果看过去，最终他看到班达卡身上牵连出来的那些因果连线飘荡在海面上，但更有大部分连线是不属于这张网络的，即便以班达卡的能力，对海洋法则的理解也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大部分的因果是飘荡在海洋中，无牵无挂地游荡着，似在等待着某些事物与它们的因果相连。这些连线牵系着海中的游鱼、勾连着如海的江河、缠绕着天空的云朵、承载着位面的存在……

达科伸手擦了擦头顶的汗水，然后转头看向海天交接的水平线处，缓缓地说道，“卡帕多西亚导师，你错了。海洋法则，可并非只是维系着海洋之水而已。”

班达卡不知为何达科忽然将话题转到这方面，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

“海洋是由水元素构成，但并非只有水而已，这水中的生物、纳汇的江河、承载的船只、甚至天上浮云都是属于海洋的一部分。你以强大水系的天赋领悟海洋法则，是走了一个捷径，但到头来却也失败在对水元素的依赖上面，不止是你，恐怕整个海洋教会都是如此吧。”

珍妮弗指责着达科说，“胡说八道什么！你又懂得什么海洋法则了？”

“闭嘴！”班达卡一声喝将珍妮弗的话打断，接着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达科，“在你看来，海洋是什么？”

达科俯身到船舷外拘起一捧海水，捧在手心中说道，“哺育万物、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无所不在……”

班达卡紧紧盯着达科手心中的那捧海水，似是陷入了沉思当中。卡帕多西亚家族是惩戒骑士血统，凡是家族中的族人都会在血统中带有惩戒骑士这一职业的天赋和技能，当他们成建制地出现在战场上时更是所向披靡，根本不是同级别其他职业者能够阻挡的。

然而凡事没有绝对，特别是血统浓度这种拼人品的先天因素，每个家族当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废物。班达卡就是这样一个废物，他天生体质孱弱，从小到大数次都险些夭折，是靠着服用大量珍贵的药剂才增强了一些体质，但也只是达到了常人的程度，根本无法使用强大的武技。他空有着血统中传承的强大骑士战斗技巧，但实际情况却是使用一次突刺手臂和腰部肌肉都会撕裂。这样一个废物，在家族中受尽了嘲笑，班达卡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角色，以至于当他被现拥有水系魔法天赋时，也没能勾起他一丁点的快乐。

被送到海洋教会之后，他的废物之名不再被人提起，只是从偶尔其他人的指点中他能够知道自己这个卡帕多西亚家族出现的异类到哪里都是特殊的。直到他第一次触碰到海洋之后，他站在浅海中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放出的雨箭术增强了一倍威力，至此他才真正有了属于自己的信心。

班达卡不信仰强者，如果强者是正确的，那为何要在给予自己这样出身之后再让他成为废物？于是他同样不信仰海洋之神，如果要信仰什么的话，那就信仰自己所依附的这片海洋吧。

……

“唔，原来如此。”班达卡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继而哈哈大笑出声，“看起来是我在海牢里呆得太久了吗？已经被你们这样一群年轻人占了鳌头。”

班达卡的笑声中似带有着无尽威压，整片大海都伴随着这笑声波动起来。然而这波动却与之前的浪潮不同，虽然剧烈却是有序地辐射着波浪，好似一圈圈被放大了的涟漪，达科等人脚下的小船丝毫没有不平稳的迹象，相反就像是6地上放置着一样一点晃动都没有，动与静在这个情境中诡异地合为一体。

大海的咆哮仅仅持续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但这波动过后，达科等人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班达卡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们的船头，而不是关押着他的那个海牢，坚固的栅栏已经被那平静的涟漪撑开了一人大小的空间。

“你们需要船只使用的魔法阵是吗？准备付给我多少报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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