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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州城内现在旅店客满,到处都能看到手拿兵器的武林人士。晌午不到,聂欢进了磁州,看着满大街的武林人士聂欢心想:“那个乞丐给了自己一块带‘俞’字的竹牌,不知有何用处?丐帮在磁州的分堂不知设在何处?自己满大街的找也不是个办法。”想到这里拿出竹牌挂在腰间,竹牌用的年代久远已经发红发黑了,聂欢牵着马沿长街向比武场方向走去。
行了百步不到,两个年轻乞丐出现在面前,拱手问聂欢道:“这位大侠可否借一步说话?”聂欢点点头跟他们走到僻静之处,其中一人抱拳问道:“请问大侠,这腰牌从何而来,能否告知一二?”聂欢说道:“二位兄弟,能否告诉我,你们是谁?”这二人拱手道:“丐帮五袋弟子卢生。”“三袋弟子范正。”聂欢看他们身背口袋,与他们所说相符,便将在双庙的事简短的说了一遍,这二人听到那老乞丐身亡,脸现悲痛之色。二人在聂欢面前跪下,感谢援手之恩,聂欢慌忙将他们扶起。卢生说道:“聂大侠所救之人,是本帮磁州分堂堂主俞福根,那是他的身份牌,今天看到聂大侠挂在腰间,故此才拦路询问。”聂欢将俞福根临终的遗言,告诉了他们。二人听了面色凝重,对聂欢说:“那纪渔是本帮护法,这几天正好在磁州,俞堂主话的意思是……纪护法有问题?还是告诉纪护法,磁州有问题?”
聂欢见这二人年纪虽轻,思维却很严密对他们说道:“这我的确不清楚,俞堂主临终时就说了这六个字。”二人一时拿不定主意,邀请聂欢去磁州分堂一叙,聂欢见街上客店已满,欣然答应和他们去磁州分堂。
聂欢跟着卢、范两位丐帮弟子重新出城,半路上卢生对聂欢说:“聂大侠我有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聂欢说道:“卢兄弟客气了,请说!”卢生说道:“待会见到纪护法,还望聂大侠,暂且不要把俞堂主的遗言告诉他。”聂欢明白他的顾虑,点头答应了。
二人把聂欢带到一个荒废了的祠堂,祠堂门口有几个乞丐围坐在一起,见到他们三个都上来见礼,聂欢听他们叫卢生副堂主。卢生问其中一个乞丐“纪护法回来了吗?”那乞丐摇头说:“没有,听说今天比武又出人命了,纪护法应该在现场维护秩序。”聂欢听罢奇怪道:“争夺‘英雄令’这么激烈,以死相拼吗?”
卢生说道:“聂大侠,你是不知!刚开始还好,十天前来了一个自称‘乾坤’派的年轻高手,二十多岁,一言不合就签生死状,这不,到今天为止已死了六个了。”
聂欢说道:“江湖上没听说有‘乾坤’这一派呀,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高手?”
卢生说道:“是呀!所以六天前,纪护法派俞堂主带两名三袋弟子,前去查证,估计俞堂主查到什么线索才遭此毒手。”聂欢刚要开口询问,只听外面丐帮弟子有人喊“纪护法回来了!”卢、范两位丐帮弟子走出门去,聂欢跟着他们一起出去。
外面进来一群人,为首一人四十左右体型高大、挺拔、不怒自威身背八袋,腰间挂着一个朱红色的葫芦,旁边跟着几个身背五袋的丐帮弟子。见到卢生就问:“俞堂主还没有消息吗?”卢生把聂欢介绍给纪渔,聂欢感觉纪渔的眼神像刀一样,想要刺透到心里。聂欢迎着他的目光,不避、不抗、泰然处之。纪渔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不卑不亢,眼神坦荡,很少有人能在自己“炯目神功”对视之下,还能够如此泰然自若的人,
你要么相抗、要么躲避,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就像一拳打在棉花堆上。
纪渔不由得对眼前之人刮目相看,走到聂欢面前,伸出双手与聂欢一握,口中说道:“聂少侠,欢迎!欢迎!”说完脸色微微一变,聂欢见他伸出双手,知道要试自己的内力也不推脱,双手与他相握。果真从他双手传来强大的内力,一试之下是少林“金刚伏魔功”聂欢心想:“原来也是少林门下。”体内‘易筋经’遇力立生反应,顿时将这股劲道全部化掉。纪渔脸色微变,就是因为自己“金刚伏魔功”至刚至强,没想到一攻入聂欢体内,就像雪狮子向火全部化了,眼前之人并没反击,这时真心的佩服说道:“聂少侠好俊的功夫!”聂欢说道:“纪护法的‘伏魔功’也不错!”聂欢说完,见纪渔眼光闪了一下。
