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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你怎么样，查尔斯？升了探长都不告诉我？&rdo;我知道他一贯是很努力的。

&ldo;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rdo;他显得很随意，完全没有刚才的严肃，&ldo;倒是你，内维尔，竟然都快毕业了。时间过得可真快，我的小兄弟转眼间就要成大人了。&rdo;

我羞涩地笑了笑：&ldo;其实也多亏了你和爸爸妈妈供我念完大学，否则我现在一定在为波特先生当会计。&rdo;

&ldo;是金子总会闪光的，你还要跟我客气吗？对了，干脆住到我那里去吧，反正我的房子最近也空出来了，咱们俩还可以多聚一聚。&rdo;

&ldo;我很愿意，查尔斯。可是这必须等我完成了论文才行。我得住在神甫这里随时向他请教；况且他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房间。&ldo;

我的兄长脸上显出了失望的神情，同时也对神甫的能力表示怀疑。他非常含蓄地没有明说，慢慢戴上帽子。

&ldo;好吧，内维尔，我不勉强你。今天我还有事，如果明天晚上你有空，记得到我家里去，地址我刚才已经留给神甫了：爱德华王街19号，就在圣保罗大教堂附近，你能找到吧？&rdo;

&ldo;我想没问题。&rdo;

&ldo;太好了。&rdo;他笑着拍拍我的肩，&ldo;咱们明天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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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伦敦的第一天基本上很不错，见到了两个我最想见的人，并且品尝了史丹莉太太的好手艺，最后在松软雪白的大床上进入了梦乡。所有这一切消除了我旅途颠簸的疲倦，让我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经历充沛，就像刚刚踏上赛道的立陶宛马。

神甫坐在餐厅里喝咖啡，读着刚送来的《晨报》，而放在旁边的《泰晤士报》上则醒目地刊登着昨天在河岸发现少年尸体的报道。今天他换上了黑色的法衣，胸前挂着一个朴素而雅致的银质十字架，在金色的朝晖中显得越发圣洁。他热情地招待我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带我出了门。

&ldo;多好的太阳啊，内维尔。&rdo;他兴致很好地向我建议，&ldo;有这样的好天气我们可不能憋在马车里，一起散散步怎么样？&rdo;

我掏出怀表一看，才八点钟：&ldo;这主意不错，神甫。我也想仔细看看伦敦呢！&rdo;

&ldo;一座天使与撒旦同时出没的城市。&rdo;他大笑着向前走去。

我一点儿也不熟悉这些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只是跟着神甫沿着人行道向前走。路上来来往往的马车很多，有些灰仆仆的很不起眼，也有些纹着金色的纹章。迎面走来的女士们很多都戴着时髦的宽边帽子，上面斜插着一支或几支大而卷曲的羽毛，不过也有些衣衫褴褛的妇人披着褪色的披肩，提着东西走过我们身边。报童起劲儿地挥舞着报纸吆喝，不时有几个乞丐伪装成卖火柴的小贩儿蜷缩在街角。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们从萨克司-科伯格广场拐角过去，来到了一条热闹的大路上，神甫冲我皱皱眉：&ldo;看吧，内维尔，我们要找的地方竟然在这条街的尽头，真不知道建筑师为什么会把图书馆的地址选在商业区。&rdo;

他领着我到了那个不太大的三层楼建筑前，门口的铜牌上写着&ldo;圣约翰教会图书馆1860年安杰斯戴尔&iddot;莫卡伯爵捐赠&rdo;。

就在我们正要推门进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ldo;神甫！&rdo;

一个神色慌张的女人站在街上看着我们，眼睛里流露出悲伤，还混合着不恰当的惊喜。她急匆匆地跑过来，一把抓住我身旁的人：&ldo;对不起，先生，您是神甫吧？是神甫，对吧？我看见您的十字架了！&rdo;

&ldo;对，夫人。&rdo;神甫点点头，&ldo;我是。&rdo;

&ldo;感谢上帝！&rdo;她竟留下眼泪来。

这让我们两个人都慌了手脚：&ldo;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夫人？&rdo;

&ldo;罗伊，我可怜的罗伊，他咳得喘不过气来……&rdo;这位女士哽咽着，&ldo;他快要死了，他需要忏悔……&rdo;

&ldo;或许……或许没那么严重，您找医生了吗？&rdo;神甫扶住她的手肘安慰到。

&ldo;已经没有用了，医生就守在他身边，他让我赶快为他找一位神甫或者牧师……&rdo;她伸手用力拽着我的导师，&ldo;……天哪，我以为来不及了！求您了，快跟我来吧，就在街对面……&rdo;

我们的计划被打乱了，但这是神甫义不容辞的责任。

这位女士带着我们穿过马路，走进对面一幢公寓的二楼。刚进门我们就闻到浓烈的药水味儿和一股腥臭。卧室里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死亡的灰蓝色布满了他的皮肤，脸上颧骨高耸，呼吸困难，双手痉挛。一个医生正在他身旁收好听诊器，地上是一滩乌黑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