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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第1页）

高达随沈泽棠视线望去，陪笑道：&ldo;那是工部秦侍郎，与杨衍有同窗谊，听闻交情颇好……沈二，你又去哪里？&rdo;

原是已至吏部，看沈泽棠撩袍端带朝衙门走，不屑理他，有些无趣，想想忙急喊：&ldo;今晚去你府上抓鸂鵣啊！&rdo;

沈泽棠脚步微顿，这才回首看他，噙起嘴角，笑道：&ldo;毋庸你动手，只管带足上好的菊花酒来。&rdo;

&ldo;做何带酒？&rdo;高达脸带疑惑，沈二素不爱身上沾染酒味的。

沈泽棠的笑容愈发深了，不急不缓说：&ldo;我那园里秋菊未残，索性在一隅设小席，命厨子把鸂鵣炖的喷香，我俩明月之下，赏菊饮酒吃肉，岂不更好？&rdo;顿了顿又交待他：&ldo;莫忘晚儿你把徐令也找来。&rdo;

高达怔忡半晌，看他高大背影绻风远去，直至不见，才回过神来，顿时变了脸色。

沈二真是忒狠！敢啖辟邪神禽，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他不怕，他怕！高达放弃鸂鵣了，就让它俩在沈府荷塘里，好生度日去罢，阿弥陀佛！

……

秦砚昭上前与杨衍作揖问礼，都是三品的官职，又是昔日同窗旧友，反倒彼此随意许多。

杨衍见秦砚随行的侍卫拎来一个湿乎乎、水渍渍的竹编收口蒌子，有些好奇，问里头装的是何物。

秦砚昭吃口茶道：&ldo;前月南下察看防洪堤坝，路过扬州一处农庄，稻田里的螃蟹极肥极大，听农人说是吃清水螺蛳、小虾小蚌长成的，想着杨兄好这口，就抓了一蒌子回来。&rdo;

杨衍忍不住动手解开蒌口察看，但见那螃蟹果然了得，个大如盖被绑个结实，肚儿青白滚圆，隐见红膏满溢流出，是极难在京城能得的。

心中大喜，直言感谢。

秦砚昭摆手道：&ldo;杨兄何必客气，你这松萝茶滋味极好，想必是徽郡山中，无空法师亲手炒制，这才是得来不易的稀罕物。&rdo;

杨衍面庞浮抹暗红，还是开了口：&ldo;这松萝茶是沈尚书赠的。&rdo;

秦砚昭端茶盏的手一顿，凝神听他说：&ldo;怪我妹夫龌龊，用假的松萝茶诓我，被沈尚书堪堪识破，他顾及我的颜面，索性赠茶与我，幸得察觉及时，否则倒要遭人耻笑了去。&rdo;

秦砚昭淡淡嗯了声，放下手中茶盏不吃了。

又东拉西扯些别的，方才道：&ldo;听闻今日大理寺的监生来历事，秦某有个不情之请。&rdo;

&ldo;秦兄但说无妨，何必如此客气。&rdo;杨衍唇角弯起，神色见怪不怪。

秦砚昭正色道：&ldo;此次来大理寺历事的，其中一位是我的表弟。&rdo;

&ldo;哦！他姓甚名谁？&rdo;杨衍有些惊奇。

秦砚昭继续道：&ldo;他名唤冯舜钰，家住肃州，因是家中长子，得姨父母溺爱，并不祈他入仕为官，更愿能守在身前养老送终。素知杨兄考核严格，若有可能，还是遣其回国子监罢。&rdo;

&ldo;我还以为你……！&rdo;杨衍摇头笑了笑，素来求者都希考核通过，官运稳固，这秦砚昭所求，倒出忽他意料之外。

他默了默，才抿着唇瓣说：&ldo;冯舜钰的前程该是他自个把握，而不是在你我言语间，这委实太轻慢与草率，恕我难应承。不过，历年来从我这考核勤谨而入官者，屈指可数，看他造化罢。&rdo;

秦砚昭心中着恼，暗忖杨衍果如其他官员所说，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面上却不表露，只平静道：&ldo;杨兄所说甚有道理，是我亲情蒙蔽于心，有些急躁了，你当我不曾提过就是。&rdo;

二人便把此话题撇过，秦砚昭说了些去南方的奇闻异事，杨衍听得津津有味，又吃一道茶，方才别过自去。

大理寺右少卿姜海恰进来递呈卷宗，看到那蒌子，笑道：&ldo;秦侍郎与大人交情甚笃，去趟南方还不忘捎带回螃蟹来。&rdo;

杨衍唇角蠕了蠕，表情很浅淡：&ldo;官场同僚不落井下石就好，何来什么交情。秦砚昭同在国子监时，我与他连话都不曾多说过，入仕也是各司其职不曾往来，直至他升任工部右侍郎起，才与我多有接触，他即示好，我又何必去拒笑脸人。静观其变就好。&rdo;

遂又朝姜海吩咐道：&ldo;你把冯舜钰的籍册及国子监月季考成绩，皆拿来予我。&rdo;

依他数年断审案的直觉，沈尚书来得十分蹊跷，秦砚昭举止也很诡异。

他对这个冯舜钰，突然有些好奇起来。

……

舜钰此时和众生员，正坐在偏堂内用膳。

饭菜很丰富，是鸿胪寺署丞遣人特意运送而来，这是很早就定下的仪制，给来历事的监生们以示温善之意。

舜钰挟起冬不老炒春笋，吃着很清爽嫩脆，忍不得又挟一筷子，现是深秋入冬，还能吃到春笋，是件挺不易的事。

董皓领左司丞樊程远、右司丞苏启明，拿着碗筷来蹭饭，众监生哪敢拒绝，纷纷挪椅搬凳，腾出三人的位来。

他三人倒也不客气，撩袍坐下，即两眼放光，把煨炖稀烂的猪蹄提骨剔肉，各自分着吃了。

第壹玖贰章审假妻

这厢才用过膳，寺副陈肖急忙寻来，快言快语道：&ldo;姜少卿欲去刑部判秋后问斩一案，监生冯舜钰、章白宪、苏墨随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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