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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围着她翩翩起舞一般,好不迷人。刘畅看了几眼,恨不得扑上去朝她粉白纤长的脖子上狠狠咬上一口才甘心。
岑夫人自刘畅进来始就一直在打量刘畅,见他虽然顶着两个乌眼圈,却打扮得一丝不苟,穿着湖蓝宝相花纹锦缺胯袍,腰间束着条金框宝钿、交胜金粟的腰带,挂着精致的香囊,靴子上坠着的靴带竟然都是压金的,看上去好不华贵讲究。想想自己刚进门时牡丹的样子,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当下便淡淡地侧身躲开,讽刺道:“别!刘大人可是官身,深受贵人亲睐,我一介商人之妇怎敢受此大礼?莫折了我的寿。”
刘畅岂能听不出她的讽刺之意,硬生生将一口恶气咽下去,陪笑道:“岳母说笑了,小婿有错,正该赔礼道歉。来日方长,还请岳母给小婿改过自新的机会。”边说边朝牡丹身边靠过去,深深一揖:“丹娘,都是为夫不好,还请你原谅为夫则个!我保证,昨天那种事以后再也不会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何牡丹,你真以为你就一定走得了?他还偏不放人了,要耗大家耗!
牡丹惊慌失措地往旁边一让,快步躲到岑夫人身边,紧紧揪住岑夫人的袖子,低头不语。看得岑夫人心疼不已,责怪厌恶地瞪着刘畅,简直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才好。将牡丹牢牢护住,道:“刘大人,我家牡丹胆儿小,您别吓着她,我们家可请不起太医给她治病。”
这假模假样的女人,昨夜的猖狂劲儿到哪里去了?这会儿倒扮上可怜了,刘畅怄得差点没吐血。若是从前,他是真的相信她胆小无能,此刻他却是再也不会上这个当了。什么叫毒妇?这就是毒妇!什么叫狐狸精,这就叫狐狸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关键时刻,刘承彩也顾不上什么内宅外院之分,领着何家父子二人急匆匆地赶进来。他可比戚夫人圆滑得多,一见着何家父子就爽快地认了错,不停地陪小心陪笑,咬牙切齿地表示要严惩刘畅,叫他和清华郡主断绝关系,绝不委屈牡丹。态度之诚恳,姿态之低,倒叫何家父子的脾气发作不出来,憋得难受。
戚夫人一看到他,就像见到了救星,委屈地迎上去道:“老爷,你看,亲家母一定要收拾了箱笼把媳妇儿领回家去,说是要和离了呢。我怎么赔小心都不行,你快劝劝她吧!好好一桩婚事,怎能就这样散了?”
岑夫人也冲何家父子喊:“老爷,我们今日若是不来,我们女儿被人活生生打死了都不知道!丹娘身上还有伤痕呢!从昨天到现在,饭都没得一口吃!”边说边靠过去将牡丹三年未圆房的事轻声说了。这种奇耻大辱,没人受得住。
刘承彩此时方知牡丹被刘畅打了,冲过去对着刘畅就是一脚,厉声道:“畜牲!你给我跪下!竟然做下这等没脸没皮的事情,还敢借酒装疯,对自家媳妇儿动上手了!你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又一迭声的叫人拿马鞭来,要亲自教训刘畅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刘畅一言不发,直挺挺地站着,任由他发作。他可以给何家两老赔礼道歉,软语哄哄牡丹,但叫他给何家人下跪,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的。
刘承彩见他不配合,气得倒仰,他不服软,怎么收场?当下环顾一通,竟然冲过去抱起一根儿臂粗的门闩来,往刘畅身上招呼。刘畅硬生生挨了一下,不避不让,越发挺直了背脊,拿眼睛看着牡丹。戚夫人唬了一大跳,失声尖叫起来:“老爷,你会打死他的!他可是刘家唯一的骨血啊!”
