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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等你来了就知道,我说了我很急。&rdo;
&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找三三二号房就行了。&rdo;
&ldo;谢谢你来电话,&rdo;我说,&ldo;再见。&rdo;
&ldo;喂,等等,笨蛋。不是你想的什么赃物,不是毒品,不是翡翠耳环。只不过对我很有价值‐‐对别人可一文不值。&rdo;
&ldo;旅馆有保险箱啊。&rdo;
&ldo;你想穷死吗,马洛?&rdo;
&ldo;有何不可?洛克菲勒都是穷死的。再见。&rdo;
声音变了,不再浑浊沉闷,而是变得尖锐起来,且语速飞快:&ldo;湾城的那些小事怎么样了?&rdo;
我没说话,只是等着。电话里传来轻笑声:&ldo;就知道你会有兴趣的,马洛。三三二号房,别忘了。快点,老兄,别磨蹭。&rdo;
电话在我耳边咔嗒响了一下。我放下话筒。一支铅笔莫名其妙地滚下书桌,笔尖撞到桌脚上,断了。我捡起笔,把笔小心仔细地塞进固定在窗框边缘的波士顿削笔器里,慢慢转动着,让它削得均匀光滑。我把笔放在桌上的文件盘里,然后拍掉手上的笔屑。我有的是时间。我望着窗外。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然后,更加莫明其妙地,我看到欧法梅&iddot;奎斯特没戴眼镜的脸。很有光泽,化了妆,金色头发高高盘在前额上,一条发辫盘在中央,一双眼睛水波荡漾。这些人都有水波荡漾的眼睛。我开始想象出一个特写镜头:这张脸被罗曼奥夫酒吧里一个强壮的大汉啃着咬着。
我二十九分钟后抵达凡努斯旅馆。
《小妹妹》第二部分《小妹妹》第8节(1)
从前,很久以前,这家旅馆一定很雅致。但现在已面目全非。雪茄的气息还残留在大厅里,就像天花板上金色的油漆显得陈旧污浊,长皮椅里的弹簧已经松了。柜台的大理石因为年代久远,已成了棕黄色。但地毯是新的,看上去硬邦邦的,就像柜台职员的脸。我从他面前经过,慢腾腾地踱到角落的香烟柜台,拿出两毛五买一包骆驼牌香烟。柜台后的女孩长着稻草色的头发,长长的脖子,眼睛疲倦。她把香烟放到我面前,又加了盒火柴,然后把找我的零钱扔进标有&ldo;社区募捐箱,谢谢你&rdo;字样的投币盒里。
&ldo;你会让我这么做的,对吧?&rdo;她温和地笑着,&ldo;你会愿意把你的零钱捐给那些可以的瘸腿孩子,不是吗?&rdo;
&ldo;如果我不想呢?&rdo;我说。
&ldo;我会把那七分钱掏出来,&rdo;女孩说,&ldo;不过会很麻烦。&rdo;她声音低沉,说话时音拉得很长,有一种湿润的感觉,像一块潮浴巾。我又丢进去两毛五,她这回笑开了花,半天合不拢嘴。
&ldo;你是个好人,&rdo;她说,&ldo;我看得出你是个好人。很多男的到这儿来是找女孩调情。想想看,只要七分钱,就可以调情。&rdo;
&ldo;这儿现在谁值班?&rdo;我问她,没接她的话头。
&ldo;有两个。&rdo;她一只手伸向脑后,动作缓慢优美,在这过程里,好像不只是要展示她那五个血红色的指甲,&ldo;哈迪先生晚上值班,弗拉克先生白天值班。现在是白天,所以应该是弗拉克先生。&rdo;
&ldo;我在哪儿可以找到他?&rdo;
她倾身向前,让我闻到她的头发,半英寸长的指甲指向电梯间。&ldo;沿着那条走廊下去,就在门房的旁边。门房很显眼,它的门只有一半,上面用金字写着&lso;门房&rso;二字。只不过那个半门有点往后折,所以我想也许你会看不到。&rdo;
&ldo;我会看到的,&rdo;我说,&ldo;就算我的脖子得上铰链我也能找到。这个弗拉克长什么样?&rdo;
&ldo;呃,&rdo;她说,&ldo;他有点矮矮胖胖的,留着八字胡。结实粗壮,不过个子不高。&rdo;她的手指沿着柜台慢慢地移动,最后停在我不用跳起来就能碰到的地方。&ldo;他这人很无趣,&rdo;她说,&ldo;你找他干吗?&rdo;
&ldo;公事。&rdo;我说,趁她还没扳住我的脖子,赶紧走掉了。
我走到电梯那儿,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正盯着我,一副困惑不解的样子。
门房在通往水泉街入口的那条走廊的中间,它隔壁的门虚掩着,我在门边向四处张望一下,然后走进去,把门关上。
有个男人坐在一张满是灰尘的小书桌旁,桌上除了一个个很大的烟灰缸,就没什么别的东西了。他个子不高,身材粗壮。鼻子下面一撮黑乎乎的毛大概有一英寸长。我在他的对面坐下,把一张名片放在书桌上。
他面无表情地拿起名片,看了看,又翻到背面,又看了看。背面根本一个字都没有。他从烟灰缸里拿起吸了一半的雪茄,点火时几乎烧到鼻子。
&ldo;有什么麻烦?&rdo;他冲我大声喊道。
&ldo;没什么麻烦。你是弗拉克?&rdo;
《小妹妹》第二部分《小妹妹》第8节(2)
他懒得回答我,只是死盯着我看,也许他是想隐藏自己的想法,也许不是‐‐要看他到底有没有什么要隐藏的。
&ldo;想问问你们一个客人的情况。&rdo;我说。
&ldo;什么名字?&rdo;弗拉克冷冷地问道。
&ldo;我不知道他在这儿用的是什么名字,但他住三三二号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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