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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第1页）

年轻官儿羞得脸臊红，脚步才微滞，已有人连推带搡地、把他挤到一边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背影恍闪，兀自懊悔不迟。

……

舜钰玩握着秋闱科考的号牌，拐上条隐蔽的石子辅道。

她走的很慢，午后时光幽静，除风飞过叶子的微响，还听得一只黄莺儿在柳梢歌唱。

手里号牌转眼被生生夺走，她唬了一跳，不自主后退几步，惊呼未出口，却对上熟悉的面庞，是秦砚昭，低首看过号牌，又抬眼瞧舜钰。

嘴角微微上扬，问她：&ldo;我去荥阳赴任，特来寻你告别，为何就不肯见我？可是介意我娶亲的事？&rdo;

舜钰蹙眉，她的腹隐隐在抽痛，下头的红一股一股不断地淌，女子的葵水果真麻烦，惹的人心浮气躁的。

伸手问他讨号牌，却是无赖，不把问的话儿说明白，便就是不给了！

舜钰板起小脸，原就略显得苍白，此时楚楚的似一推就要倒的模样。

秦砚昭敛起笑容，沉声问怎么了，抬手朝她额抚去，趁着这档子，舜钰眼明手快的一把抢过号牌，转身欲跑，却被只大手拽住胳臂，再往回用力一拉，她便腿软骨娇的被抵靠在粉墙边，头顶传来的嗓音有些凉薄了：&ldo;冯舜钰，你也学会这套？&rdo;

舜钰仰颈还未答话，左腕已被他扣住，手指搭在脉上调息至数，又换右手凝神半晌，才缓缓松开，看她会儿。

听他说：&ldo;可多饮些红糖水，勿要吃生冷之食，晚间天气微凉，可在腹处盖条薄褥子。&rdo;

舜钰便晓得秦砚昭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由不得脸红了红，恼羞成怒道：&ldo;要你管！&rdo;

怕他把号牌再抢了去，索性收回袖笼里，辄过身，不敢走快了，挪着碎步好不别扭。

秦砚昭不急不徐的跟在她后面，也不管她是否在听，只低声说：&ldo;听得李尚书提，往年科举常见贿买考官、夹带经文及请人代考等手段，前日太子在朝堂提议，经皇上准允，吾朝要甄选贤能高材之辈，必先严整考场舞弊之风，从此次秋闱考起始，搜身至关重要。&rdo;

&ldo;要过两门各搜一次，一门众生八人成行，鱼贯入，只查表面功夫，譬如帽不得双层、衣不得夹里、衫袍需单层、袜穿单毡且鞋用薄底；笔墨纸砚及蜡烛甚吃食都要搜检。国子监考场，一门搜检主为皂吏，由监官督查。&rdo;

&ldo;最难过是二门，由礼部、吏部或翰林院抽调来的各路考官，亲自搜查考生是否怀挟私物，脱褪襴衫，只着单层里衣，并可手触身体搜检。&rdo;

他止了言，叹口气方道：&ldo;舜钰，就算一门能混入、二门你定是过不去的。若强行为之，一旦察觉被逮，可知要牵连多少人？&rdo;

&ldo;那是你丈人，不该唤李尚书的。&rdo;舜钰抿着唇，脚莫名的一崴，差点摔倒。

被秦砚昭拽住胳臂，背抵靠至他怀里，呼吸暖热的吹在耳边：&ldo;就这么倔？我在扶柳胡同置了处宅院，你去住！你的家仇血案、我来替你查个水落石出就是。&rdo;

舜钰扭头看他，嘴角清冷的弯成弧，忒是可笑啊！这个男人秦府里有个明正言顺的妻，要把她养在外头为妾么！

前世里她或许会一无反顾的顺从他，而今，流光早已把人抛，她，再也回不去了！

第壹肆零章暗诫训

舜钰默然看着秦砚昭隽朗的容颜，怎么都历经两世，却愈发觉得他这样的陌生呢！

恨那晚清风明月太醉人，一时心性迷乱犯下糊涂事，让彼此的情份剪不断，理还乱。

拍他的手让放开：&ldo;科举我自有打算，不劳表哥费心。好生待你的妻，金汤玉露娇养的女儿，是指你多怜惜的。至于那宅院自留着罢，舜钰有鸿途要展，不屑圈养四方天地。&rdo;

&ldo;不爱听圈养二字。&rdo;秦砚昭当她闹别扭，依旧温言劝着：&ldo;你应懂我心意的，暂且耐心等我些时日，必不辜负卿心。&rdo;

他怎还不明白呢！非要她撕破彼此的颜面么！

舜钰笑容冷淡正要开口，忽听有人连声唤着&ldo;凤九&rdo;，遂望过去。

……

&ldo;凤九！&rdo;傅衡边喊边大步过来，因走的快，文物匣子拍打着腰胯，噼啪作响。

秦砚昭不落痕迹的松开紧攥舜钰胳臂的手。

傅衡一眼便瞧到秦砚昭，穿绯红官袍，带乌纱帽，眉清目淡，不易相处的模样。

转眼看舜钰，抿着嘴，并无介绍他俩认识的打算，也罢！

遂把一节粉白的鲜藕、掰半递给舜钰，笑着说明首尾：&ldo;方去敬一亭吴司业处，巧着户部送七方冰块来，他敲碎装半深碗，里头埋了许多莲子和菱藕，见我背书尚可，特赏了冻藕，凉溅齿牙，分外解暑。&rdo;

言罢、把自个手里那半咬下，&ldo;咯嘣&rdo;一声，果然爽脆的很。

舜钰看着心动，欲也要吃，却被秦砚昭横手强接过，咬口慢嚼，看她一眼：&ldo;你不能吃生冷之物，腹会更痛。&rdo;

&ldo;凤九你怎么了？&rdo;闻听此说，傅衡呆了呆，又朝秦砚昭作揖问：&ldo;凤九可是病了？&rdo;

秦砚昭撇唇并不答话，舜钰忽儿很厌恶这种感觉，好似那隐秘羞事、如今只有他俩两相知，莫名就比旁人更多亲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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