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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肯定能把鱼钓上来。卞梦龙就像相信自己一样相信婉儿,以其手腕,笼住京口的那个票友,是手拿把掐。
他肯定会上钩。卞梦龙就像认识自己一样吃透了肖少泉。他的虚荣、浮华、沾沾自喜,对轰轰烈烈的渴望综合到一块,他不到上海来开码头才怪。
但他不见兔子不撒鹰,往后的几着棋才是最难走的。若走不好,肖少泉真能因此发起来,因为开面粉厂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只要搞稳了应是能捞一票的。要真那样的话,他倒是给肖少泉帮大忙了。
面粉这个行业是卞梦龙确定的。他在上海时早就注意到,素来吃米的上海人当中,喜吃面食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来上海打工讨生活的人当中,吃面食的北方人占有不小的比重。这样,在上海市民中对面粉的需求日益扩大时,搞个面粉厂断无销路问题。
闸北老碾米行这块地皮是他出资用周婉儿的名义买下的。这里的建筑不成个样子。但面积蛮大。刚买下时,这里阒无人迹。几幢铁灰色的房子在阳光照耀下显得十分安谧,屋顶上长出了小草,在低洼的地方和水沟里草长得更加茂密。厂区本来就空寂,他隔着模糊、肮脏的玻璃窗向外眺望,那儿的一切显得更加寂寞、乏味。即便是白天在这里走动,也能感到那披着缕缕纹路的白杨树发出的飒飒声响,好似在祈求黑夜快些降临,用暮色熄灭它们多余的生命。
周婉儿亲自出马,仅仅过了半年,这里就面貌大改了。旧建筑被翻修,又加了几幢新厂房,肖少泉拿来的九万全部用来添置机器。她只收来一批新工人和几个学机械的。俟机器安装调试完,她已揽来了一批活,丰顺面粉公司就这样开业了。
丰顺面粉公司是一家资本有限公司。它的股由两大部分组成,即肖少泉出资九万,占五一股,周婉儿出厂房、地皮,占四九股。在它开业后,商界同人颇有非议,说那女人吃亏了。在上海地皮费用看涨的情况下,周婉儿既搞到块地皮,当多选择几个合伙的,自己攥住大头后再撒手。结果她置上海的想搭伙者不顾,反到京口挖来一个出道甚迟的肖少泉,而且自认只占四九。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对这些话,周婉儿如同没听到,依然我行我素。有人看到面粉业有搞头,想搭股,肖少泉闻知,也与婉儿商议,不妨发行些股票,以扩大面粉公司的业务。不想,这个建议叫婉儿一口回绝了。
“我是为你肖少泉着想。”婉儿振振有词,“你想想,你京口、上海两头跑,这里的事本来就不能专心照顾。而你之所以还能在此说了算,只缘占了五一股,并以占股份过半而雄踞董事宝座。试想,如发行股票,不仅召来诸多董事难以驾驭,而且众多资本往里一投,你所占股份将大打折扣。那些持股者俱是上海坐地户,一个个贼尖溜滑,倘若联起手来,远非你我这样的半道出家之人所能应裕。不如图个干净痛快,就是你我合资,不再扩大什么业务,赢利后你我按股分成。”
肖少泉听她所说有道理,又不太甘心,因为他极想搞个大的,搞得五光十色,所以急需多吸收些股份再展鸿图。待他一说出这层心思,婉儿却又一撇嘴,说:
“肖老板,别想入非非啦。我又何尝不想做大,但这是面粉,不是丝绸,不是茶叶,不是牙粉,不是肥皂。大凡日用品,多为上海所长,自产自销,本埠消化不动亦可销往外埠。面粉则不同了。上海非小麦产地,只是加工外埠运入的原料,外埠不供应小麦,面粉厂就没有活干。因此干这行要盯着上海。上海人就那么大胃口,只能吃进那么多面粉。你要多吸收股本,把厂子搞那么大又有何益?上海人的肚子并不因为你的厂子大了也跟着变大了。厂子搞得那么大,多出来那份生产能力又往哪里打发?岂不是瞎扔钱吗?”
