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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孟玲捂着嘴跑出铁皮屋。
&esp;&esp;天台的楼梯门拉起了黄色紧戒线,吴东正在那儿跟报警的看更阿伯录口供,看见孟玲脸色煞白地跑来,赶紧拨开紧戒线,递了个塑料袋子给她,没好气道:“都说让你带在身上,你偏不听!”
&esp;&esp;孟玲这时哪能听得进去他说的话,一把夺过黑袋子,跑到楼梯拐角,蜷着背大吐酸水。
&esp;&esp;别说是孟玲,连见惯各种尸体的曾博驰都顶不住今天这具尸体高度腐烂的气味,小小一间铁皮屋好似鲱鱼罐头,一破开铁门就是臭气熏天。
&esp;&esp;加上屋内空间实在太小,曾博驰便退到门口守着,铁皮屋内只剩范法医和痕检小陈。
&esp;&esp;即便是带了口罩,那恶臭也一直萦绕在四周驱逐不开。
&esp;&esp;小陈进局的时间不长,面对高腐膨胀的尸体也有些不适,频频作呕,老范头也不抬,淡定提醒他:“靓仔,难受就用嘴巴呼吸。”
&esp;&esp;“知、知道了。”
&esp;&esp;正值中午,违建的铁皮屋被太阳烧得滚烫,十平方左右的屋内还搭了个极小的简陋厕所。
&esp;&esp;倒在厕所里的尸体全裸,躯体肿胀得厉害,脸部扭曲得已经认不出原来的样貌,地上不停有白蛆蠕动,苍蝇嗡嗡声缠着这可怜人不放。
&esp;&esp;有苍蝇暴冲到曾博驰面前,他皱着眉,一手拨开虫子,问:“老范,现在能确认死者身份吗?”
&esp;&esp;“死者脖子上戴了条银链子。”老范指了指已经与腐肉快融为一体的项链,小陈已经举起相机拍下相片。
&esp;&esp;老范把链子取下,装进证物袋后递给曾博驰:“你问问看街坊,能不能认出这链子。”
&esp;&esp;曾博驰用手机拍了张相片,转身走向吴东。
&esp;&esp;“这里平时住着1602那一户的老母亲……”看更阿伯说话时有些紧张,像是害怕什么人,往楼梯下方看了一眼。
&esp;&esp;“老人家平时戴着这个链子吗?”曾博驰拿相片给他看。
&esp;&esp;阿伯摇摇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esp;&esp;他再压低了些音量:“阿婆的家人对她很差的,把她一个人赶到天台上住……”
&esp;&esp;孟玲吐完了,提拎着黑塑料袋走回天台,听见了阿伯说的话,忿忿骂道:“这样的儿子,生块叉烧都好过生他啦!”
&esp;&esp;曾博驰咳了两声提醒孟玲注意言论,交代她:“你别过去现场了,去1602看看有没有人在家。”
&esp;&esp;1602户没人,孟玲敲了隔壁邻居的门。
&esp;&esp;开门的邻居们一听是问1602的事,都连连摆手说自己什么都不知情,跟这家人一点儿都不熟。
&esp;&esp;天台发生的事情很快传遍整个小区,孟玲去跟物业要1602的联系方式,一路上听了不少八卦。
&esp;&esp;回来后她拉着曾队到一旁,细声说:“1602在小区的名声好差,说老太太的儿子和媳妇平日经常与街坊吵架,什么遛狗不上绳、霸占消防通道停车、噪音扰民……反正什么霸道事情都干尽了。”
&esp;&esp;等到裹尸袋被运走的时候,孟玲才联系上1602户的男人,原来两夫妻带着家里的狗去自驾游了。
&esp;&esp;“啊啊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esp;&esp;孟玲气哼哼地挂了电话:“既然已经确认了是自己母亲出了事,他们居然、居然还要按行程玩多几天再回来!”
&esp;&esp;“哎,气什么啊,人渣年年都有,只是今年特别多。”吴东无奈一笑。
&esp;&esp;等到小陈勘查完毕,曾博驰叁人才离开现场。
&esp;&esp;几人一上车,那股在烈日下曝晒许久的尸臭味道,在密闭空间里更明显了,曾博驰默默把车窗开到最大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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