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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妈妈生病住院的消息收容所里面的小朋友都知道,虽然新的院长妈妈已经接手了上一个院长妈妈的工作,但小朋友们与大人不同,哪怕是受过一点恩惠都铭记于心。
院长住院的地方又刚好是林屿霁平日项目常去的医院,所以在小朋友们的央求之下,他还是趁着周末放假,带着小朋友们一起过来了医院。
陆家假少爷的事情一出,院长这边就成了第一个除陆家之外的新闻关键人物,考虑到前阵子媒体对她的骚扰,医院还是给她申请了单人间。
虽然林屿霁常出入这里,但也确实一次面都未曾与她见过,如今见到她本人,只觉病床上的人如似没了生气一般,没有了不久前的生机。
医院内的八卦从来都少不了,消息也格外的流通,林屿霁在这里呆了一阵时间了,早已列入同事名单,大家聊天也不会将他排在外,有些事情他也能听说一二,比如前段时间陆家才带着那位陆小少爷来过这里,听说陆小少爷走之后,病房内的院长整个人都老了一圈,以及据说当时还起了冲突之类的传闻。
大人们的事情小孩不懂。
小朋友们过来看院长还是带了真情实感的关切之意的。
林小花过来前还专门集资买了一个小花篮,一进来见到院长妈妈憔悴的模样,她也眼眶红红,抱着花篮哒哒地走进,摸了摸院长妈妈的手,道:“院长妈妈,听哥哥说您生病了,我们来看你啦。”
小朋友们一应而上,团团围在病床旁边,更有多愁善感的孩子忍不住眼泪哗哗地流。
院长看着孩子们纯然的眼神,沉默地摸了摸他们的脑袋,胸口闷闷的,像是压着一口散不开的气。
她视线一转,自然也看清了站在门口的少年。
少年身形修长,面容俊秀,气质非凡,目光淡淡地看着孩童们对她表达着赤诚的情感,表情看不出喜怒,她还听说孩子们来这还是他带来的。
这次算是收容所的小朋友集体出行,新院长也在,与她算是眼神示意打了个招呼,算不上多热情。
老院长做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说不定前阵子传的老院长贪污的事情是真的,新院长是陆家一手换上去的,也没有打算与她过多亲近。
见小朋友们与院长聊得差不多了,新院长看了眼时间,便带着他们出去吃午饭去了。
林屿霁没有走,院长在他临走前喊住了他。
院长勉强坐在病床上,身后倚着支起来的床板,双手枯槁,如似年老的树皮,眼底也多了夜夜难眠的青黑痕迹。
她看着少年,声音有些轻:“屿霁,你怎么想着要带他们来看我?”
林屿霁道:“小朋友们知道你生病了,担心,所以让我带他们过来看看。”
院长垂眸,咬了咬唇,还是解释道:“我没有贪污,也没有做过对不起院里其他小孩的事情,这些年我一直对他们很用心……”
林屿霁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双瞳漆黑如墨,看不出思绪。
也许她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证明她自己是个好人,又或许这样的弥补于她而言是某种意义上的赎罪方式,但真正受伤的人呢?一个少年的成长,一个美满家庭的破坏早已形成,早就于事无补,说来说去,不过是她自私内里的一层遮羞布罢了。
院长顿了顿,又道:“我,我当年那样做,只是想让小晏活下来而已,他出生的时候就是早产,身体不好,又一直生病,养在院里面,我经济条件不够,院里当时又没有什么善款,我没办法养活他,所以……所以才鬼迷了心窍……”
她的声音在少年澄澈的目光中,愈来愈低,最后化作一声喃喃:“屿霁,院长妈妈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
林屿霁并没有为此所动容,只是道了一句事实:“陆夫人来过收容所很多次,我与她见的第一次面您也在。”
所以,哪怕是如此,在陆晏时生病好之后有很多次机会,甚至近在咫尺的距离,院长也不曾挑明,甚至如果没有这一次偶然,怕是这一层身份会永远的隐瞒下去。
她以爱为名破坏了另外一个人的人生,又企图以事后两滴眼泪的歉意索求原谅,这世间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院长身形一僵,巴巴地我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林屿霁笑了笑,“我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宽容大度,也不是那种圣母一样的傻逼。”
少年音色温柔,出口的话语却带了一份直白的脏,似是颠覆了院长原来的印象,毕竟每一次见面,少年都是如此温文尔雅,言语带了尊敬和善意,不曾有过一句失礼。
但她也忘了,这人可是年纪轻轻就成绩斐然,现有的科研项目前段时间有了新的成果登了几次热搜,又隐瞒了许久lx背后创始人的身份,俨然不是那容易被三言两语打动的年轻人。
他眯了眯眼,又道:“您自认为您的孩子付出了一切,陆晏时甚至没有想要认您,您真的不曾后悔吗?”
少年出口的话语刻薄又伤人,像是一把利刃,深深地扎在女人心中,戳破了那一层坚韧的表皮,只留苍白无力的伤疤,半点也反驳不得。
因为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那一天陆晏时过来时,态度比收容所未曾确认身份前还要恶劣,言语间的轻蔑和看轻不曾收敛,院长停在耳里,却实打实地伤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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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我安慰孩子过得好便是好,但这样的结果也着实让她自己无法自我排解,只是选择性的忽略,不去听不去想,祈求忘记,但眼下少年重新提起,那一把利刃便又尖锐地刺在心口。
这话也不是林屿霁胡乱说的。
书中原本的故事里面,院长其实是被假少爷大义灭亲,以贪污的罪名让院长入了监狱,真假未知,但眼下来看,母子的关系必然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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