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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幸子尖声尖气地向我说她过节穿的金鱼图案的夏装。

&ldo;这么点儿小人儿,就知道打扮。&rdo;

夫人嘴上这么说着,却用非常疼爱的眼光看了幸子一眼。

&ldo;小女孩儿嘛。也许女子从小就对穿着感兴趣。&rdo;

我随便应付地说了两句。夫人听了,说:&ldo;唷,就是男孩子也很讲究打扮的。英一这孩子,只要是干净衣服都穿。可他弟弟就不同了,父亲的旧衣服绝对不穿,家里自己熨的衣服还嫌领尖熨得不平,罗嗦话可多了!&rdo;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这家还有一个男孩子。是叫做什么健二呀、还是敬二。他不在家吗?夫人好象看出了我的心事,含含糊糊地说:

&ldo;敬二现在不在家。今年四月进医大后,就允许他到中野的朋友家去寄宿了。说起来,家就在东京,没有寄宿的必要,可是年轻人就喜欢自由自在。好容易把他们养大成人了,可他就嫌弃起父母了……&rdo;

夫人突然停住不说了,并且改变了话题,说了一些诸如我们家医院和厨房离得太远不方便啦,运送患者和护士的饭很费人力啦等等之类的话。

&ldo;最初的时候,洗衣服也是忙得一塌糊涂。自从买了医院专用的大电气洗衣机后,才轻松了。护士中有谁手闲下来了,只要按一下电钮就行了。现在,我们计划雇人在附近增建一个伙房。医院食堂不和家里的分开,真是照应不过来呀。&rdo;

&ldo;我们也来给您添麻烦,真对不起。&rdo;

我刚一说出口,夫人就连连摆手。

&ldo;不,不,哪儿的话。你和你哥哥不过就是在这儿搭个早餐。在这么多人中多一、两个或少一、两个人,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只要来人好,我们也高兴。对了,还要请教悦子一下呢。不知你那儿有没有可供教小孩音乐的参考书?&rdo;

&ldo;是给幸子看的吗?&rdo;

&ldo;不,是为父母亲写的书。悦子是音乐教育专科的。你说,作为对音乐一窍不通的母亲,要看一些什么书才能入门呢?&rdo;

&ldo;噢,是这么回事。那么这样吧,明天我找一本来。那种参考书各种各样出了不少呢。&rdo;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只是动着筷子的英一,转向哥哥问道:&ldo;白英这种植物有毒吗?&rdo;

&ldo;白英?&rdo;哥哥透明的茶色眼珠转了一下,看着对方,&ldo;是的,那是有毒植物。多半生长在山里。白英的叶柄绕在别的植物上,一直向上爬去,是一种藤蔓植物。桔红色的果实。总之,属茄科的植物,有很多都是有毒的。&rdo;

&ldo;茄科?那样的野生蔓草,也是茄子的同族吗?&rdo;

&ldo;是啊。&rdo;哥哥兴致勃勃地接着说,&ldo;女孩子吹着玩的酸浆果,也是茄科的。辣椒也是,还有烟叶……酸浆果和辣椒没有毒,可烟叶还是算有毒植物。&rdo;

&ldo;那么芒草呢?&rdo;

&ldo;芒草属于木兰科,是小乔木。不是草而是树。结出来的果实有光泽很好看。这是剧毒的。小孩子吃了就会死。原来叫做&lso;恶果&rso;,现在才叫&lso;芒草&rso;……你也进行有毒植物的研究吗?&rdo;

&ldo;谈不上什么研究。可是因为将来要当医生,所以我想什么都知道点有好处。当然啦,那是以后的事。万一小孩子吃了毒果引起中毒,如果不知道是吃了什么植物,就不好办了。昨天,从朋友那里要来了几种有毒植物的标本。可是卡片没有了,所以有一种草不知叫什么。&rdo;

&ldo;什么样的?&rdo;

哥哥来劲了。哥哥雄太郎只要一谈到草呀什么的,就特别能讲,好象他什么都知道。英一也因为是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所以话特别多。他用手指头在桌面上画着植物的形状。

&ldo;对了,还是让你看看实物容易明白。到我房间来好吗?&rdo;

&ldo;好的。&rdo;

哥哥说着就要起身。这时,大家都吃完了饭。

&ldo;吃过水果再去吧。&rdo;

敏枝夫人说。正好女佣人家代端着盛有白里透红的水蜜桃的玻璃盘走来。

&ldo;我到百合那儿去看看。说不定那孩子也要吃点什么了。&rdo;

桑田老奶奶把自己的桃子放在小碟子里,端着走出了茶室。

&ldo;先生,泽井先生又来了,他说儿子烫伤的地方疼得很厉害。&rdo;老奶奶刚出门,野田护士就伸进头来,一边说,一边吃吃地笑。

&ldo;是吗?我马上就去。&rdo;

正在给坐在膝头上的幸子剥着桃子皮的兼彦,有点遗憾地抱起女儿,放到坐垫上。

&ldo;把这一个吃了再去不行吗?泽井这个人,总是大惊小怪的。&rdo;

敏枝夫人很不高兴。也许她对今夜的桃子特别欣赏,所以一定要让丈夫先吃一个。兼彦看来是个不愿贻误工作的人。

&ldo;嗯,可是……我去看看马上就回。&rdo;他说着起身走了。

接着,我们谢过夫人,和英一一起,也告辞了。幸子一边叭搭叭搭地动着下颔啃着桃子,一边眨了眨睡意朦胧的眼睛,算是表示&ldo;再见&rdo;。

英一的书房在跨院的东侧,是一间八领席大的日本式房间。窗户旁,放着书桌和椅子,旁边并列着两个密密麻麻排满了书的书架。屋里的一切井井有条。使人一看就知道房子的主人是个一丝不苟的人。书架上,大部分是医学书,其余的都是些什么原子能、昆虫生态学等等之类的通俗科普读物。至于文学、美术之类的书,找遍整个书架,也看不到一本。在对面的窗户旁,还有一个小的迭式书架。旁边也有一张桌子。这张桌子看来不是用于写字的,倒象是用来堆放东西的。上面尽是些书籍和字典。英一走到两个并列着的大书架前,歪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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