肖少泉的嘴唇嚅动了几下。他想说面粉业现在势头正好,丰顺应有下一步的打算,上海一地有几家面粉厂,面粉产多了当地是消化不了,但可运往外埠。外地人跟上海人的肚子是一样的,也是要吃面粉的。
婉儿像看透了他的心思,没等他的话说出来便淡然一笑。“你想用丰顺的产品打入外埠的市场是不是?往哪里打?往北方打?北方是小麦产区,人家的面粉厂,原料不用长途运输,用工少,价格可以定得比你低,岂是你的面粉能挤进去的。往南边打?南方天热,稻子两三造,大米价格极低。守着这么便宜的主食,人家不大接受面粉。往西南或西北去?路途太远,运费搭不起。所以,丰顺只能盯住上海一地,必须断了去挤占外埠市场的念头。既然只盯住上海一块,就没必要重新招股,扩建厂房,增加人员,添置机器。”
婉儿所说让肖少泉服服帖帖。他万万想不到,这个女人有这么高的见识,亏得她提醒了自己,于是招股这个念头也就放下了。
婉儿的这番见识,当然是有出处的。关于丰顺的前景,她自己不愿过多地动脑子。她对肖少泉所说的那些话,俱是卞梦龙一个字一个字教给她的。
大旺钱庄易手已数年了,但卞梦龙总是念念不忘。人们总说,时间会磨灭记忆。但在这件事上,时间如同一个停摆了的钟一样,永远停滞在金山大水荡的那个时刻。在占有了婉儿之后,周穆镇在他的记忆中淡薄了,而京口之耻便日渐强烈地占据了他的心胸。不管他考虑什么,甚至想那些与己无关的事情之后,一种惊恐的思绪便会渐渐地袭来,就像防不胜防的暗箭一样。他每一想到自己对温秉项的报复,那一夜,携带着温秉项的钱财前往苏州,路上黑压压的,而他心里却洒满了阳光。几分钟后,他面前就会出现另一个情景:他亲眼看到被杀了的肖少泉从画舫的舱里背着手走出来了。他每每想到自己与小凤姐的床笫之欢,而小凤姐的祖业最终交到了他的手里。几分钟后,王三千又浮现在他的面前:打开麻袋一看,王三千翻着的眼珠,从眼窝、耳朵、鼻子中淌出来的俱是一种黑糊糊的液体,跟凝结的煤焦油一样。他常常想起不久前的事,连英国人都被他耍了。他借英国人的势,裹走了中国人的几十万。几分钟后,他的心会感到一种悸痛,那张用杀头来强逼他签下的转让大旺钱庄的契约又出现在眼前。他哆哆嗦嗦地签了字。随之,一番苦心筹划,一番苦心经营,即将到手的金山、银山全部付之东流。
概念之间的这种联系是合乎逻辑的,一喜一悲总是交替出现,时而令他烦恼,时而令他胆战心惊。这一次,他下手了。他熟悉钱庄,亦了解对手的要害处在哪里。婉儿出马,把肖少泉从他手里硬夺过去的大旺钱庄的钱挖出来,仅此一手已使肖少泉露出了大破绽,但事情尚远远没有完,下一步是要向这个破绽处下刀子。刀子怎么捅下去?却也很简单。大旺钱庄不大,甩出来九万已经见底了。肖少泉之所以敢往外甩,是因为确信很快能通过面粉业翻回本来,大赚上一把。那不让他翻本就是了。
自丰顺面粉公司及其所属丰顺面粉厂开业以来,生意看着还不错。肖少泉久住京口,十天半个月的到上海来一趟。当然是来看他的厂子,同时也是来看那个精明干练的女人。那个女人总是如同根羽毛般不知不觉地撩拨着他的心。
婉儿头上盘了个圆圆扁扁的髻,髻上罩着个珍珠发网,旗袍外套着件粗呢子上衣,衣服像是没有扣子而终日敞着。白日里,她总背着手,平静地、不知疲倦地在厂子里一步一步地踱着。粗糙的衣领磨蹭着她那洁白细嫩的脖子,她间或从宽大的袖口里伸出纤细的手,摸一摸红肿发痒的地方。工厂里,机器声、人声喧沸,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她时而随手拿过来一个面袋,若有所思地把它摊开来,再用手理平,满怀柔情地来回抚弄着,盘算自己另外的、做女人的种种事情。这时,她的脸煞白透明,眼睛周围现出了黑圈,仿佛黑圈里隐藏着不愿离去的黑夜。
在丰顺的员工眼中,这位女老板性情温和,可又不大好惹,一旦动起真的,说开谁就开了谁,没一点含糊的。在肖少泉眼中,这个搭档算找准了。他在京口有一大摊子事,在上海方面需要这么个说一不二的人撑着台面。
转眼快过年了,肖少泉心中像让猫爪子搔了几道,急得跟什么似的。他投的本是钱庄里抽出来的,急着要用利堵上窟窿。接到公司寄来的年度结算报表后,他愣住了,这头一年的进项并不像预期的那么大。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要去上海。梁秋正筹办年事,见这火候上他要走,当然不干,他却不管不顾,兀自上火车走了。
公司里已经放年假了,无人。他赶到婉儿平素住的万国旅社,仍无婉儿的影子。待垂头丧气地回到下榻的旅社,却见到婉儿留下的一张便条。条上说,她有事去杭州,三日之后的上午十时在嘉定猗园等着他。
年前千头万绪,他却要在上海干等她三天。先回京口?无心思筹办年事。他一咬牙,等。这三天,他白天在街上瞎逛,晚上在旅馆里叹气,好不容易才挨过来。三日之后的早晨,他上街雇了辆轻便马车直奔嘉定县南翔镇的猗园。
猗园又称古猗园,明嘉靖年间镇人闵士籍所建。清乾隆年间园归叶锦,重葺并扩充,改名古猗园。园中有逸野堂、鸢飞鱼跃轩、小云兜、戏鹅池诸景。待肖少泉匆匆赶到时,婉儿已在浮筠阁下静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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