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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鹦鹉（第1页）

溶洞并不大，看上去像一个休息室，洞壁的颜色火红，也不知道是什么矿物质的；滴着水的墙角，长着断断续续的青苔和小草。灯光柔和清晰，与石壁融为一体，文竹风眼光扫视着休息室，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两只铁柜；李贾亮指了指摆在中间的桌子，对文竹风说：“休息一会，只要人一来，他们就打电话通知我们。”

文竹风没有回答，他在心里估量，如果没有其他出口的话，这就是一个死地；就算李贾亮是多年的好朋友，文竹风也对这个安排有些不满。看李贾亮随手把背包放在桌子上，文竹风一边走向墙角，一边提醒说：“我来不是休息的。”

“那也没办法。”李贾亮若无其事地说：“这是负三层，估计现在没有外面人的操作，电梯已经升不上去；放心，早上鹦鹉说他会在夜里过来的。”

“鹦鹉？连个真名都不肯透露，老李，这让我心寒啊。”文竹风转身面对李贾亮：“我们不是在做特工，也不是在玩剧本杀，我只不过是想见一个人，场面太大了点吧。要是你的工作都是这样的场面，我有点怕。”

李贾亮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没到摊牌的时候：“人家是一个隐形的富翁，你这么乱猜，不是让我们很为难吗？其实我也很好奇，他为什么想见你这个人，你寻找那个什么寇雯，又怎么晓得应该找上我的？”

文竹风看出李贾亮还是有所隐瞒，笑了笑：“我们是朋友，如果你对对方不熟悉，早点和我说，以我的名义，另外安排一个见面的场所。”

文竹风其实一直对李贾亮后来从事的工作迷惑，甚至不敢说出，是一张不知来历的纸条指引自己来找李贾亮帮忙；一瞬间，文竹风的心头有过那么一丝的忏悔，多年的友情，比不过一个女人，自己是不是一个人渣？

可是那个女人让文竹风牵挂，回眸一笑虽然没有百媚，但是文竹风就吃这一套，几年的共事如沐春风；寇雯消失以后，文竹风总想知道原因，仿佛心头的一个结。文竹风走到李贾亮身边，继续说：“我找的是一个叫寇雯的女人，她是我的同事，忽然在单位辞职，连交接都没有做就消失了，四个多月没有丝毫的消息，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半个月前，我接到一个短信，说你有办法。”

“那个给你发消息的人，比你更了解我。”李贾亮似乎并没有多少的惊讶，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这个富翁在城市里有两栋房产，其中一栋租给别人经营酒吧，这里是他的静心室。现在我们就等吧，回去的电梯估计已经停用了。”

文竹风默默地盯着李贾亮看了一会儿，悠悠地问：“你常来这里？”

“来过一次，是在那个富豪母亲死去的晚上，他异常悲伤，我原本是想陪陪他，去个安静的地方，没想到来了这里。”李贾亮自顾自地点燃一根烟：“也是，没有比这里更安静的地方了。”

“我们不能停在这里。”文竹风稍稍转过身：“这里应该经过改造吧。”

李贾亮站起来打开一只铁柜，指了指一部无线对讲机，淡淡地说道：“我不清楚，但这是与外面联系的途径，上次走的时候，就是用这个通知外面的。”

对讲机的红灯忽然亮了，发出滋滋的声音，李贾亮毫不犹豫地拿起对讲机，摁下按钮，对面传来一个失真的声音：“是我，李贾亮，客人到了吗？”

李贾亮看了文竹风一眼，回答说：“文竹风是我的朋友，他在找一个女同事……寇雯。”

“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女人。”对面说话的声调显得很沉闷：“我愿意来，是因为文竹风本人，在海都市香榭大街上有个公司，靠近云顶咖啡馆，我对那个公司里的一件东西感兴趣。”

文竹风吃惊地看着对讲机，对方说的公司就是自己上班的那家公司，兰亭数字公司；最让文竹风吃惊的不是对方对公司有企图，而是对方把这样的事说成小菜一碟般的从容，似乎在说一件道听途说的八卦。

“你是认为我可能会有用……”文竹风甚至不敢用疑问的口气，对方很肯定地回答：“我向李贾亮了解过你，他什么都告诉了我，我找不到你不答应的理由，一个让你充满了耻辱感的公司。”

“李贾亮。”文竹风在心里愤懑地喊了一句，李贾亮做作地退后了两步，耸耸肩笑笑：“文竹风，虽然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这个评语我赞同，你在公司里几乎没有存在感。”

“对不起，”文竹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不说话就紧张，反而显得语无伦次：“我不看重金钱……我是因为寇雯……你们懂的，一个男人，总是要有些精神寄托的。”

李贾亮点点头，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两罐啤酒和一塑料盒酱牛肉：“我见过你和寇雯在一起，她的笑容不及你一半，所以我一开始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象，但是我没想到，你这次是认真的。”

“寇雯去哪里了？”文竹风忽然觉得李贾亮肯定晓得点什么；李贾亮笑了起来，自顾自地打开一罐啤酒说：“如果你认为这个女人对你事关重要，那你更应该考虑多挣一点钱，现在的工作不适合你，寇雯的消失对你来说，是一个契机，改变命运的契机。”

文竹风侧了侧脸，仿佛那个微弱的灯光很刺眼，像太阳的紫外线一样照进了他的心扉，以至于杂草乱长；李贾亮说完话，就悄无声息地喝着手中的啤酒，电话那头也是一片寂静，都在等待文竹风的决定。

文竹风的喉咙干得厉害，这些可恨的家伙，难怪把自己引到这样的绝境，连一点余地都没打算给自己留，文竹风这样想着，脑海中又浮现出寇雯那副弱不经风的样子；文竹风也明白那可能是寇雯的伪装，能在职场上成为白骨精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弱不经风的，但是文竹风晓得，因为自己现在身处的困境，自己在这件事上没有主动权。

“文竹风，不如我先说说我想要什么。”电话那头还是主导着谈话的节奏，也可能不愿意浪费时间：“你们公司本身的技术根本没什么看头，但是你们公司购买了一套软件，有解锁软件的密钥，我就要密钥。”

“他到底知道多少？”听到这里，文竹风已经没法生气了，对方说的是公司的一项绝对秘密，即便自己是公司的老员工，也是偶尔一次听技术组的人闲聊，才知道有这个东西。文竹风明白了隐形富豪的意思，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再说了，文竹风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去买？听说也没有多少钱。”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明白了。”文竹风懂了，对方要的其实是兰亭以后的数据，对方发出几声笑声表示赞赏；李贾亮已经打开第二罐啤酒，用筷子慢条斯理地拣着牛肉，他太熟悉文竹风的德性，晓得文竹风再次开口，有很大可能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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