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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牢狱是出了名的可怕,如果这次没有陶策,那么深陷牢狱的就是顾云璟。驸马一副瘦弱之躯,如何能经受得住牢狱中的摧残?
看着坐在旁边安然无恙的顾云璟,萧慕雪对陶策的感激之情越发深刻。她缓缓道:“也不知陶策现在怎么样了?”
顾云璟本来神色还停留在欢喜层面上,现在听到萧慕雪一说起陶策的事,脸色突然间黯然着。
“陶策毕竟是武安侯世子,在大理寺卿还没将他定罪前,保住性命是没有问题的。”顾云璟说着,忽然停顿了下来,深深叹着气,声音很是低沉,“死罪暂时可逃,活罪可就难免了。”
“大理寺卿严正虽然为人刚直,可那大理寺丞郑兴受过宁国公的恩惠,和吕仲走得很近。吕仲害我不成,定然会把气撒在陶策身上。这厮卑鄙狠毒,届时怕是会借郑兴之手为难陶策,只怕他要受一番皮肉之苦了。”
顾云璟边说,边垂眸暗自愧疚着。
萧慕雪道:“无妨,我们可以派人去大理寺照拂陶策。”
顾云璟苦笑道:“只怕我们的人会让郑兴堵在外面。大理寺历来负责审核各地刑狱案件,隶属陛下直接管辖,因此大理寺的人脾气比一般官员都大,他们未必会买我们的面子。”
萧慕雪在官员部门方面,远远不及顾云璟了解得多。这下听驸马这么一说,才知道大理寺官员这么有恃无恐。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任凭吕仲对陶策胡作非为?”
顾云璟微微说道:“眼下我们最需要做的事,是想办法证明陶策的清白。至于让他免受皮肉之苦这事就留给陶伯伯去想办法吧。”
“陶伯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小时候陶策不小心磕碰一下,他都得心疼半天。只怕这次拼了命,也会护陶策周全。”
萧慕雪觉得驸马说得有理,也就不再纠结于陶策受皮肉之苦之事上,把心思放在还陶策清白的大事上。
“驸马,关于替陶策洗刷冤屈之事,你可是有主意了?”萧慕雪问道,其实在经历过救萧湛之事后,孱弱顾云璟无形中已经成了她的智慧树、主心骨。驸马可以救太子于为难之中,想必也能救下陶策。
顾云璟认真看着萧慕雪,从对方清澈通明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份信任和寄托。
洞房花烛夜初见萧慕雪时,她是那么的冰冷高傲,清冷的眼神自带睥睨之势,让人望而生畏、不可亲近。这些天,顾云璟一直在用温柔和智慧感动着萧慕雪,才换来她今天难能可贵的信任眼神。
顾云璟很是享受六公主的这种眼神,因为她知道她和公主间的距离是越走越近了。
“主意倒是想了些,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顾云璟说这话并不是在谦逊,陶策之事确实棘手,甚至比营救萧湛还要麻烦不少。
皇帝陷害萧湛,可并不想要了萧湛的命,所以三皇子的事尚有回旋的余地。可陶策的处境不同,吕仲陷害陶策,是奔着要他命去的。隆重的归宁宴上,陶策在皇帝和百官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调戏宫女,按照萧律,陶策之罪当以斩首论之。
一天没有找出证据,陶策便一天不能洗刷冤屈。目前时间紧迫,查证据之事又没什么头绪。能做的只有拖延时日,让陶策晚些被定罪,这样顾云璟便能腾出多点时间来找证据。
“按照大理寺的判案效率,陶策很快就会被定罪。”顾云璟的目光略为深沉,“在归宁宴上,吕仲的陷害事件是经过精心布置的,吕霖又一直在为儿子开脱,我们一时间怕是很难找出证据。因此我觉得我们最要紧做的事,是让陶策不被这么早定罪。”
萧慕雪深以为然。
顾云璟又道:“陶策所犯的罪性质恶劣,陛下不可能会宽恕他,所以我们就算再怎么和陛下求情也没用。哪怕是让陛下多宽恕些时日,他也不会同意。”
陶策调戏宫女,有染指后宫之嫌,这是萧冠最厌恶的地方。试想一下,如果萧冠能轻易放过陶策,无疑给其他官员开了个先河,长期以往,后宫中被调戏的不仅仅是宫女,以后还有妃嫔。真到这个份上,萧冠的平天冠估计是绿到家了。
身为一个帝王,最见不得宫闱乱做一团因此,萧冠绝对不可能放过陶策。
萧慕雪点头,眉头一皱:“看父皇今天的样子,似乎比那天责罚三皇兄时还要生气。估计就算我去,也不能替陶策说上话。”
“这不要紧。”顾云璟道,“我们可以让陛下延长定案时间。”
“怎么个延长法?”
顾云璟揉了揉眉心,对着萧慕雪温柔一笑:“找钦天监。”
顾云璟如春风拂柳的笑容,让萧慕雪安心不少。可她还是有些疑问:“这和陶策之案有何关联?”
驸马爷淡淡一笑,轻声道:“皇上好大喜功,还很迷信,他现在最听炼丹师和钦天监的话。”
“只要钦天监帮我们说几句话即可。”
“好办法。”萧慕雪由衷道。
顾云璟又说:“为陶策争取到时间后,我们接下来要马不停蹄查案。我可能要回忘忧谷一趟。”
“我师父精通药理,他或许能帮我们解答具体蛊惑陶策的药物是什么。届时顺着线索,总能查到蛛丝马迹。”
萧慕雪沉声道,口气竟然有些轻微的异样:“是你小师妹所在的那个忘忧谷么?”她第一句话问的竟然不是药物之事,而是顾云璟的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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