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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第1页）

&ldo;我会回来的，露西。&rdo;他机械地说。

&ldo;她……&rdo;

&ldo;你进去吧。&rdo;

&ldo;是的，我想我也该走了。她来了，我就可以走了。&rdo;

她跑上台阶，在顶上绊了一下，又站稳了身子，推开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将自己刚发出的啜泣声关住了。

纳迪娜和拉里对望了很久，就像着了迷一样。事情就是这样，他想。当你的目光和屋子对面的一双眼睛对视了一下就再也忘不掉的时候，或者当你看到拥挤的地铁站台对面的一个人，而那可能曾是你的伴侣的时候，或者在街上听到一声笑声，而那可能就是那个你第一次与之作爱的女孩的笑声……

但是他嘴里却有一种如此苦涩的感觉。

&ldo;咱们走到街角再回来吧。&rdo;纳迪娜低声说，&ldo;你能做到吗？&rdo;

&ldo;我最好进去找她。你挑了一个最糟的时候到这儿来。&rdo;

&ldo;好不好？就走到街角再回来？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跪下来求你。要是你希望那样的话，就在这儿。像这样？&rdo;

令他吃惊的是她真的跪了下来，把裙子向上拉了一点儿以便能跪得下，也向他显示自己赤裸的双腿，让他好奇地发现其他的一切也是赤裸裸的。为什么他会这么想呢？他不知道。她的眼睛看着他，使他的头有点晕晕的，他有些厌恶的感觉到这里的什么地方有一种力，是这种力使她在他面前跪了下来，使她的嘴正对着……

&ldo;起来！&rdo;他粗暴地说。拉住她的手把她猛地拉了起来，想尽量不去看她的裙子在落下来之前飘起来的样子；她的大腿是奶油色的，是那样一种白，不是苍白死暗的，而是充满活力的、健康而又诱人的。

&ldo;来吧。&rdo;他差不多是焦躁地说。

他们向西走去，那是群山所在的方向，那些山阴森森地横亘在远方，一块块三角形的阴影挡住了雨后出现的星星。在夜里走向那些山，总让他感觉到一种奇特的不安和一种冒险的激动。而现在，有纳迪娜走在他身边，她的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肘弯处，那种感觉似乎更强烈了。他总是能做很生动的梦，三四个晚上之前他就做了有关那些山的梦；他梦见山里有巨人，模样非常可怕，他们长着亮亮的绿眼睛，像得了脑积水病的白痴那样特大号的头，有力的大手上长着短粗的手指头。那是能扼死人的手。这些白痴般的巨人把守着山里的各处通道。他们在等着&ldo;他的&rdo;时代的来到‐‐就是那黑衣人的时代。

一阵轻柔的风顺着街道吹着，赶着纸片在前面飘飞。他们经过了金&iddot;索普尔家，经过几辆售货车，它们像死去的卫兵似的停在大停车场里。这使他想到了林肯隧道。林肯隧道里也有过巨人。他们已经死了，但那并不意味着在他们新世界里的所有巨人都死了。

&ldo;这很难，&rdo;纳迪娜说，她的声音仍然很低。&ldo;她使这很难是因为她是对的。我现在就要你。我怕我是太迟了。我要留在这儿。&rdo;

&ldo;纳迪娜……&rdo;

&ldo;不！&rdo;她厉声说：&ldo;让我说完。我要留在这儿，难道你不明白吗？要是我们彼此在一起，我就能做到了。你是我最后的机会了，&rdo;她说道，声音嘶哑了下来。&ldo;乔已经不在了。&rdo;

&ldo;不，他没有。&rdo;拉里说，他觉得自己既迟钝又傻又有些不知所措。&ldo;我们回家的路上在你那儿和他分手的。他不在那儿吗？&rdo;

&ldo;不在。只有一个叫利奥&iddot;罗克威的男孩在他床上睡觉。&rdo;

&ldo;你什么……&rdo;

&ldo;听着，&rdo;她说，&ldo;听我说，你就不能听我说么？只要我有乔，我就一切都好。我能……像原来那样坚强。但他不再需要我了。我需要被人需要。&rdo;

&ldo;他确实需要你！&rdo;

&ldo;当然啦，&rdo;纳迪娜说，使得拉里又一次感到了害怕。她不再是说利奥了；他不知道她说的是谁。&ldo;他需要我。这正是我害怕的。这就是为什么我来找你。&rdo;她踏前一步站在他的面前，抬起头来，下巴向上倾着。他能闻到她那神秘的清新的味道，知道自己想要她。但是有一部分的他想到了露西。要是他想要在博尔德这儿成功的话就需要这一部分。要是他放弃了这一部分而跟纳迪娜走的话，他们可能就只有在今晚偷偷溜出博尔德了。那他就完了。那老拉里就赢了。

&ldo;我得回家去了，&rdo;他说，&ldo;我很抱歉，你得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了，纳迪娜。&rdo;&ldo;你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吧&rdo;‐‐这难道不是他在一生中一直对一个又一个人说过的话吗？为什么在他明知自己是对的的时候，这些话还这样子地冒出来，揪住了他的心，使他柔肠百转，而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呢？

&ldo;和我作爱吧，&rdo;她说，伸出手臂揽住了他的脖子。她把自己的身体紧紧地压在他身上，他通过她身体的宽松、柔软和富于弹性知道自己先前想对了，她身上穿着的只有这一件裙子。里面完全是一丝不挂，他心里想，而这个想法极度地亢奋起来。

&ldo;好极了，我能感觉到你了。&rdo;她说着，身子开始挨着他扭动起来，两边动着，上下动着，制造出一种诱人的磨擦感。&ldo;和我作爱吧，这事就了结了。我就安全了，安全了。我就会安全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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