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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第1页）

听得此言，徐泾颌首：&ldo;前朝阉党乱政，斩群臣，迫百姓，致天下大乱。怪不得徐炳永宁愿去职力争，也要逼皇帝收回成命。&rdo;他又问：&ldo;徐炳永免除首辅之职，那二爷便要升任首辅，说起倒是桩万幸的事。&rdo;

沈泽棠手微顿，漠然道：&ldo;看似因祸得福，实则福中祸伏。徐阁老岂是淡泊名利之人，嗜权若渴，利欲熏心除他无二。此次去职力争，一是首辅权责所致，二是他行以退为进、以屈求伸之法。&rdo;

他顿了顿，继续说：&ldo;今日端皇上体貌，怕是不久矣，太子若得继位，必会将徐炳永官复原职，以报他保全恩情。若我此时执掌首辅之权，至那日又该何去何从？！&rdo;

他微微笑了笑：&ldo;再退回次辅么，即便我肯，徐炳永也是不肯的。&rdo;

徐泾只觉豆腐花似哽住他的喉，再吃不下去，忧心忡忡道：&ldo;我亦知徐炳永忌贤妒能，猜疑心重，二爷若展首辅雄才，只怕是日后为他不容。这该如何是好？&rdo;

沈泽棠不答，只问他：&ldo;甘肃那边可有消息传来？&rdo;

徐泾不知二爷怎突然问起这事来，却也如实禀：&ldo;二爷不是要打草惊蛇么，我把消息透给言官郑保英，他拟奏本查兰州知府救济粮动向。听他说，此奏本被会极门的掌门太监收去，后去问过几次，只道皇上龙体欠安，题本及奏本积压严重，耐心等着就是。&rdo;

沈泽棠沉吟道：&ldo;这些题本及奏本会由司礼监送文书房，交内阁首辅，由其召集群辅票拟，再交司礼监呈御前批红。内阁票拟时，我不曾见过郑保英的奏本，想必被有心人收起，遂可知，布政使程前背后仰仗的，不是徐炳永即是司礼监某个人。&rdo;

他不再说了，站起身朝官轿走，徐泾忙跟上悄声追问：&ldo;皇上若委任二爷首辅职，二爷可有万全之策？&rdo;

&ldo;惹不起，我总躲得起。&rdo;沈泽棠简短抛了句，即俯身进轿里去。

徐泾怔愣住，沈二爷是何意？待他醍醐灌顶时，那官轿已走得很远了。

……

这日，舜钰一早就来案库，万盛正坐火盆边摊着手烤火，一边炖着茶，看到她挺惊奇。

如今大理寺就剩这根独苗，整日里跟在少卿司丞身边忙活，已鲜少见她的影了。

舜钰看出他的疑惑，笑着扬扬手里卷宗：&ldo;苏司丞数日前借的卷宗，太平县那桩杀夫案，我亲送去的，如今案已了结，来把这个还回。&rdo;

万盛从腰间钥匙串儿里取出一把，递给舜钰，指指闷户橱，让她自己去放。

茶正炖到火候处，走不开人。

舜钰心底一凛，那闷户橱里放着十年内的大案卷宗，田府满门抄斩案应也在里头。

她忽儿嗓子干干的，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拿钥匙对着元宝大锁，试了两三次总对不进锁眼儿，书吏陆儿恰经过，笑着问可要帮忙。

舜钰抿嘴笑着回绝，定了定神，抑住颤抖的手指，紧捏着匙尖插入。

但听&ldo;喀崩&rdo;一声，那大锁应声而开。

打开两扇橱门，竖立的卷宗挨挤满当，幸得封面夹中用松烟墨注明案名，但时日久长，字迹已很浅淡了。

舜钰仔细又吃力的来回找寻，竟不曾见着田家案的卷宗，反瞟到陈尚礼毒害太子案，刻不容缓，她把那卷宗抽出，一目十行的页页翻阅。

&ldo;你在作甚？&rdo;是万盛的声音，他已走近过来。

舜钰躲避不及，索性坦荡荡辄身朝他笑：&ldo;瞧着此案很曲折，忍不住想看看。&rdo;

万盛肃着面庞，从她手中接过卷宗重新放回，舜钰乖觉的递上钥匙，看他一声不吭的扣上大锁，再重回火盆边坐下。

舜钰知他不悦，腆着脸跟随其后，也搬张椅儿坐火盆边，软声儿含歉意：&ldo;我实因一时好奇，并无旁意，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这次罢。&rdo;

万盛这才缓和了脸色，低声道：&ldo;不能全怪你，是我将钥匙把予你的。这些卷宗皆为大案重案，除审案必要，严禁闲杂人等翻阅，即便是我，也只在誊抄时见过，素日里不敢看半字的。今儿个谅你年轻鲁莽，不予追究，你也莫再提起。&rdo;

语毕，递上一盏炖好的松萝茶。

舜钰忙谢着接过，心不在焉地吃两口，思绪却十分杂乱。

陈尚礼毒害太子案是七年前，卷宗都在此，怎五年前田家案的却无影踪呢？

到底是去了哪里？！

她终按捺不住，默了默，朝万盛笑道：&ldo;前次听闻苏司丞无意提起，五年前田家满门抄斩案，方斗胆在橱里寻了个遍，竟是不曾见到卷宗，但愿是我眼拙了。&rdo;

备注：关联章节174章、144章、197章等。

第贰叁贰章寻问案

万盛眉微蹙，暗忖才警训过冯生，怎又来问！忽见毡帘打起，苏启明探身进来，瞧着舜钰说道：&ldo;你还在这悠闲，姜少卿四处寻你哩。&rdo;舜钰心一紧，忙起身朝外走，却听得万盛让苏启明近前说两句话儿。

帘子荡落于她身后，舜钰踌躇着不迈步，万盛的声音模糊传来：&ldo;田启辉满门抄斩的案卷，从你手中拿走的，这数月过去，打算何时还回？&rdo;

苏启明低道：&ldo;给了刑部侍郎张大人，这不是忙秋斩么，倒把此事忘记，等有空我去讨要就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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