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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到护在自己身前的小儿子,来不及心疼,便要躲开丈夫扔过来的香炉。
那鎏金镂空花鸟纹香炉险险的擦着她的右肩,落在在地,咕噜咕噜滚了几圈,燃烧殆尽一下铺倒出来,浓郁的余香扑面而来。
博礼立刻伏地不停的磕头,颤抖着手指着香炉辩解:&ldo;这香……有问题!迷了我的心智,我方才都是胡言乱语,爷,你相信我!相信我……&rdo;
海兰珠垂眼望着地上狼狈求饶的博礼,方才的惊怒已然平静了不少。
她冷冷道:&ldo;大哈屯说什么呢?这不过是普通的安神香,即便熏的时间久了些,也不至于能迷人心智。&rdo;
这话不假,她不过是让那小丫头早些焚香,烧得浓些,烛火调暗些,她进来时,也不过是换上母亲旧时的衣物,脸上多敷了些脂粉,可没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脚。
寨桑憋着一口气,重重呼出,一屁股坐在榻上,拍着桌案道:&ldo;我看就是你心里有鬼!&rdo;他伸手捂住心口,&ldo;你姐姐……她对你还不够好吗!她哪里亏待过你一分一毫?你为何要这样恶毒?&rdo;
他痛苦的扶着脑袋,有气无力:&ldo;你对哈日珠拉还做了什么,那时她失踪,是不是你动的手脚,你自己说。&rdo;
博礼泣不成声,只不住的摇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ldo;说!&rdo;寨桑猛的拍桌子,吓得博礼又是一阵瑟缩。
满珠习礼此刻失望又伤心,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母亲不喜欢哈日珠拉,却没想到她的厌恶由来已久,更没料到她能做下这样的蠢事。
他跪到母亲身边,伸手牢牢扶住她:&ldo;阿妈,说吧,不管最后怎么样,我还是您儿子。&rdo;
博礼怔怔望着儿子,眼里的泪不断滚落。在满珠习礼真挚坚定的目光下,她突然觉得十分羞愧,拼尽全力只为给孩子们谋个前程与地位,可骤然被他们知晓了自己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就好像被人强行剥下了披在外面的锦衣,露出里面的粗布麻衣一般难堪。
海兰珠漠然道:&ldo;既然大哈屯说不出口,不如我来替你说吧,你只告诉我,我说的对不对吧。&rdo;
&ldo;你身边有个叫巴颜的家奴,从你娘家跟来,伺候了近二十年。你派他将我悄悄带远了,下手除掉我。可没想到他失手了,于是只好四处散播些谣言,好让我不敢回来,是吗?&rdo;
博礼默不作声,一片死寂中,低垂着脑袋微点了下头,算作承认。
&ldo;巴颜现在在哪儿?&rdo;
博礼用力捂嘴,抖着声道:&ldo;他死了……过了一天我便派人去寻,只有尸首……似是失足跌进沟里死了……&rdo;她边说边摇头掉泪,&ldo;身上一道道都是沟里尖利的石块划出来的痕迹……&rdo;
寨桑厉声喝问:&ldo;是不是你这毒妇杀了他?&rdo;
博礼大哭着拼命摇头辩解:&ldo;不不不,我没有!他跟了我十几年,那样忠心,我怎么忍心……&rdo;
海兰珠不想纠缠这件事,暂且就相信了她。她问出心中最想问的话:&ldo;你为何这样恨我的母亲?只因为嫉妒,因为她是正妻?&rdo;
毡房外,一对年轻男女气喘吁吁,却丝毫不敢懈怠,一路匆匆奔来。那男子好容易跑到了门边,放要伸手打帘,却听里面断断续续传来说话声,举在半空中的手立时僵住了。
博礼木然的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眼里又闪出痛苦的光:&ldo;姐姐从小就是阿爸阿妈的掌上明珠,什么都比我好……&rdo;
&ldo;所以你就嫉妒她?&rdo;海兰珠冷冷的问。难道对亲姐姐的嫉恨之心真的是与生俱来的吗?就像博礼,布木布泰,还有尹素……
&ldo;我忍了那么多年,可是我的孩子,吴克善,他多么无辜!&rdo;博礼声泪俱下,一提及孩子,声音里没了颤抖,音量渐大,语调尖刻,&ldo;他还那么小,在襁褓里,天天儿的哭,却不能见自己的阿爸阿妈!&rdo;
寨桑似乎一下消了怒气,憔悴枯坐,脊背佝偻。海兰珠与满珠习礼皆震惊不已,长兄吴克善?他们可从未听说过这些事!
门帘突然被掀开,冷风灌进来。布木布泰走了进来:&ldo;阿妈,你在说什么?大哥,不是好好的在吗?&rdo;
她身后,赫然站着匆忙赶来的吴克善。
第53章出嫁
53出嫁
&ldo;阿妈……&rdo;吴克善双脚仿佛千斤重,停在门口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那是他心里最深的伤口,十几年也没能长全,骤然听见母亲旧事重提,仿佛有一只手,又活生生要撕开那尚未长好的皮肉。
博礼踉跄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向吴克善扑去。她伸出爪子一般枯瘦僵硬的手,紧紧攥住儿子的双臂,用力向里扯,把他从外头的阴暗处,一下扯进毡房中,扯到灯光下。
&ldo;我的儿子,明明是爷的长子,可为了她,为了我美丽善良的姐姐,我要瞒着所有人,把吴克善藏起来……就因为她是正妻,因为爷喜欢她,她的孩子,就比我的孩子宝贵!&rdo;博礼声音凄厉,眼里全是熊熊火焰。
&ldo;她嫁进来,几年都做养不了孩子,为了不让她伤心,即便我有了孩子,也无法大大方方的进门,只能把孩子偷偷养在外头,随意寻了个由头,把我抬进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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