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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话说在前面,如果小天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闹上一个天翻地覆,也要让那帮混账王八蛋尝一尝断子绝孙的滋味。”这是任笑天爷爷任四海说的话。
“哼,别看我是文弱书生。到了时候,我就背着炸药包去拜访那些狗.日的。用满天的礼花,为我全忠贤的正名而庆贺吧。”谁也不会想得到,一直是文质彬彬的老校长,也会说出这种杀气腾腾的话来。
“既然人家不谈规矩,那我们也就有样学样。反正是我们也老了,没有几年好过了,嘿嘿,大家好好玩一场吧。我就不信,玩不过那帮兔崽子.”老特务的反应倒是很平静,只是淡淡地说了两句话。只是他说完之后,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好象要择人而噬一般,显得很是狰狞。
如果有谁真的凑上去听到屋里的对话内容,肯定要为这几个老头子的如此谈话内容所雷倒。这是怎么一回事呀,怎么一个晚辈的死,会闹得要让几个老爷子为此而拼命哩!
夜幕下的医院花圃中,空气明显要新鲜得好多,起码是不要再闻病房里那种福尔马林的气味了。住院部里,也有不少人忍受不了那种悲哀和压抑的气氛,跑到了外边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在这里,同样也有人在悄声谈论着任笑天。有的人说任笑天的才学广博,有的人在夸任笑天为人实在,也有人在叹息任笑天的命运不佳。总之,大家都在惋惜一条年青生命的早逝。
花圃的深处,也有两个不合群的人。他们避开了所有的人,悄悄地交谈着什么。一个是任笑天的直接上司季胜利,一个是分局局长皮磊志。说话的这么两个人,都是任笑天在生活中最为痛恨的人。
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他们是竭尽全力地对任笑天进行了打压。甚至于就连任笑天碰上刺杀的事,也与他们二人有着诸多的牵连。到了任笑天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的时候,这么两个人又凑到了一起,悄悄地躲藏到了一边,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可做。也不知道想在背后搞一些什么鬼花招呢?
“皮局长,你说任笑天这小子如果真的死了,我会不会要承担什么责任?我听人说,那个刘支队长拼命在追查,要追究我为什么让任笑天去巡逻的事。”先说话的人,是一个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老头汗衫,下面穿着一条宽大短裤挂到膝盖的中年男人。瘦得象根芦柴棒一般。这是任笑天的直接上司、文莱派出所的所长季胜利。
“事?能有什么屁大的事!有我在,还有谁能在我们分局搞事?哼,死就死了呗,谁还能跳出来咬老子个逑!季胜利,你就这么老鼠大的胆子吗?”另一个人,秃脑袋,长脸,身材微胖,满脸横肉。一双细小的眼睛,不时闪烁着一丝丝阴险的眼神。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擅长察言观色、心思缜密狠毒的人。他就是季胜利的上司、把兄弟皮磊志。
“大哥,大哥,你是说我不妨事,那我要做一些什么准备工作吗?”季胜利还是有点不放心。虽然刚刚挨骂之后,有点讪讪的不好意思,他还是本着不懂就问的精神,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皮磊志本来想要怒,听到是这样的问题之后,失声笑道:“呵呵,做呀,当然要做。你没有看到我把记者都已经给调来了吗?任笑天死了,就是勇斗歹徒的英雄。你哩,就等着做报告,谈谈你对他如何培养和教育的经验吧。”
“是这样呀!嘻嘻,那我就说说怎么整这小子的经验,怎样把这死鬼赶出去晒太阳的经验吧,哈哈。”季胜利听到皮磊志说的方法,不由得也乐了起来。他笑了一半,又想到了新的问题,担心地说:“哦,这事好是好.如果他万一死不了哩?”
皮磊志咬牙切齿的说:“不死?不死也要让他脱一层皮。哼,那就狠狠地整他一顿。值勤不提高警惕,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牵扯了多少领导的宝贵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呀。你说,这笔账是不是也应该要好好的算一算?”
