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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农历十月,湖南宜章县一六镇。
小饭店的老板娘,请我吃了一大碗面条,便打电话给那个大砖窑厂的老板,过了约摸半个小时,一辆农用的手扶拖拉机开了过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农民,走进了饭店,饭店老板娘热情的和他用湖南话打招呼,我也听不大懂。
就是坐在饭店里看他们俩聊天,聊了约摸十几分钟,开拖拉机的农民,自我介绍说:“我姓张,你叫我老张就好了,现在就跟我去吧。”
于是坐上了他的农用拖拉机,饭店老板娘又喊住了老张,从屋子里面拿出来四五件衣服,递给我,说我看你个子挺高的,这是我乡下弟弟的衣服,他当兵去了,还没回来,平时放在家里也没人穿,送给你吧!,看你全身上下衣服都很破了。
我千恩万谢的,给老板娘深深的鞠了一个
躬,坐上手扶拖拉机,来到了他那个很大很大的大砖窑厂。
砖窑厂里面的窑顶,有很多的火洞,老张打开一个,说冷了吧?,先烤烤火嘛,然后他进屋里面拿出一个铝锅,抓了两把米,洗了一下,放在铝锅里,把铝锅放在火洞旁边,说,你肯定没吃饱,再烧点米粥给你吃。
老张是一个很热情的人,吃饭的时候总是嘲笑说,你们北方总是吃面粉的,吃馒头,那是粗粮,我们湖南人不吃的,到我们湖南这里,你有福气了。
轮窑厂的老板老张,热情的给我煮了一碗米粥,正吃的开心,一个小伙子走了过来,说:“老板,晚上这里放电影,我们去看电影去。”老张,看看我,说:“好阿,小周,一起去吧!”今天下雨,砖瓦厂也不好做工,你第一天来,正好跟我们去镇里玩一玩。
一六镇仍然在下着毛毛秋雨,镇中心有一块很大的空地,两个电线杆,绑着一个大大的电影幕布,很多的人,全都举着一把伞,站着等着电影放映,心里觉得挺奇怪的,下雨,居然有这么多人看露天电影。老张找一个地方挺好,他的农用拖拉机,招呼我和那个小伙子,找地方。
找来找去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旁边有一个稻草垛子,老张,便和那个小伙子,用手将稻草垛拽出一个大坑,拉着我三个人躲在稻草垛子里面,雨水变淋不到。过了没多大一会,电影开始放映了,放映的什么片名已经记不住了,只记得是一部战争片,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雨水渐渐的停了,然后就出现很多卖瓜子的,卖槟榔的,小女孩,老张掏钱买了几包槟榔,递给我一包,我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撕开包装,感觉就像一个干瘪的桃子,黑乎乎的,咬了一下,也咬不动,老张看着我,哈哈哈哈大笑,说你放在嘴里慢慢的嚼。
1993年农历12月,GD省广州
九佛镇
在一六镇,很大的一个轮窑厂,在老张的帮助和带领下,辛辛苦苦工作了一个多月,湖南的冬天,经常的下雨,其实也没有干多少活,每天就是盘土,把泥土从一个很大的坑里面挖出来,然后用一个牵车,盘到一个很大的山坡上,等到春天,才开始真正的做砖胚。
时令已经到了腊月,很快就要过春节了,
老张问我春节愿不愿意回家去?我说都没赚到什么钱,怎么回家呀?他说我算了一下你的工钱有100多块,够路费,93年,在湖南的专场,一天赚八块多钱,下雨天不干活,当然没有工钱,虽然做了一个多月,实际工作也就是十多天,所以工钱也就100来元,我苦笑一声,这么点钱,到了固镇,恐怕,也就只够买几个包子了。
有一天来了一个包工头,姓陈,留着一个络腮胡子,40来岁的壮汉子,说在广州白云区的九佛镇,承包了一个建筑工程,现在砖瓦厂找几个人?我犹犹豫豫的看着老张,老张叹了口气,你想去就去吧,我这里的确赚不到什么钱。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陈大哥,请我们所有愿意去的人,在一六镇一个很大的饭店里面,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饭,几乎每一盘菜里面都有很多很多的辣椒,辣的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广州,我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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