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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对了，清爽，甜蜜的柠檬香味。那天是我第一次闻到这种香气。我以为那是象征着幸福的味道。

&ldo;你还记得我是谁吗？&rdo;　　&ldo;记得。&rdo;司空琴小声地回答，&ldo;你是……阿绯。太叔绯。&rdo;

&ldo;是……嗯，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瞎担心……&rdo;

司空琴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在飞快地移动，她紧贴在车窗上的额头有点疼痛。

朱昔坐在她身边，正在跟电话那边的人说些什么。看到她醒过来，朱昔轻轻笑了笑。

&ldo;朱丽听话吗……哦，那真是对不起她。有空我会给她打电话的。就这样了？好，再见。&rdo;

&ldo;你爸爸？&rdo;司空琴慢慢坐直身体，揉着自己的额头。&ldo;他知道你在旅行？&rdo;

&ldo;嗯，&rdo;朱昔关了电话。&ldo;朱丽突然闹别扭，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你呢？脸色好像不太好。&rdo;

&ldo;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梦。&rdo;

没错，只是一个梦。只不过是梦到了那个小镇。

梦中的那天应该是四年前的七月二十六日，她和她哥哥回到这个小镇上来了。可是他们的父母不在他们身边。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后来才知道他们的父母已经去世了。现在想来，他们为什么要回来，不住在亲属家呢？是因为他们个性独特，不愿意寄人篱下，还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任何亲戚？

司空琴抬起头来，朝窗外看去。

很久没有梦到他们了。但关于她的一切我还是清清楚楚地记得。我讨厌白色连衣裙，也讨厌柠檬香味和红茶，因为那是她的标志。我始终忘不了，她一身白衣坐在客厅里，端着茶杯喝红茶的样子。满屋子都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地淡淡柠檬香。

&ldo;阿琴？我们快到了。&rdo;

司空琴的思绪被打断了。她这时候才意识到车子已经驶入一个老旧的住宅区。道路两旁都是墨绿色的六层小楼，背阴处爬满了常青藤。也许因为时间靠近正午的关系，街上人很稀少。

老主任住在这条街倒数第二个院子，中间的一栋楼里。事隔多年，朱昔对于这里的记忆也不是很清晰了。主任家又没有什么明显标志，他们两个在住宅之间来回转圈，敲错了不少门，才终于找对地方。

朝南的客厅里，满室阳光。木制沙发围着一张深色茶几绕成一个半圈，电视摆在沙发对面，表面很干净，开关部分没有什么污垢，看得出来平常很爱惜。客厅角落里并排摆着三盆无花植物，叶子片片翠绿，长势很旺盛。

老主任坐在最靠近门口的地方，用一把折扇轻轻扇着风。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一杯清茶散发袅袅热气。

房间里没有什么声音，安静得令人想睡。

这是个跟他们完全不同的世界，朱昔和司空琴一走进客厅，就明确的感觉到了这一点。这里不适合发生什么风波，不适合发生争吵，也不适合任何存在令人激动的东西。这里应该有的只是平淡，细心，有规律的生活。

老主任眯着眼睛看着来客。

&ldo;你到底是谁啊？&rdo;

&ldo;你以前的学生，还记得吗？原先在那个小镇的时候，我是初三一班的朱昔。&rdo;

&ldo;朱……昔？&rdo;老主任仔细盯着他的脸，过了几秒钟，终于恍然大悟，继而露出喜色。&ldo;哎，你怎么来了？真是难得，外边热吧……哎？&rdo;老主任凝神朝司空琴看去，可能是因为她站在背光处的关系，一时看不清楚。&ldo;你是……&rdo;

&ldo;我是司空琴。&rdo;司空琴微笑一下。&ldo;我当年在二班。&rdo;

&ldo;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后来都走了，现在上高中了是吧？学习怎么样？&rdo;

&ldo;还凑合。&rdo;朱昔一笑，&ldo;主任，今天我们来，是因为有点麻烦事。&rdo;他朝前坐了坐，&ldo;我们想打听一个人。您还记得太叔绯吗？那个穿白衣服的女孩子，当年跟司空琴一个班的。&rdo;

&ldo;太叔……阿绯啊！那当然记得。&rdo;老主任笑起来，用力扇了两下扇子，&ldo;她和她哥哥两个，太不一般了。长得不一般，家境不一般，连姓都姓得不一般。想忘都忘不了。&rdo;

&ldo;记得当年您经常把她叫到训导处辅导的。&rdo;

&ldo;她和她哥哥两个那么小就没了父母，小镇上又没有亲戚，怪可怜的。不得不多关心一下。&rdo;老主任拿起茶杯来喝了一口，&ldo;打听他们干什么？&rdo;

&ldo;这个……&rdo;朱昔一下子卡壳了。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忘了想想该怎么应付这个最容易被问的问题。说实话是肯定不可能的。如果他把原因说得太微不足道，恐怕主任会不当回事。如果说得太严重，他又想不出什么能合理又能让人重视的理由。&ldo;这个，其实也没有什么……&rdo;

&ldo;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rdo;司空琴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ldo;我认识了一个专门给中学生杂志写文章的记者，她对太叔兄妹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想跟他们联系一下，写一篇关于孤儿的文章。&rdo;

喂，这也太扯了！天底下孤儿多的是，找素材为什么不找当地的，偏偏要找那么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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