“哈哈,任笑天这死鬼,死与不死,都是一个样,都是一个倒霉鬼。大哥,还是你的头脑管用。”季胜利乐得喜笑颜开,那张就象树根似的老脸,也在一瞬间抹平了许多。…… ……
有人说,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死的时候钱还没有用得完。如果让任笑天在现场听了两个领导说的话,再来陈述自己的感觉,肯定不是这样。肯定应该换成是,最痛苦的事情,是死的时候还有人在想着计算自己。而自己明明知道,却不能冲上前去咬上一口。
夜幕笼罩着大地,清冷的月色从薄薄的云纱里透出,将一缕淡淡的清辉,洒在市人民医院的各个角落,伴同着病房那边传来的隐隐哭声,使医院显得格外的幽深凄凉。
医院住院部门外,也是一片林木花圃,平日用于让病人散步锻炼。此时,在那弯弯的曲径之中,正站着两个女人在说话。
“呜呜,丹丹,佳佳,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呢?”哭着说话的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绝色美女。面似银月,鹅蛋型,大大的丹凤眼,弯弯的柳眉,翘翘的睫毛,秀眸晶亮,抿起的嘴唇,微红,润泽,挺翘的鼻子,又多了一种恬静的味道。乌黑如同瀑布般的长,随意的飘洒在肩头。她那亮如星辰的美眸中,此刻全是写满了忧伤。本来十分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忧愁的纹路,柔媚的眼中全都是血丝,一看就知道已经哭了许久。
她那柔弱的肩头还在轻轻地颤抖,泪水在眼眶里翻转、滚动着,最终还是源源不断的顺着红晕而苍白的脸颊流淌了下来。还没有等到她的话说完,一个柔美而标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什么怎么办不怎么办呵?你哭了这么久,我都没有弄得清是怎么一回事,真的是急死人。”
这是一个上身穿着白色T恤、下肢是藏蓝色牛仔裙,脚上蹬一双灰色牛皮女式平跟凉鞋的姑娘。身材修长,皮肤特别的白.嫩,短,瓜子脸,小巧的瑶鼻,粉色的薄唇微微下弯,气质冷漠高傲。那双充满神采的美丽杏眼,怎么也不能掩饰住她的精明强干。
“唉,菡姐,到底是生了什么事啊?难不成你也认识这个受伤的小警察?”另一个女人也在关切地询问着。 这个女人约莫二十二三岁,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竟是一个绝色丽人.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只是在她的谈吐之中,明显流露着一丝高傲之气。
三个女人,在这美丽的夜晚,不好好的散步,却哭哭啼啼的在干什么?
哭泣的女人,就是任笑天从流氓手中救出的那个姑娘,也是六年前给他带来‘杯具先生’美名的初恋对象李若菡 。假如任笑天的家人知道是这么一个女人,肯定会咬牙切齿地‘呸’上一口,再奉送一句‘狐狸精’的骂声。李若菡虽然是在哭泣,仍然不失那么一种清丽脱俗的气质。她的脑海中在不停地翻腾,好多年以前的事情,全都重新浮现到了眼前。
六年前,自己活得多开心呀,象百灵鸟一样的唱歌,象蝴蝶一样随风翩翩起舞。每天和天哥一起上学,一起游玩,也和许多恋人一样,经历了相识、相知和相恋的过程。从老师到同学,都在为自己和任笑天的幸福而出了诚挚的祝福。为了能和自己一同到燕京大学读书,天哥放弃了到复元大学的推荐名额,而是继续备战,信心十足地准备投入到最后的角逐之中去。自己和天哥约好了,每天都会到考场那儿去,为天哥呐喊助威。
一切的变化,都是在天哥就要走上考场的头天晚上。
李若菡记得很清楚,那也是一个月光如水的晚上。自己刚刚和天哥分手回家,就听到妈妈说是爷爷回来了。爷爷李博时,虽然已经从副省长位置上退了下来,平时还是正常住在省城,很少回家乡来住。即使偶尔回家一次,也是匆匆忙忙,从来不在公众场合露面。虽然团聚的机会不是很多,爷爷对李若菡的疼爱,还是达到了恨不得含在嘴里的程度。听到爷爷回来的消息,李若菡急忙把手中的小包一扔,就连声问道:“爷爷呢,爷爷呢,爷爷在哪里?”
“乖孙女,我在这儿哩。这么大的一个姑娘,怎么还是象个孩子似的。”爷爷的语调中充满了溺爱。从房间里走出了一个身材有点佝偻,步履有点不灵便的老人。爷爷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之后,显得老态多了。乌黑的头如今已显斑驳,保养得极好的皮肤,也隐约可见一些老人斑,皱纹也愈加明显起来。只有那双眼睛,仍然如同以往那样锐利。
李若菡刚刚和爷爷说了一会话,当时在城区当副区长的爸爸李震民,也匆匆从外面赶了回来。不但他自己回了家,还带来了一个客人,说是爷爷老领导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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