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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眉头紧皱:「居然是三圣会,这下麻烦大了。没想到他们的总坛被摧毁了几千年之后还能有余孽残存下来,邪恶真是除不尽啊!」
「麻烦?哪来的麻烦?」叶琳娜似笑非笑的看着索尔,略带嘲讽地问道。
索尔诧异道:「整个村子都被女巫蛊惑,而且根据张龙报告的最后部分,连危岩堡男爵都要被拉下水了,还不算麻烦么?应该马上告知沃萨姆大公和撒卡兰姆教会,还得立刻警告戴里克男爵,然后迅派兵铲除这个女巫和她的信徒啊!」
「小子,你还是太嫩了!」叶琳娜笑道:「知不知道危岩堡是谁的地盘?」
索尔一楞:「麦克奥雷家族啊。」
「好,我再问你,麦克奥雷家族是谁的封臣?」女爵意味深长的说。
「李奥瑞克王……啊,难道……」索尔大吃一惊,心里顿是一沉。
「让我来告诉你,小子,」叶琳娜点拨道:「麦克奥雷家族,就是李奥瑞克安插过来监视金麦尔大公的眼线,危岩堡相当于沃萨姆的一块心病。现在他们辖区的莱克村出了问题,不但不是麻烦,还是大可加以利用的好事。至于戴里克男爵自己被拉下水……如果真的出了这档事,那更是天大的喜讯啊!」
不只是索尔,张龙在旁边也是听得毛骨悚然。叶琳娜继续说道:「如果男爵被蛊惑,成了地域恶魔的走卒,那么就连李奥瑞克王本人也保不住他了。到时候,沃萨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兵铲平危岩堡,彻底控制近郊所有地区。而且你想想,直属封臣出了问题,坎德拉斯王室得丢多大的脸?王室威信降低,大公们尽可以趁机索取更高的自治权,无论从哪个方面讲,对金麦尔都是有利的!」
「是的,」沉默了半天的依森哈德也开口了:「这件事我们会想办法转告金麦尔大公,他会去关注事态展的。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处理瑞克撒特的事吧,这才是正题!」
这难道就是权力斗争的本质么?张龙再一次体会到了现实的残酷。莱克村那些活生生的质朴村民,在那些身居高位的贵族眼里几乎什么都不是,他们只会关注自己的权力和地位,想办法攫取更多,爬得更高。为了达到这些目的,普通民众的生命都是可以弃之不顾,甚至视为棋子随意牺牲的!
如果莱克村被恶魔控制对自己有利,那就随他去吧;如果整个危岩堡都沦陷在恶魔手中也对自己有利,那就更加弹冠相庆吧;如果戴里克男爵也被恶魔控制,那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啦!
索尔毕竟是个相对单纯的军人,对此非常难以接受,忍不住反驳道:「难道为了沃萨姆大公及其封臣的利益,就需要牺牲掉危岩堡所有的人民么?圣光教诲我们保护弱者,难道都被抛到脑后去了?身为贵族,不去守护无助的平民,反倒利用他们的苦难,把他们当棋子,如何对得起良心?」
「索尔,不要这么义正词严好不好?」叶琳娜冷冷地说:「每个人都是比自己高一等的人的棋子,这就是权力场上的游戏规则!农夫是领主的棋子,骑士是封主的旗子,封臣又是主君的棋子……就连国王,也不过是在世界的棋盘上,被冥冥中的天意所玩弄的棋子!人,是没有能力改变这些规则的,只能去适应它,掌握它,利用它,先在自己的位置上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努力爬上更高一层。只有这样,才能控制更多人,同时被更少人控制,为自己争得更多的权益和空间。至于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用来把真实的意图包装粉饰起来的幌子,难不成还真要去做?你在安泰斯提格打了那么多年内战,生灵涂炭,自己也差点搭了进去,归根结蒂,守护了谁?」
索尔张口结舌,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依森哈德轻轻敲了敲桌面:「好啦,我想他会想明白的。张龙,关于莱克村的见闻,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张龙想了想,还是说出来吧:「嗯……我怀疑,『诺科蓝』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巫,我毕竟也是个掌握了一点圣光力量的人,常理推测,应该不会被压制得那么狼狈。所以我想她应该也是个用了化名的恶魔,而且应该是个头目,地位可能还不低!」
众人愣了一下,旋即连连点头,叶莲娜更是兴奋地笑道:「哈哈,真这样的话,戴里克估计要废了!真是天大的好消息,等我回去查一下恶魔学方面的资料再作决断吧!」依森哈德也赞许道:「很好,你大功一件,本该重重有赏,可惜你不近女色,只赏些酒食又未免太委屈你了……这样吧,许你跟海珊一样,自由进出公馆,有事可以直接向我汇报!好,你们退下吧。」
张龙三人各自怀着完全不同的心情离开议事厅,一路闲晃到了看台上。费屈玛正在下面的训练场跟辛波加码特训,然而三人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们身上。
「他们的话……好可怕……」苏伊娜心有余悸的说:「那些村民……都是鲜活的人命啊……他们要是见到那个变成了恶魔的孩子,还能忍心说出那样的话么?」
「没办法,这就是贵族老爷的想法啊!」海珊咧嘴笑道:「咱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
「索尔……真像是个骑士呢……我是说,真正的骑士……」苏伊娜喃喃的说,眼中似乎有了一丝憧憬。张龙敏锐地察觉到了,心中居然隐隐生出些醋意,他大吃一惊:难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喜欢上这颗黑珍珠了么?不要啊,动感情可是大忌的呢!
这种不安的情绪又勾起不久前被诺科蓝的魔气彻底压制的悲摧回忆,张龙感觉好大一团闷气郁在心头,急需宣泄。他望向看台下挥汗如雨的费屈玛,大喊一声:「兄弟,我来跟你过两招!」
说罢,他飞身翻下高高的看台,落地时一个滚翻缓冲,然后高高跃起,几大步迈到费屈玛和辛波面前,跟两个野蛮人分别撞了下拳头。
「好啊!拿上你的矛,放马过来!」费屈玛一脸豪迈而兴奋的笑容,这才是真正的角斗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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