众人在大厅入座,聂欢略去后面四字没说,纪渔听完后沉思不语,过一会转头对卢、范两位说道:“这事,你们怎么看?”卢生说道:“刚才我们还在和聂大侠讨论此事,认为俞堂主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遭毒手,那两个三袋弟子估计也凶多吉少。”纪渔转头对聂欢说:“聂少侠今天就住在这里吧,只是本帮条件简陋恐有招待不周。”聂欢说道:“在下也是苦出身,从小睡草铺长大,没那么多讲究,和丐帮兄弟在一起反而感觉比较自在。”这是聂欢的真心话,并不是场面上的客套。
晚饭时聂欢和纪渔他们一起,围着一口大锅,里面炖着白天讨来的食物。纪渔看聂欢和他们一起,围着大锅吃饭,脸显赞许之色。
晚饭后聂欢被安排紧靠纪渔的一间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板和一些干草。聂欢看到室内的景象,想起了在鸣凤镇的日子,想起了和自己在柴房渡过多年的大牛。
在姑苏的桃花坞,大牛正在练神魔斧,虽然悟性不高,不过大牛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苦、用功。宗万天看着大牛一招“神兵天降”已反复练了三天,还没完全掌握,既好气又好笑,知道他天性如此急不来。小红在一旁手握分水刺,一招一式使的有模有样,宗万天无论教她什么,一学就会差的就是火候。梅映雪坐在窗口绣着花,看着院内三人,教的用心教,学的用心学,其乐融融,心中暗自祷告,希望这种日子能永远延续下去。
聂欢躺在床上正想着心事,门口传来敲门声。聂欢打开门,纪渔走了进来,一进来反手将门关上,对聂欢说:“聂少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怎么会知道本护法练的是‘金刚伏魔功’?”聂欢也不隐瞒将自己在少林的事说了一遍,纪渔边听边点头,听完了看着聂欢说:“既然方丈大师都这么信任你,那么……我也是可以信任你的!你既然学过少林武功,我托大叫你一声兄弟。”
聂欢说道:“纪大哥不用客气应当的,纪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要事相告?”
纪渔点点头说:“不错!俞堂主遇害之事十分蹊跷,是我派他去调查那个‘乾坤’派莫子龙来历的,帮中的弟子只知道俞堂主要去见老帮主,并不知道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聂欢听到这里明白了纪渔的意思,丐帮有内奸。问道:“那么纪大哥有什么打算?有需要我帮忙的吗?”纪渔低声道:“不满聂少侠,此次磁州大会原本是河朔武林的一次盛举,本帮也是倡导者之一,名义上是争夺‘英雄令’令主,暗地里却是聚集武林同道共防金兵南下。”聂欢听到这里心里一惊,连忙问道:“难道说金兵要南下,攻打大宋?”
纪渔低声说道:“北面弟子传来的消息,说完颜晟派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带十万大军不日将攻打我大宋。”
聂欢问道:“有几成把握?”纪渔很干脆的说道:“八成!”聂欢知道事态严重说道:“纪大哥有需要我做的请直说吧!”
纪渔摆了摆手说道:“兄弟不用着急,你听我把话说完……原本我们想和二十多年前一样,先决出‘英雄令’令主,然后由他统一带领大家抵抗金兵。开始时……一切都还顺利,直到十天前来了一个自称‘乾坤’派的弟子,一出手就伤了‘梅山五子’的梅江远。擂台比武原本点到为止,此人出手不留情面,多人受伤有的致残,这一下犯了众怒,有的门派弟子立了‘生死状’当天崆峒门下,和丹鼎派门下各有一死。”
聂欢明白当时现场肯定非常混乱,果然,纪渔叹了口气说道:“我和正一道的师君叶孤云,泰山派的掌门石千峰,在现场竭力维持才没出大乱。唉……这么一来原本的设想就被打乱了,擂台比武变成了生死决斗,比武寻仇的地方。”
聂欢心想:“在这种情形下,无论是谁夺得令牌,想要让那些平时各行其事的门派,通一听从调遣那是难上加难。”
纪渔叹了口气说:“眼看大好局面被一个无名小子搅散,我们心有不甘,可是又没有办法,我们是仲裁,他们都是签了‘生死状’的。唉……那小子的武功实在是高!而且看不出他的师承,我才让俞堂主暗中去调查他的身份,没想到遭了毒手。……还有两天,比武就要结束了,现如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得到这个令主。”聂欢听他说到这里停住不说,知道纪渔要说今晚来的真正目的。
“兄弟!我知道……让你做这事是难为你,不过现在情况十万火急,估计在磁州城内唯一有能力打败他的也只有你!”
