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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夜战（第1页）

夜深了，只能听到偶尔的一两声鼾声，帐篷前的营地灯打出冷清的光线，只能在沙地上照出一小片的光亮。

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别的帐篷的轮廓潜伏在黑暗中，就像是有许多女巫一动不动地矗立在哪里，戴着兜帽，眼睛里散发出诡异的光。

现在是凌晨四点，轮到施靖康守夜，他今晚和马丁睡一辆车。

对于马丁，施靖慷一直都有些敬畏的。如果说钟越华在他心中的形象更偏向是一个父亲，米兰达是母亲的话，那么马丁就偏向是一个不近人情的冷酷叔叔。

晚上小队里几个人轮流守夜，马丁是上一岗。换岗之后马丁并未睡觉，他借着阅读灯的光亮看起了一本书，白色的封面上漆上金色书名《萨里秘录》。

“马丁哥不睡吗？“施靖慷躺在椅子上目视远方，万物都隐藏在黑夜中。零星的灯火照亮着有限的空间，帐篷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这阵大风从太阳落山时就开始刮起，一直吹到了现在，气流高速掠过地面发出呼呼的响声，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动着沙丘的流动。

大多数人都会在帐篷里过夜，并不是所有的队伍都像他们一样，两个人一辆车在车上都有睡觉的地方。夜间帐篷里会点上一盏汽灯燃烧供暖，至于那些困顿的独行侠们，他们的帐篷本就单薄，只能把地钉打的更深以祈求帐篷不被吹走，也只能在冷的受不了的时候才点上一盏汽灯，平时就穿上自己的厚衣服把自己裹在睡袋里。

好在营地里有人展开了偏转护盾，不然说不定一些人半夜就要连人带着装备一起被沙漠掩埋，拉尼娜现在就睡在他们搭的那个帐篷里，她最近算是赖在火狐小队了，施靖慷估计要是把她赶走那拉尼娜晚上大概也是裹紧睡袋，现在的温度能够达到零下20°c。

“我看一会吧，今天刚买的书，是维亚人的神话集，挺有意思的，你要看吗？”

“不了，我没兴趣。”

“那可真遗憾，写的挺有趣的。”

如果马丁现在抬头，那么他一定能够发现施靖慷在说话，但是他一直沉浸在书页里。他就像是那种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只有里妨碍到了他他才会跟你搭话，叫你让一让。

施靖慷一直都觉得自己和马丁待在一起的时候会很别扭，就像是一个时刻都在盯着你学习的叔叔坐在你的书桌旁边，相对而言他更喜欢不定时疯疯癫癫的封垠，至少两人还有共同语言，而不是这样长久的沉默。

他的手指无意识的在玻璃上不停的敲击着，像是一个无情的打点计时器。这个状态代表着施靖慷将意识完全的沉浸在超梦中，只是配合着机械预设的程序用潜意识注意着外界的变化，这代表着如果是站在施靖慷的对面，你能看到他的视线的焦距会集中在奇怪的点，但是这样的眼神在晚上守夜的时候毫无疑问是常态。

没有铁打的人，哪有一丝不苟永不犯错的工具？所谓的守夜就是八成的无事发生和两成的大惊小怪，至少是施靖慷在加入火狐小队之后在夜间从未发生过什么状况。只有之前他跟着养父一起跑车的时候会在半夜被惊醒，不过那时候问题都被一群大老爷们给解决了。

施靖慷发现他自己似乎一直都被保护的很好。

马丁似乎也不在意施靖慷发出的这些杂音，他一页一页地翻着书，手指在书页上划过发出的“嗤嗤”声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和施靖慷构筑了两个世界。

“你小心一下钟越华。”马丁沾了沾口水刷的一下又翻过一页，目光任然盯着书页的文字上。

“哦，”施靖慷下意识的应付了一声：“啊？”他在脑内将5秒前马丁的话又播放了一遍，“为什么？”

“我说，你就听着，别问那么多。”马丁保持着他向来的风格，这种冷酷的风格让施靖慷瞬间回想起了上次自己不好的经历：“我是说，之后发生冲突要学会和你火狐叔叔保持距离。”

“我知道了，马丁哥。”

没由来的一句话，结束的时候就和他出现的时候一样的突兀，施靖慷又将注意力集中在窗外某个帐篷顶飘扬的旗帜上，马丁似乎赔了他这么晚就是为了跟他说上这么一句话，说完他就把书合上拉上毯子进入梦想。

一直以来，施靖慷都将火狐小队视作家人，尽管他和大家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5天，却感受到了过去16年里，在家里在社会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温暖感。他不知道马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大脑里在分析马丁看的那本神话集。在大维利亚西图书馆里有更加久远的版本且相互之间又有矛盾，甚至有些内容就是赤裸裸的指着对方说他是错误是伪史，就如同马丁这般。

他在大脑里分析着，却久久不能分析出一个所以然突然，一个人快速掠过的影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在他装备了思考者芯片之后，施靖慷能对这些快速消逝的东西能有一个极为清晰地认知，他能将自己的主观感觉捕捉到的东西比如说视觉暂停放大，他看到了刚刚从帐篷阴影里掠过去的是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有些见怪不怪。

总有一些交易不能为人所知，只能安排在这种大多数人都熟睡了的时候，这些影子有意的避开灯火的范围潜行在黑暗中，施靖慷注视着他想看看他到底会掀开哪个帐篷，但是他却摸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帐篷前就蜷伏不动，施靖慷很快就看到了更多阴影。

“马丁，马丁”，施靖慷摇醒了刚入睡还没有10分钟的马丁他任然盯着外面，用喉音低声说道：“情况有些不对，你先别动。”

现有的技术无法做到让一扇玻璃只能单面透光，无论如何，在不透光的那一侧开灯在外面一片黑暗的情况下还是能看清里面隐约的情况。

马丁规避着灯光的死角贴着后墙坐了起来，照在这里的光线不会因为里面的突然遮挡而在外面显现出明显的变化。他小声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我看到外面有好多人。”

施靖慷看到有一个人没藏好不慎被灯光照亮了半个身子，他的手臂上纹着瓦格纳缠绕双蛇的文身，从怀里摸出一个柱状物体。顾不得多想后果怕打草惊蛇，他一把抓过无线电调到公共频道。

“所有人所有人，有情况有情况。”

炸裂的声音一时间在整个营地上不断响起，与声音响起同时发生的，还有一枚冉冉升空的信号弹，见到发出信号，所有潜藏在阴影里的人同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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