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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造物为墨夜飘红加更(第1页)

【为墨夜飘红打赏加更】

秦兵点头,表示自己把这句话记下了。

“然后,每一件法宝都必须制胚和制胎两个过程,首先是制胚。”

说着,坊主将一块蜂蜡装入坩埚,然后放到火焰上加热,蜂蜡很快软化,待到差不多时,坊主将蜂蜡倒到一张光滑如镜的铜案上,然后揉捏起来。

“是不是很熟悉?没错,制胚就和捏泥人一样。上古传说,有一个叫女娲的神祗,捏土为人,法宝铸造就是从女娲造人衍生出来的。”

听到“女娲造人”这个词,苍老师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哩个去,什么跟什么呀,难道这个世界也有女娲?

很快,一个直径四厘米的圆形薄片出现在了坊主手中,令秦兵惊奇的是,这个薄片圆得非常标准,仿佛矩画尺量的一样,上面还有一道道美观的纹饰,而这一切,都出自坊主那双巧手,没有使用任何工具。

“世人都以为法宝上的符文是铸造后加持上去的,实则不然,而是在制胚的时候就已经赋予的,比如这样……”

说着,坊主调好符墨,拿起符笔在那块蜂蜡捏成的器胚上勾勒起来。

他在画符,画的是一种秦兵不认识的符文。秦兵唯一的感觉就是这个符文好复杂,比招魂符更加复杂。

坊主停笔的那一瞬间,符文闪耀起了神秘的银色光辉,随后,一道道涟漪荡漾开来,最终形成九道蚕丝般的线条。

苍老师窃喜着说道:“我抄到了这个九级符文,赚大了赚大了!”

坊主额头见汗,红润的面庞也变得苍白起来,他喘了几口气,这才继续讲解道:“人的胚胎,孕育时就蕴藏了高矮胖瘦美丑之类的信息,法宝的胚胎也一样,它的功用属性大都是先天赋予的。比如这个器胚,我绘制了九级符文须弥纳芥子,如果铸造成功,这个法宝就会自成空间。至于内部空间的大小,就看铸造效果了。”

说完,坊主拿出一个玉碗,倒入一些粉末用水调和,然后搅拌起来,令秦兵无语的是,他在和泥巴。

真正的和泥巴,他刚才倒入玉碗中的粉末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材料,而是随处可见的尘土。

坊主没有理会秦兵怪异的目光,“之前告诉你了,铸造之术源自女娲造人,所以,容纳器胚的器胎必须是土,也只有土才能孕育出生命。”

很快,坊主就和好了泥巴,他用一个小刷子将泥均匀的刷在器胚上,一道又一道,一层又一层,不一会儿,器胚就被糊的严严实实,不留一点缝隙。

“人需要十月怀胎,铸造也需要漫长的等待。包裹着器胚的泥胎必须阴干晾置,切忌暴晒,以免变形,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形,都会导致铸造的失败。不过我们赶时间,等不了那么久了。”

坊主打出一个符文,泥胎中的水分快速流失,几个眨眼就完成了阴干的过程,这样做会影响甚至损坏胚胎的品质,但坊主管不了那么多了。而后,坊主用符笔在阴干的泥胎表面画出一道又一道符文,并且向秦兵讲解这些符文的作用。

“然后,将阴干的胚胎置于火中祭炼,就像这样。”

祭炼过程中,坊主向秦兵传授了掌握火候的技巧,和需要注意的事项。

这时候,只听“咔吧”一声。炸裂声是从泥胎上传出,泥胎外表上的符文越来越亮,并且不断向上延伸,仿佛要在顶端的某一点汇聚。

坊主为秦兵解惑道:“婴儿与母体有脐带连接,与外界并非完全隔绝。器胚也一样,而这个连接点就在泥胎上,刚才泥胎表面画的符文就能起到‘脐带’的作用,祭炼过程中慢慢裂开一道缝隙,与外界连通,铜汁就是从这里灌入。如果‘脐带线’中断,无法延续,就意味着胎死腹中,说明上天不允许这个器具出世,最好不要再铸造。”

这时候,泥胎顶部裂开一道小孔,一道夺目的银色光芒从中喷发出来。

银色光芒困龙升天般向上窜去,只是这时候,坊主画出一道符文,银光立刻撞上一层无形的禁锢,在泥胎上方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脱困。几次之后,银色光芒终于驯服,缓缓沉寂下来,显露出了它的真身——正是刚才仵作画出的九级符文须弥纳芥子。

坊主指着符文说道:“祭炼器胎时,蜂蜡制成的器胚会融化,燃烧,化成大量的精气。由于泥胎封闭,符文力量不能释放,唯一的结果就是与蜂蜡精华融为一体,成为法宝的灵魂。”

“生命的诞生就是灵魂与血肉的融合,法宝的灵魂是符文,法宝血肉是铜汁。铜可以完美承载符文力量,这是任何金属都无法媲美的特性。”

说着,坊主一指旁边符文坩埚中沸腾的铜汁,那是刚才用铜和几种金属配置的混合金属。

坊主手上灵力吞吐,一团灵力包裹着铜汁飘向泥胎上方,铜汁化作一道比发丝更细的细线直直垂下,恰好灌入泥胎上方的“脐带线”中。

“注意灌入的速度,令空气均匀排出,以免形气泡。还有,精准掌握铜汁的量,不能少,也不能多。然后,将器的灵魂封入泥胎,令其与铜汁水乳交融,灵肉合一!”

说着,坊主手掌一压,泥胎上方的禁锢凭空压下,须弥纳芥子符文不甘的挣扎了一下,随即被一点点压入泥胎,禁锢仿佛瓶塞一样封住“脐带线”,令泥胎内的空间与外界完全隔绝。

接下来,就是等待,等待瓜熟蒂落,等待开花结果。

秦兵缓缓闭上眼睛,铸造的流程在脑海中接连浮现,联成一体,一抹晦涩的灵感在心底萌发,仿佛随时都会破土而出。

苍老师也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她喃喃自语道:“奇妙!真是太奇妙了,这根本就是夺天地造化的无上技艺啊,难道这就是青铜器文明最神秘的绝学?”

铁器锻造技术再怎么精湛,出产的也是一堆死物,而铸造产出的法宝,每一件都“有血有肉有灵魂”,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器物,而是生命,和人类一样的生命。

秉承万物诞生的天地之道,阴阳交合的生命至理而诞生的生灵。

不知过了多久,秦兵缓缓睁开眼睛,他觉得自己明悟了,明悟了铸造的至理,虽然只是一层浅薄的皮毛,可这代表他已经有半只脚跨入了铸造的大门。

“悟性不错,第一次观摩铸造就能有所收获。”坊主很是赞赏的点了点头,“不用告诉我你明悟的是什么,你只需要顺着自己悟出的道走下去就是。世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法宝,自然也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铸造师。”

秦兵点了点头,双手交握向坊主一揖到底。

坊主受了这一礼,然后说道:“瓜熟蒂落,破壳而出,现在是铸造的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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