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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向阳什么时候离开的莫思言已经不知道,只是感到身边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才渐渐的将神思收回。
还没到中秋,寒气却是早早的眷顾了北方,莫思言想要起身,却发现腿早就冻得没了知觉,只能看着眼前那落了一地的叶子,等着身后的人到来。
“怎么坐在这里?”冰凉的手被温热的手掌包住,莫思言抬起眼睑便看见冯如谦满眼的柔光。那平日里坚毅的棱角,沾着薄汗,在这黄昏下,显得柔和了许多。
“没什么,消毒水的味道闻多了,在里面有点闷!”
冯如谦不再说话,只是盯着莫思言看,想要从那温婉的脸上看到一丝裂痕,一点点的波动,可是唯一捕捉到的只有莫思言那微红的眼眶!
莫思言,又哭了!
冯如谦突然心里一阵无力,自己真的不知道还要做些什么,才能换回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莫思言,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将莫思言这样拴在自己身边,是对的吗?可是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便像是被虫蚁蚀咬一般,疼痛难耐。
“那就回去吧!要不今天会老宅看看爸妈吧!”
原来自己还是懦弱的,懦弱到不敢去深究莫思言背后的伤心,唯恐一旦知晓原因,便再也舍不得放莫思言在自己身边。
莫思言瞥了一眼冯如谦的脚,终于还是没有说话,那样的谎言就这样留着吧,揭穿,也许早就没了意义!
那些秘密,那些谎言,就这样的留着吧!
“少爷,要去房间里换衣服吗?”
冯如谦一怔,顺着唐逸的眼光往下看,便看到自己脏了的裤脚,想到刚刚在医院里找不到莫思言,好不容易看见莫思言坐在花园里,便直接从那灌木中穿了过去,这身上确实沾了不少脏东西,好在莫思言这一路上都闭着眼休息,没有趁着机会挖苦自己。
对着唐逸笑笑,便要转身上楼去,脚步却又顿了一下,回头对着没藏好轻笑的唐逸说道
,“唐姨,给思言弄杯姜茶吧,刚刚手脚都有点凉,老爷子说不让她着凉,你···”
“呵呵···”话还没说完便一下子被掩不住笑容的唐逸打断,“好了,唐姨知道,这女人家的事情,你好好的就不要操心了。”
听出唐逸语气中的黠促,冯如谦脸上挂上不自然的颜色,只能讪讪的说道,“那丫头天天还跟个孩子一样,说了好多次都记不住。”
“我看,你还是和莫小姐搬到老宅里住吧,好歹我和夫人可以照顾着,先生虽说那天语气不好,但也是不想你们俩分开。现在你们都确定婚期了,先生也不能在说什么了!”小心翼翼的看着冯如谦有些沉默的思索,便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再说那天也是你做的不好,这女人一辈子就是丈夫孩子,可你又一直不在她身边,莫小姐虽然小你很多,可却是个心思其实细腻的人,估计一直以为你埋怨她,才一直不见呢!”
埋怨?冯如谦的眼角突地一跳,难道这才是莫思言不告而别的原因?自己胆小的怯懦,原来自以为的忏悔竟然会让莫思言收到这样的伤害?
站在楼梯上,抚着那雕花的把手,冯如谦却依旧觉得手脚无力,看到客厅莫思言微垂着头,脸上挂着浅笑,手中捧着清茶,时不时的和吴雅茹讨论着什么,冯如谦才觉得手脚有些温暖。
可那紧紧攥住把手的手,却告诉自己心底那还未消去的后怕——幸好自己赶上了,幸好自己在最后的一刻找到了莫思言,幸好莫思言还在自己的身边!
“今天晚上留在老宅吧?先生听到你们来了正往家里赶呢!”唐逸见冯如谦眼底有着自己从未见过的柔光,便大胆的问道。
冯如谦低头看见唐逸已经将莫思言的手包递到自己的面前,心底暗暗发笑,却不想拆穿唐逸的小把戏,只是接过莫思言的包,向房间走去。
房间还是走之前的模样,只是窗台上多了几盆小巧的花,冯如谦走上前去,
看着那一朵朵白色的花,有着娇嫩的花瓣,在阳光下倒真的有几分赏心悦目的感觉,心里油然升起一股熟悉感。
顺手拿起旁边小木架子上的小水壶,往里面浇了些水,冯如谦才慢腾腾的解开衣服,打开衣柜捡了一件和莫思言一起去买的棉麻衬衫穿上身。看着时间尚早,刚刚妈妈给自己的一个眼神,显然已然有了婆媳专场,儿子勿扰的气氛,这几日心里紧绷的弦也在躺在满是阳光味道的被褥上一下子松懈。
直到一阵铃声响起,冯如谦才迷糊的睁开双眼,坐了一会儿,才察觉声音是从莫思言的包里发出,伸手将莫思言的包捞过来,拿出手机正要向外走去,可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眉头却不由的皱在一起。
沈向阳?
冯如谦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念出这个名字时,眉眼间一闪而过的阴狠,那微眯的眼睛中满是泛着白光的利刃,就连按下接听键,也像是恨不得将手机一下在手中粉碎一般。
“思言?”沈向阳的声音显然压抑着急喘的粗气,“你还好么?我再去花园找你的时候,你人已经不在了,你现在在哪?”
花园?
今天下午莫思言和沈向阳见了面?那么那冰凉的手脚,那失神的落寞,那泛红的眼眶,都是为了沈向阳?都只为了沈向阳?
“思言,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对不起,我不该给你说那些话的!对不起,我不该惹你哭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自己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忍让,到了最后,只换的一句,原来如此!
莫思言,你又为沈向阳哭泣?你为沈向阳落泪?
莫大的讽刺像是含了毒汁的网一般,拴住喉咙,紧扼咽喉,只剩下从胸口传来的闷痛,冯如谦紧咬着牙齿,强迫着自己一句话都不说,直到电话那端传来一句话,所有的强忍瞬时崩溃,土崩瓦解!
“言言,你自己好好考虑吧,如果真的想要离开的话,我帮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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