何老爷何志忠淡淡地看着面前的这场闹剧,举手格住刘承彩,淡淡地道:“大人不必动怒,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打在儿身,痛在父母之心。我自己的女儿我心疼,在家时休要说动手打她,头发丝大的委屈都舍不得给她受。你自家的孩儿你自家也是心疼的,打在他身上,你比他还要疼。既是两个孩子实在合不拢,咱们就不要硬生生将他们凑做一对,害了他们。咱们好说好散罢。”
膀大腰圆的何大郎冷笑:“爹,和他们说这些闲话做什么?既是打了我妹子,我少不得也要替我妹子出了这口恶气才是。”话音未落,冲上去对着刘畅的脸就是一拳,打得刘畅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杀人了!”戚夫人捂住嘴尖叫起来,牡丹面无表情地看着,心里怎一个爽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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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也杀了我以平民愤吧,催更无用。俺要认真地查资料,慢慢地写,细细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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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章 离(四)
刘家夫妇俩自己打刘畅,尚不觉得如何,可看到旁人打自己的心肝宝贝肉儿,那滋味可就不一样的了。戚夫人扑上去抱住刘畅,一边拿帕子给他擦嘴角的血迹,一边瞪着刘承彩:“老爷,你就任由这等没规矩的粗鄙野人欺负我们刘家吗?民打官,是要吃板子的!”
何志忠方出言呵斥何大郎:“有话好好说,三十几的人了怎地就如此冲动,轻易动了粗?倒叫人笑话粗鄙不知礼了。”
刘承彩心疼得直打哆嗦,好歹理智还在。跺着脚道:“他做得荒唐事,打得媳妇儿,就该尝尝被人打的滋味!叫他吃一堑长一智,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来!二十几的人了,尚且不知轻重!我老刘家的脸面都被他丢干净了!”
何大郎捏着手指头,看着血红了眼睛恶狠狠瞪着自己的刘畅冷笑:“不服气?不服气起来打一架。见官就见官,怕什么?挨上几十板子咱也要先出了这口恶气!上了大堂,我也要说给旁人听,奸夫淫妇做了丑事,还敢上门耀武扬威的,天底下哪里有这种不要脸的!我何家的门槛都要砍了烧了重新换,省得败坏了我家风水!呸!什么玩意儿!”
刘畅尚且不知清华郡主去了何家的事情,把脸看向戚夫人,戚夫人骂道:“你没事儿惹那人做什么?昨日从咱们家这里出去就到何家去炫耀了一通。”
刘畅猛地推开戚夫人,狠狠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犟着脖子瞪着何大郎:“我不是怕了你,只是……”他恶狠狠地瞪了牡丹一眼,只是他还不想离。见牡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她只怕巴不得他死了才好吧?手臂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他冷冷一笑:“现在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可以好好说话了吧?”
何志忠扫了妻女一眼,但见岑夫人一脸的决然,牡丹满脸的漠然,虽不知其中具体细节,却相信岑夫人的决定不会是乱来的。暗叹了一口气,招手叫牡丹过去:“丹娘,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要怎么做,你自己选。”
牡丹依言走了过去,在她未曾开口之前,刘承彩柔声哄道:“丹娘,好孩子,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以后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又看着戚夫人,示意她赶紧哄哄。
戚夫人心中此刻已经恨透了牡丹,僵着脸不语。刘承彩无奈,又骂刘畅:“逆障!还不快给你媳妇儿赔礼道歉?”
刘畅也不说话,只拿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牡丹,她敢说她要走,她敢!牡丹冲他淡淡一笑,朝刘承彩施了一礼:“大人又何必强人所难?强扭的瓜不甜,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丹娘不想做那恶人,还想留着这条小命好生孝敬一下父母。”
牡丹言罢,望着何志忠清晰地道:“爹,女儿今后就是病得死了,也不愿意再作刘家妇!我与他,生不同床,死不同穴!最好永不相见。”
何志忠叹了口气,握了握牡丹的肩头:“既如此,走罢!”
“何牡丹!”刘畅一个箭步冲过来,伸手要去抓牡丹,他都没休弃她,她凭什么就敢当着这么多人不要他?他不许!他不许!就算要一拍两散,也是他不要她才对。可是他终究连牡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何大郎一掌推开。
“刘家小儿可是还想找打?”何大郎冷笑道:“当着我们的面尚且如此恶劣,背地里不知又是何等光景!”
“放肆!”何志忠作势吼了何大郎一声,朝刘承彩点点头:“我的意思是好说好散,不知刘大人意下如何?”
好说好散?不知这好说好散的条件是什么?刘承彩的脑子里瞬间想了几十想,很快拿定主意,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果然强扭的瓜不甜,那便要替自家多争取点利益才是,他还未开口,刘畅已然挑衅地瞪着牡丹,大声道:“休想!我的女人我做主!我不同意!我是不会写离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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