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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第1页）

舜钰不高兴了，回头看向沈二爷，指着沈桓很认真地告状：&ldo;他是个坏蛋，二爷打他。&rdo;

第贰玖玖章

让沈二爷打他？！沈桓简直要叉腰仰天长笑，莫怪他太自信，他跟随二爷多少年，小桃子才多少日？！

他与二爷生死与共，感情固若金汤，岂是这个嘴上无毛的白面书生，能挑拨离间的？

沈桓端起盏儿气定神闲的吃茶……倏得手颤了颤，瞧他听到了什么！

&ldo;好，打他！&rdo;沈二爷如是说，唇角溢满笑意，看舜钰的眼眸柔和极了。

&ldo;……&rdo;

徐泾等几个吭吭哧哧辛苦摒忍。

沈容性子素来淡漠，这会大咧着嘴，用力一掌劈上沈桓肩胛，但听&ldo;呯&rdo;的巨响过，他朝沈二爷回禀，已教训毕。

&ldo;叉你姥姥！&rdo;沈桓痛得差点背过气去，龇牙咧嘴怒瞪向沈容，这梁子结定了。

舜钰笑得憨媚，转而去攥沈二爷的衣袖，盯着他水目潋滟：&ldo;你喜欢霍小玉是不是？&rdo;

&ldo;何来此说？&rdo;沈二爷浓眉微挑，静等这丫头惊世之言，讲实在话，他还蛮期待的。

舜钰撇撇嘴道：&ldo;沈二爷在天宁寺时，对那夏姑娘语不投机半句多，此时倒缠着霍小玉说个不尽，还给她亲自斟酒哩！&rdo;

说得好像很了解他似的……沈二爷颌首笑了：&ldo;我要替你斟酒，你却不肯。&rdo;

舜钰打了个酒嗝，指着戏台让他看霍小玉：&ldo;瞧那娇姐儿，小步登场百媚生，惊鸿顾影舞衣轻，莺啼合媲杏林花，寄语二爷休迟疑，采香应化庄生蝶，合伴光阴鸾凤飞。&rdo;

又歪头催徐泾：&ldo;快唤霍小玉来，沈二爷要同她金风玉露一相逢……&rdo;

话未说完哩，只觉眼前天旋地转，腰骨被只大手紧握住，鼻尖撞上精壮的胸膛，慌得急忙圈住沈二爷的脖颈，竟是被他强自抱起来……众目睽睽之下，最要脸面的沈二爷，也不要脸了……

舜钰抿紧唇挣扎……被沈二爷朝臀儿不轻不重打了一记，他说：&ldo;别动。&rdo;

语气风平浪静，对上的眼眸却黑黯幽沉，舜钰不敢动了。

沈桓挠挠头问徐泾：&ldo;那小桃子我怎愈发觉得像个娘们，还会捻酸泼醋哩。&rdo;

见徐泾自顾凝神想着什么，似没听见的样子，他其实也就随口一句，此时有更重要的事做，边卷袖勒臂，边咬牙怒喝：&ldo;沈容。&rdo;

未得回应，辄身回首才发现，哪里还有沈容的踪影。

……

进得舱房里，舜钰背脊才贴上柔软的锦褥，沈二爷即不客气地压覆上来，实在是有些重，她忍不住低喘口气。

沈二爷略带茧子的指腹，慢慢摩挲她酡红的颊，手上动作轻柔，目光却极锐利，半晌突然问：&ldo;凤九，你可是真醉了？&rdo;

舜钰眼汪一掊春水，笑嘻嘻伸长手臂揽他的颈，甜软的喊了声二爷，又喊一声。

沈二爷便知她真是醉了，平日里的凤九，胆小又倔强，脸皮也极薄，躲他都不及，哪会这般亲腻他。

揽着她的腰段儿翻个身，心知相对于凤九，他还是过于伟岸了，她这般的小……

&ldo;真是聪明，诗词作赋倒是信手拈来……&rdo;沈二爷放松身躯，看着俯在胸膛上的舜钰，如只猫儿般乖顺，抬手解巾拔簪，任她乌油发披散如瀑，拈一缕至鼻息间，甜丝丝冷幽幽的，合欢花香味。

&ldo;凤九。&rdo;他嗓音含笑低语：&ldo;家国山河两鬓增，风怀非复少年时，愿卿身化罗浮蝶，飞上棠花共浮生。你可甘愿？&rdo;

未闻得舜钰吭声，垂目见她眉眼饧涩，沈二爷有些遗憾，她要是未醉该有多好，他这般年纪，又在朝堂谋政多年，早养成情感内敛不外露的性子，让他再开口弄风月，又不知是何朝几夕。

&ldo;二爷，文鸾的那对金雀怎去了你手里？&rdo;舜钰说得含含糊糊的，沈二爷却听清了。

他平静道：&ldo;十数年前吾朝民风，与此时大相径庭。我少年举人，有些才情，相貌亦清隽，行走街市时，常会有妇人投之以果，以示爱慕，每每倒也满载而归……&rdo;顿了顿轻笑：&ldo;凤九莫不信，你问徐令、高达等几便知我那时风光。&rdo;

沈二爷眸光微凝，继续道：&ldo;上元节灯市那晚，我与潘涛一道逛灯会，又有妇人以果朝我投之，不知谁投来一对金雀，落于足下，潘涛拾起递我手里，遂无疑有它收进怀里，回府挑灯观看，金雀刻有出处……那戏文前段倒也有九分真。&rdo;

已是多年前的旧案，他不想再提起，话锋一转，漫不经心忽然问：&ldo;我知晓秦砚昭欢喜你，你可欢喜他？&rdo;

一片寂静……沈二爷伸手去摸她的脸，挟起她的下巴尖儿，又问了一遍：&ldo;你真名可是田九儿？你父亲可是田启辉？&rdo;

但见舜钰俏生生瓜子脸如涂胭脂，眸瞳若搅碎的池水惝恍迷乱，她咬着嫣红唇瓣，懵懂摇头：&ldo;二爷说的……不明白。&rdo;

&ldo;不明白是吗？&rdo;沈二爷蓦得直起上半身，与她眉目相碰，凑离得极近，近得能听见彼此深浅的呼吸声。

&ldo;凤九你真的醉了呢。&rdo;他嗓音有些暗哑，缓缓松开舜钰的下巴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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