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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另一个,是齐恒,他是个酒鬼,当然,在他成为酒鬼之前,他也拥有一份正当职业,他曾经驾驶宇宙飞船,前往各个星球,追击星际逃犯。

&ldo;齐恒,你为什么会成为酒鬼?&rdo;

阳子和他一起守夜的时候,问他。

他拧开随身携带的酒壶,是很古老的样式,壶身上花纹繁复,像是古董,他仰头喝了一口,撇嘴笑着回答阳子,&ldo;我追捕的犯人杀了我的家人,我很绝望,于是我成了酒鬼。&rdo;

阳子笑了,显出一侧脸颊上的酒窝,她拿过齐恒手上的酒壶,也灌了一口,&ldo;齐恒,你真坦白。&rdo;

两人说话的时候,一直能听到四人暂时藏身的仓库外那些横行的丧尸的嘶吼声。

今天是3112年的4月7日。日夜不明。气候不明。

他们在又一间仓库里醒来,汉斯揉着眼睛,开始抱怨,&ldo;要知道,我的火星移民的签证已经批下了。&rdo;

&ldo;是的,火星,生物实验也在那里进行,据说那里的边境小镇也有丧尸。&rdo;阳子笑着伸了个懒腰,她推了推挤在她边上的段修明,&ldo;起床了。&rdo;

&ldo;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rdo;汉斯掀开盖在身上的破旧棉毯,四周很黑,伸手不见五指,他们醒来,只是因为睡够了,而不是因为阳光鸟鸣之类的催促。

&ldo;我想是白天。&rdo;阳子往另一侧挪,&ldo;齐恒已经起来了。&rdo;

&ldo;我想是的。&rdo;汉斯扬起嘴角笑,眼前亮起一点微弱的火光,&ldo;这是什么?&rdo;

&ldo;这是什么?&rdo;手持火源的齐恒问阳子。

&ldo;是烛台,燃烧着的是蜡烛,&rdo;阳子起身走近齐恒,她小心翼翼地触到烛台,&ldo;它真漂亮。&rdo;

金属银,天使造型,是展翼欲飞的六翼天使,阳子小心地抚摸着他的翅膀,细致的纹路在手指间被感触,&ldo;真是太漂亮了,知道吗,这是天使,到现在还有人相信他们的存在。&rdo;

&ldo;虽然,我们已经知道没有天堂。&rdo;齐恒冷冷地。&ldo;给你。&rdo;他把烛台递给她,阳子迈出一步,举高烛台,&ldo;你们能看见什么?&rdo;

&ldo;一个仓库?&rdo;汉斯不明所以,耸肩反问。

&ldo;是的,这是个仓库。&rdo;阳子失声笑了,&ldo;是个塞满古董的仓库。&rdo;

&ldo;古董?&rdo;汉斯苦笑,&ldo;我倒想带些东西出去卖钱。&rdo;

&ldo;我们该走了。&rdo;说话的是段修明,他借着蜡烛的火光收拾起地上的棉毯和食物,他把这些东西塞进他手边的背包里。

&ldo;齐恒,你从哪里找来的火?&rdo;阳子还在细细打量这个地下室的藏品,一千多年前的枪支,两千多年前的字画,还有温润美丽的瓷器。它们静静躺在这里,成为凝固的过去。

&ldo;你一定知道钻木取火。&rdo;齐恒对阳子笑,&ldo;历史学家。&rdo;

&ldo;我们走。&rdo;段修明生硬的打断两人,他表情严肃,背起背包。

&ldo;好的,警察先生。&rdo;汉斯疲倦的揉了揉眼睛,他弯腰拿起脚旁的枪,是最新式的激光枪,轻巧,手感极佳,自动瞄准,用起来省事方便。

&ldo;一拿起这把枪,我就想起第一天。&rdo;汉斯紧随段修明,他望向身后的阳子,她终究是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烛台,吹灭了那微弱的火光。

&ldo;第一天?&rdo;阳子回想道,&ldo;是你丢了机械宠物狗去警局报案那天?&rdo;

&ldo;是的,我说的就是我丢了机械宠物狗然后去警局报案,然后被丧尸袭击的那一天。&rdo;汉斯压低了声音。他和段修明紧贴在昨天他们进入这个仓库的入口的门上,他们在听,在分辨。

&ldo;我先出去。&rdo;一片漆黑中,谁也看不清谁,段修明轻声说道。

走在最后的齐恒拍了拍阳子的肩,&ldo;历史学家,不要紧张。&rdo;

阳子深深呼吸,已经是第四天了,她在看见那些行动迅速,反应灵敏,嗜血丧尸的时候,仍旧会紧张,几乎是抑制不住的紧张。

段修明默数三声,按下开门键。

厚重的门板吱呀开启,汉斯欣慰地,&ldo;是白天。&rdo;

&ldo;白天与黑夜没有什么不同。&rdo;阳子快步行出仓库,她紧跟在段修明身后,修长的眉纠结着。齐恒与汉斯并肩而行,&ldo;很快,它们就会来了。&rdo;

&ldo;是的,狗鼻子丧尸。&rdo;汉斯紧绷着下巴,举起激光枪,丝毫不敢松懈。

惨白的阳光落在空旷的街道上,四人不再交谈,全神贯注地往一个方向移动,他们要去城里的高速列车站。寻找通往外界的路。

时近时远地,他们听到沙哑的咆哮声。临街的店铺都敞开着大门,橱窗里展示着新潮的货物,招揽生意,吸引眼球的炫目灯光效果还在持续闪烁,偶尔能看见地上的血迹,有的是聚成一团,开出一朵腐烂的大凛花。有的是斑驳的,被拖拽出的长长的痕迹。零散的停在街上的无轮飞车,它的&ldo;眼睛&rdo;被戳瞎,流下坚硬的&ldo;眼泪&rdo;。他们看到几辆歪斜的横在马路中央的车,两辆撞在一起,一辆是从高空汽车轨道上摔下来的,底朝天惬意地躺着。还有一辆,车窗摇下,从里面传出悠然的歌声。

是首老歌,说不清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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