聂欢说道:“纪大哥过誉了,聂欢是刚出道的无名小卒。”
纪渔摇摇手说道:“不然,纪某人三十年金刚伏魔功,从没有遇到像你一样的对手,不动声色就能消于无形,藏经阁就是寺内僧人也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兄弟能读经多个月,可见方丈大师对你的信任。”两人说话间,聂欢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示意了一下纪渔。
打开门见卢生手捧叫花鸡站在门口,对聂欢说:“聂大侠首次来我们分堂,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刚才帮中弟兄在外面搞到两只,我拿一只来给你。”聂欢刚想拒绝,纪渔说道:“兄弟你就收下吧!这是卢堂主的一片心意。”卢生走后聂欢对纪渔说:“这位卢堂主年纪很轻啊!”纪渔笑了笑说:“是啊,五袋弟子能坐到这个位置的,就他一人。当年是俞堂主收养他的,一直带在身边视如己出。”聂欢继续问道:“为人怎么样?”纪渔看着聂欢的眼睛说道:“聪明、有能力、肯上进……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纪渔毕竟是老江湖,见聂欢对卢生这么有兴趣,知道绝非无的放矢。聂欢说道:“没什么,好奇而已。”
聂欢岔开话题问道:“那莫子龙和大哥相比怎么样?”纪渔仔细想了想说:“五十招之内我赢不了,一百招之外有希望。”聂欢问道:“他的武功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纪渔说道:“出手特别快,并且刁钻、狠毒。”两人谈了很久纪渔才离开聂欢的房间。
第二天聂欢跟着武林同道,前往庙前广场,卢生要派人带路聂欢谢绝了。到了广场早已人头攒动,一些适宜观看的位置早就被人占据了,就连树上都爬满了人。聂欢只能混在人群里,远远的看见擂台上纪渔和一些门派掌门都坐在仲裁席上。
人群中有人在说:“妈了个巴子!我就不信没人赢得了这小子,敢不成那令主真让他得了去?”旁边有人回应道:“不服气,你上去,说不定还真让你赢了他,我们到时都尊你为令主。”说完哈哈大笑,那人知道是调侃他也不生气说道:“奶奶的,要不是当年跟我师傅习武时贪玩,说不定今天就是我站在台上了。”旁边另有一声音回应道:“哼!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再练二十年也白搭。”众人正在台下闲扯,擂主出来了,身穿一身白色的练功服,二十二、三岁的年纪,那人虽然长得仪表堂堂,但是眼睛里却透露出一种阴鸷的神情,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台下的人见他出来,很多人都喝起了倒彩,先前那声音又说:“妈了个巴子!老子看到他这得意模样,心里就不得劲。”那人在台上听着下面嘘声一片,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众人在下面又是喝倒彩,又是起哄却没有人上去,聂欢正往前挤,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这么多大老爷们,只知道在下面做缩头乌龟,就有张嘴,怕死就不要练武。”这一句话把下面的人都骂了进去。
聂欢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头皮发麻心想:“她怎么也来了?”
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走出人群来到擂台底下,一个“燕子穿云”轻轻的落在台面上,正是聂欢在汴京遇到的那位唐家小姐,现在依然是男装打扮。台下顿时有人高呼“孩子,快下来!危险!”也有好事者高声叫好,真是着火好看难为主家。聂欢见她不知深浅,贸然上台,暗暗为她着急,挤到台前,捡起一个石子扣在手中以防不测。
莫子龙见上台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顿时一楞说道:“这是擂台,不是小孩子玩的地方,快下去。”那唐家小姐笑嘻嘻的说:“我也没打算上来玩啊,你在台上站得久了也该累了,要不你下去,我在台上咱两换换?”莫子龙眼中杀机一闪而逝,冷冷的说:“不知死活,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了。”
纪渔见上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再一看还是个西贝货。想劝说她放弃,哪知唐小姐死活不肯,莫子龙在一旁冷冷的说:“纪护法是不是超出了自己的管辖范围?”纪渔不好再坚持,看见聂欢已在台前朝他点了点头。纪渔让唐小姐签了“生死状”,看到“生死状”上签的是唐千。
唐小姐知道眼前之人阴险凶狠,不像以前自己所遇之人,不是武功不如自己,就是不想和自己斤斤计较,这次比武是性命攸关的事,不敢马虎大意,一出手就抢攻,使的是自己的拿手武功,纪渔他们一看明白了,这位唐小姐来自蜀中“唐门”,只是不知她是不是“千丝万缕”里面的一位。
聂欢知道她所学很杂,这次看她出手,和自己在汴京交手时完全不一样。身法灵动,脚下游走,犹如穿花蝴蝶一般,台下众人齐声叫好。
莫子龙脸上神色不变,身法的灵动和唐小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聂欢在台下看着莫子龙的武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唐小姐武功虽然精妙,不过功力不深,三十招后明显内力不足,出手稍慢被莫子龙逼得节节后退。台下观战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害怕这粉妆玉琢一般的小哥,也命丧莫子龙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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