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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落脚（第1页）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形势比人强，没办法，小平头老百姓能跟朝廷较劲吗？而且周乞儿连平头百姓都算不上，有土地和固定住所的那才叫布衣百姓，他们这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的顶多算流民，被城卫戏耍一番的三人，虽然恨的牙痒痒，但也没有办法，即便能打的过他们又如何，那边一招手便是大队的人马，拿捏你这几个人还算事儿！喊冤都没去处，好在只是被戏弄一下便没在多为难，要碰上那不依不饶的，你越软弱，他越来劲，没人管就逮老实人可劲欺负。不过总算进了城，只要进来了，就好说了，他们本来就是最底层的人，再不济还能差到哪去！

从没有出过小镇的周乞儿初次来到这么大的地方，对于他来说到处都是新鲜事物，眼睛都不够用了，瞧啥都新奇，尤其是老道烙饼，蒸包子，油条，豆腐脑就更是走不动道了，早上本来就没吃饭，这时候早点的香味儿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里钻，阿蛮和老头儿也没比他强多少，老头毕竟年纪大了，没吃过猪肉也看到过猪跑，而且他年青时候耍瓦匠手艺，在外边干活，有的阔东家也管过好饭，街边上买的这几样吃食也吃过几样，但也是二三十年前的事儿了，啥味儿也早忘了，阿蛮更不济，从小就在大森林里长大，更没见过这些新奇的食物，他都没想到过能吃的东西还能这么香，花样还能这么多！馋的口水直流。无论是卖早点的小贩还是饭馆里的伙计都在卖力的拉拢客人，这边喊“羊汤大饼嘞”，那边叫：“油条豆腐脑！”，另一边喊“三位里边请，刚出锅的包子两屉，肉酱宽汁面条三碗”，大小买卖的叫也是卖此起彼伏，但看到这三人都是扭头看向别处，人嘛，都是先看衣裳后看人，就瞧三人这样儿都不像吃得起早点的人，别说，他们看得还真准！烙饼的小贩看到三人在摊儿前停留不走，越看越来气，心说你们三位往门口一站影响我生意，于是不耐烦的驱赶道：“去去去，一边去，找好自己的位置敲砖去！别在这碍手碍脚，没东西给你们吃啊！”不得不说呀，这三人倒是挺识相的，别看自己身上有能耐，却不会乱来，即便是直流口水的阿蛮也没有头脑一热就犯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尤其是在这个时候，看街的和地保啥的估计也在吃早点，看街的手里的鞭子可是不认人的，敢要在这闹事儿，也得看看皮硬不硬。

三人找了个人员相对稀疏的小胡同口蹲下歇会儿，这边离早点区稍微远一点，也省的总闻见那味儿。老头说：“小子，你确定这大都市适合咱们生存吗？”阿蛮说：“不知道，反正是开了眼界了！”老头儿没好气的说：“看到点早点就算开眼界了？”转头对周乞儿说：“你不是说要投奔丐帮吗？要不咱们先去找找他们吧！”周乞儿说：“我也想找啊！但是这么半天了一个乞丐都没看见！”“你那眼就看烙饼的了，哪能看到乞丐，呐，那不就有几个嘛！”周乞儿抬头往老头儿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从远处溜溜哒哒的来了七八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一人拿着个破碗，另一只手里拿的要么是半块瓦，或者砖头，或者筷子，据李狗叔说，这样的基本就是丐帮最外围的成员，严格的说算不得正式丐帮成员，只能是归丐帮管辖的普通乞丐，周乞儿上前拉住一个年龄和他相仿的小乞丐：“这位大哥，能跟你打听点儿事儿吗？”小乞丐被人冷不丁的拉住起初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打扮也差不多的小孩儿，也就当下心来，问道：“你是谁，你打听什么事？”周乞儿说：“我是天南镇逃难到这儿的，我叫周乞儿。”“周乞儿？难不成是同行啊！辛苦辛苦！”“对，我也是乞丐，到这是挺的一路上还真是辛苦呢！”周乞儿初拉乍到，也不懂规矩，人家说辛苦是内行打招呼的方式，一听他这话，便又起了疑心：“你不是丐帮的？”“我是，只不过我是新来的，啥都不知道，还请大哥多多提携！”那小乞丐一听这话，也是将信将疑的：“有什么凭证？”听到人家问，就想起来李狗叔给他的牛骨板来，于是就打开包袱寻找，里面有一身换洗的衣服，还有沉睡的小猫。周乞儿拎着猫尾巴先给它拿到一边去，然后露出下面的牛骨板，拿出来，递到小乞丐面前，小乞丐拿过来，看到牛骨上刻有一行小字，他虽然也没念过书，但是这几个字是他强制记住的，上面写的是：丐帮萧山县分部，因为在丐帮正式成员的家伙式儿上边都有这几个字，无论是牛骨还是竹板还是棍子上，都有这几个字，所以他强制自己记住了。看清了以后，小乞丐便改口了，把牛骨双手奉还：“小的不知大哥到此，多有冒犯！您想问什就尽管问，我知道的就一定说。”这一下倒是把周乞儿给整愣了，想不到这牛骨有这么作用，让这个乞丐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直接叫哥了，其实周乞儿不知道，如果他拿的是竹板，那就得叫他大爷了。老头儿在一边眼睛都亮了！插话道：“先弄点吃的吧！”周乞儿看了看小乞丐，小乞丐也有点为难：“大哥，我们也是刚出来，还没开张，乞丐哪有隔夜粮啊？”“那你们为什么不早一点出来呢？我们到这都快一个时辰了，才看到你们出来？”

“大哥有所不知，乞讨也是有技巧的，来的太早的话，都是穷人吃饭的多，吃完好去干活，没啥油水，后来出来的人就是不着急的了，手头宽裕的居多，买的多也就会剩下饭菜，才有我们的吃食，然后就是随着时间推移，摊贩和馆子的泔水桶也就快满了，那才是大餐，而且，有钱人吃完饭有的还会施舍一两个铜板。”

“哦，原来如此。”周乞儿心想，这城里的乞丐还真是和小镇的生活方式不一样啊！“那能带我去丐帮分部吗？”

小乞丐为难的说：“这个有点难为小的了，我们得等晚上回去见了执事，把例子交了，才能让他带您去，我们可接触不到那么高层的地方！”

“好的，那我就等你们走了，我跟你们去！”“那好嘞！”

周乞儿三人就在胡同口就地行乞，顺便等乞丐下班！还别说，那个小乞丐还挺够意思，把要来的干净些的食物都给了三人，自己吃着泔水桶里接来的食物，好歹对付着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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