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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关于科举考试（第1页）

亭子那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程霜笑了笑，说道：“那是我弟弟，唤作程黎。”

“原来如此，但是为何阿霜姊姊如此好看，程小公子却”少女没有直接说程黎长得丑，只是他皮肤偏黄，整个人又瘦弱，看起来就像是会被一阵风吹倒一般，实在是没有少年公子哥的气势。

“阿黎先天不足，那时家中颠沛，补救不及，便让夫君将阿黎带在身边，整日在外行走，来禹州前皮肤更黑些。”一旁的余氏解释道。

少女点了点头，一旁的婢女提醒少女时辰快到了，少女便只好起身提出告辞，她家里人今日也来了，只是在殿后的宝塔与住持在辩佛论道，此时应该也快结束了，少女拉住程霜的手，依依不舍道：“阿霜姊姊，过几日我在家中邀请了几位好姊妹喝茶赏花，回去我便把请帖递到程宅，阿姊可一定要来。”

程霜笑着摇摇头，她如今还未完全出孝，像这种聚会还是不参加为好，何况程家虽然在禹州有名望，但那是家族名望的，她还是想让程黎安心备考，程霜一边思索一边说：“谢谢阿妙妹妹的诚挚相邀，我如今还有重孝在身，不便参与，下次如果还有机会，我这边事情也已了，还是会叨扰妹妹的。”

少女只好惋惜地离开，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如何合得来的小姐妹，但程霜阿姊已经做了决定了，她也只好尊重程霜阿姊的安排，只好依依不舍道：“那阿姊要记得我啊，我是商妙，家在陌雨巷，回去以后我会给你写信的。”

“好，我很期待。”程霜笑着与商妙告别，这位可爱的小妹妹又软又糯，真可爱。

程四遥遥看见那少女带着婢女离去，便禀告程黎，程黎也无心看愿望树，带着程家众人下山，下山的时候没有再碰到那群少年，她心中稍安，程霜的美貌冲击太大，但是现在家中无甚权势，她担心反而会惹来好事之徒的觊觎。

其实程黎这个担心不无道理，只是余氏放出风声要守孝三年，有规矩的人家自然不会再这个时候交恶。也不乏有不知死活的人想趁机占些便宜，但程家宅门是程大在看管，他长得人高马大，又会拳脚功夫，那些好事之徒身体都被酒色掏空，哪是程大的对手。

程黎回去以后继续闭门温书，这些事完全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家里还是一派岁月静好，她非常满意。

重阳节过后，族学的入学考试就定在十一月月初，一天考完，三天后公布结果，放榜后就马上开始上学。

说到考试，就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科举制度了，科举的是童试，童试分为县试、府试、院试，如果你在县里面考过了，那恭喜你，踏入科举大道的半只脚了，接下来的府试和院试如果你都通过了，那你就是秀才老爷了，有一定的社会阶层特权，比如见到知县老爷可以免跪，保护你的膝关节。

童试里面如果你三场都是第一名，也就是案首，恭喜你，连中小三元了，这个概率就跟中彩票差不多，有但不多，小三元一般都是学霸，起码是市状元级别了。

接下来就是乡试，也就是省考，考过了就是举人老爷，如果你牛掰考了第一名，那就是解元，含金量不错，举人都有入仕的资格，一般是去县里面做县丞，也就是二把手，来到乡试这个关口，你的同窗可能是十几岁的天才，也可能是三四十岁屡试不中的中年男人，这个概率大概是几千人录取个一百来人，没点真材实料是很难走过这一关的。

在这个时代如果你中了举，不仅有社会资源向你倾斜，还拥有了当地主的特权，也就是少交税，不过接下来的会试才是硬骨头，得第一名的牛人叫会元，考试也安排在京城考，过了会试的这群人基本就是进士了。不过接下来还有殿试，殿试不会把这群人的进士名头拿掉，但会重新排名，也就是会排出大家熟悉的状元、榜眼、探花、进士、同进士。

如果一个人在乡试里面拿第一，会试里面也拿第一，殿试还拿第一，就叫连中大三元，加上如果整个人在童试里面也连中小三元，那这个牛人就是连中六元了，这个几率极低，这么说吧，科举制度一千多年，也就两个人获得过如此殊荣。

关于晋朝建国以来有没有人连中六元，程黎问程四这个问题的时候，程四眼珠子都瞪大了，他的回答是这样的：“我的乖乖少爷，连中三元已经很难的了，如果连中六元，那不得是文曲星下凡？”内心还可能会附上一句：你可真敢想！

程黎有点尴尬，她一个理科狗，上历史课只知道解数学题搞化学方程式算加速度，哪知道科举这么复杂，自己的知识没点在文科领域上，现在就只能当重来一次高考了，果真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她有点想念黄冈密卷、王后雄、x水一中试卷集等等当年支撑她高考背后的男人们了。

考试那天转眼就到了，一大早程黎便起来，洗漱过后余氏便也过来了，她还端着一个一碟子饼，程黎吃了两个，喝了一杯水，又吩咐程四把剩下的带上，准备考完试吃。

“阿黎，路上小心点，今天娘和阿霜都在家等你回来。”余氏有些难过，她知道程黎选择的路是让全家人都过得好，但她就是心疼，昨晚辗转到半夜都睡不着，只好早早起来烧水和面，煎好一碟子饼，忙活起来，反而没有心思想那么多了。

天色微亮，程黎带着程四往书院走去，书院在城外，离禹州城有一段距离，顺着官道一路往前走，倒是看到不少背着包裹来考试的，看来程氏族学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族学在半山腰，山腰以下是梯田，种了稻子和蔬菜，书院背后是郁郁葱葱的森林，青翠欲滴，让人心旷神怡。程黎按着自己的节奏缓步往上爬，身后传来一个小胖子的哀嚎：“为什么不能赶马车上山？爬得我都快累死了！”

小胖子身边的仆从不敢多言，只好搀扶着小胖子，远远一看，倒像是架着他往上走，身边的人都露出鄙夷的脸色，仿佛对这样的行为或者说这样的人嗤之以鼻，羞与为伍。

程黎收回眼神，继续往前走去，奈何麻烦找上门，小胖子看到一个瘦弱的小鸡仔都在自己往上爬，自己一百多斤，还要靠仆人们搀扶，顿时自尊心作祟，不干了。

“喂，你这么瘦，不会还没到书院门口就累瘫了吧？”小胖子看起来凶头巴脑，说出来的话倒像是关心人。

程黎不紧不慢地回答：“我每天都有锻炼身体，应该不会累瘫在书院门前的。”

旁边听到他俩搭话过程的严兴嗤笑了一声，这两个人凑一对正合适，一个胖猪头，一个瘦皮鼠，都不如自己，风度翩翩，仪表堂堂，于是他便出声插话道：“你们俩倒是有趣，一个让仆人们架着往前走，一个弱的气喘吁吁，就你俩还惺惺相惜呢？”

程黎还没说什么，小胖子先不干了，他挣开仆人的双手，站在严兴面前，但是因为身高比严兴要矮一些，身体比严兴要圆润许多，气势便莫名消散了大半。

小胖子只好强撑着放出豪言：“要不要比一比，如果你比我们俩的名次都前，而且录取上了，我就给你十两银子，如果你输了，那就给我俩道歉。”

不！这赌注明显是小胖子亏了啊！程黎正想阻止，那严兴却怕小胖子反悔一般，连忙答应了下来。下一刻，小胖子示意仆人拿出笔和纸，现场写了一个契约，看得程黎一阵无语，这小胖子看来鏖战商场的个中好手啊！不过最无语的是严兴，他不情不愿地写上自己的大名，气愤地走了。

“哎，这位兄台，还未请教你叫什么呢？”小胖子心情颇好地过来跟程黎套近乎，眼看就要搭上程黎的肩膀，程黎侧身避过，回答道：“我叫程黎。”

“你是程氏族人么？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之前一直跟随父亲在外地，最近几个月才回到禹州。”程黎淡淡地说，她继续往前走着，小胖子也不好让人搀扶了，只得亦步亦趋地跟上。

“哦，你父亲被贬了吗？怎么想到让你回来念族学呀？”

“没有，他死了。”程黎顿了顿，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下一句话。

“啊！你就是那个宣鸣知县的儿子？那个贪”小胖子说到一半看到程黎阴沉的脸色，他把正要脱口而出的“贪官”二字咽回肚子里，可惜已经快要惹毛程黎了，程黎看了他一眼，说道：“是非曲直还未论个清楚明白，先父只是被罢官了，还请这位兄台慎言。”

程黎说完，不再理会小胖子，径直往前走去，小胖子也没好意思再上前打扰，跟在不远处，一会儿挠头，一会儿盯着远处的人影看。

没等程黎消气，书院就到了，学子们扎堆地在学院山门旁的茶水铺子聊天，年纪大的有几乎四十岁的，最小的也有七八岁，程黎十岁，在这群人里面身高不占优势，名声基本没有，学术水平暂时不知道，身后还跟着个程四安静地站在山门的边上，等待开门迎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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